1.超級附魔紋身方案
“喂???”
聽著房門內(nèi)那充滿了曖昧氣熱的話語與喘息,阿露絲的手牢牢搭在了把手上,卻活脫脫像是根銹死的傳動桿,怎么也摁不下去。
而少女的神情更是夸張:既像是被潑了桶紅漆,又像在發(fā)絲里塞進了幾塊燒紅的熱炭,正對著空氣不停地吞吐云霧。
要是被傭兵們看了,估計還以為她是剛從拜爾新修建好的桑拿房里跑出來呢。
但此時的少女可來不及想這些,連汗都沒心思擦:腦漿都要沸騰起來的少女,現(xiàn)在只想回到一個小時前,將哪個舉止失禮的阿露絲痛打一頓。
哪怕當時自己眼前的房門只是虛掩著的,主人是在家的,且跟夫妻倆也相當熟絡(luò)。但自己確實是犯了錯誤,不該連門都不敲,沒得到主人同意就擅自闖進別人的家。
至少也不能是在這種令人尷尬的時候!
佇立于門前、即將沸騰的人形鍋爐,終于承受不住顱內(nèi)的香艷妄想,開始在心中低打起退堂鼓來:
‘要不……還是晚點再過來?’
但在那只纖手顫顫巍巍地離開把手的瞬間,一股莫名其妙的嫉妒與艷羨感,卻又悄然充斥著她的心房。
桌角旁的留聲機似乎也誕生了生命,開始以一種戲謔的童聲腔調(diào),將同僚們那些夸張的醉話傳言:什么斷床的惡魔啊、午夜‘獅’嚎之類的酒后小故事,在少女的腦海里不停循環(huán)播放著。
而這些怪話,卻又巧妙地同上個月末:兩人因為襲擊事件分歧產(chǎn)生矛盾,從而導(dǎo)致冷戰(zhàn)多日的分居場景,完美混合在了一起。
從邏輯上來說:現(xiàn)在放已經(jīng)和好如初的兩人單獨相處,就如同往燃油桶里丟一根火柴似的;仔細想想,的確是容易爆發(fā)一場撼天動地的大熱戰(zhàn)。
……憑啥啊……
被迫旁聽了全過程的少女感到委屈極了,很是想立馬沖進去,厲聲呵斥不知節(jié)制的兩人一番。
但為了希兒后半生的幸??紤],她又不好去真的打擾他們倆。
思量再三,少女只得是咬牙切齒地悶哼半聲:用力啃著無處安放的左手食指,準備轉(zhuǎn)身下樓去,在平復(fù)心情的同時好好安慰下深受其擾的可憐娜兒。
但似乎是嘟囔時的音量沒有控制好,臥室里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隨即就又是一股驚慌失措的碰撞聲。
意識到自己闖禍了的阿露絲,也沒有多想轉(zhuǎn)身就跑;可還沒等她抬起腳來,臥室大門后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雕滿了符文的門把手也被猛地扳下。
只穿著背心的少年探出頭來,對于阿露絲的到訪,他似乎特別意外,張大著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只有垂在發(fā)絲之間的晶瑩汗滴,在這驚詫無聲的詭異氣氛之中悄然墜落,為這尷尬的氣氛帶來了些許的活力:
“露露姐?你怎么來了?快坐快坐!”
“不了不了不了!我就先不打擾你們,你們繼續(xù)加油吧。”
“別別別!露露姐你想錯了!”
見阿露絲轉(zhuǎn)身欲走,從門縫里探出顆小腦袋來的薩塔,連忙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手忙腳亂地打開房門沖了出來,生怕被她給誤解了。
而在房門洞開的那一剎那,源自于送風(fēng)法陣的清冽冷風(fēng)便傾巢而出,直直地撲打在了兩人的身上,將夏日的燥熱徹底一掃而空。
伴隨著冷風(fēng)吹入心房,阿露絲當即便激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忍不住哆嗦了兩下;而這股清風(fēng)似是充滿了魔力,只是打在身上,那些惱人的濕熱感便瞬間消散不見,使整個人的精神都為之一新。
但對于薩塔來說,這股本該習(xí)以為常的冷氣,卻反倒是團充盈著火熱的烈焰,恨不得要把他串起來架在火上烤,急得是團團亂轉(zhuǎn)。
而見了他這幅驚慌失措的古怪模樣,加之彌漫于其身旁的古怪粉末與香味,阿露絲更是篤定了自己的心中想法。
既是驚訝于他的穿衣之迅速,又是感慨其精力之充沛;阿露絲反倒是不覺得窘迫害臊了,反而還笑瞇瞇地俯下身去,摸著小家伙濕漉漉的頭頂柔聲勸慰了起來:
“沒事我都懂的~剛才除了我之外沒有其他人來過。你們不用擔心,只是下次記得把門鎖好,不然娜兒會很頭疼的。那沒事了,姐我就先走了哈……”
“wo……你是真誤會了好姐姐!”
“??!是露露來了啊,我還以為誰呢~站著多累啊,反正自己家隨便坐。弟!你傻愣著干嘛?怎么還不給人倒酒,這大熱天的想把人渴死是不是?”
可正當薩塔哭笑不得地拽著阿露絲的手,想要給她解釋清楚的時候:蕾希的埋怨聲,又恰到好處地從臥室門口傳來,似乎是對薩塔沒有好好招待客人而有些不滿。
不過比起充滿了冷氣的臥室,客廳的溫度在這炎炎夏日里,可是要高出不少。
而比起足以燒壞腦袋的酷熱來說,蕾希那汗流浹背的出場式,反倒是更具毀滅性,至少是徹底摧毀了薩塔解釋的絕大部分可能性。
但慵懶地舒展著自己那野性之軀的女主人,可是不會在乎三日凌空會帶來怎樣的后果。
見這兩人突然大張著嘴露出一副憨樣,傻站在原地不動彈連點反應(yīng)也沒有,蕾希只覺得莫名其妙。
嘴里嘀嘀咕咕地,也不知是在嘟囔著什么,大大咧咧地快步走到了櫥柜前,極為熱情地準備招待阿露絲喝酒……
“嗨~我還以為是你們中暑把腦子燒昏了呢~”
兩分鐘后,重新從臥室里跑出來的蕾希,又變回了那只慵懶大貓,七扭八歪地靠在沙發(fā)上。
一邊用小指勾住背心肩帶不停地輸送著清風(fēng),一邊舒舒服服地打了個酒嗝,朝著阿露絲身上用力蹭了兩下:
“露露你也太~,你怎么就想歪了呢?難不成雷米?嗯~”
“別.瞎.想。反正沒你們兩個這么瘋就是了?!?p> 兩杯冰啤下肚,了解完前因后果的阿露絲忿忿不平地嬌嗔了一聲;隨即放下酒杯,捉著蕾希那光潔堅實的手臂來,便是如色狼一般仔細打量了起來:“還不就嘞!不就是紋個身嘛,你叫得那么奇怪干嘛!你個色胚居然還賴我!”
“哎呀,下午這是痛迷糊了嘛~不自覺不自覺啦。再說我又沒有怪你,都是這小家伙的錯~”
見大貓軟綿綿地說起了好話來,紅暈未散的阿露絲也跟著點頭,然后帶上了滿臉的壞笑,晃晃悠悠地將自己的裸足遞到了薩塔的面前:
“聽到了沒有~這可都是小薩塔你的錯哦。記得按輕一點,我可比不上你姐,經(jīng)不起那么大力度折騰~”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氣喘吁吁剛才給蕾希捏完一只腳,就見阿露絲伸來了玉足,這姐妹倆可真是一點休息時間都不給自己了!
蹲在地板上嘰嘰喳喳著埋怨了一通后,心有不甘的薩塔突然發(fā)難:對著兩人的腳掌用力一拍,然后徑直撇過頭不去看她們。顯然是有些不高興了。
“憑啥我忙了半天了還要給你們倆捏腳,我又不是魔偶!就算是魔偶被這么使喚,也是要保養(yǎng)休息的!”
明明自己幫老婆紋身是件大好事,在背部紋身需要解衣不也是正常的嘛。憑啥自己干了活,還要挨罰,這完全不公平啊。
或許是因為天氣太過炎熱,不想再因為打鬧出一身臭汗。兩位女士倒也沒有生氣,只是笑呵呵地收回了腳,轉(zhuǎn)而探討起蕾希的紋身來:
“說起來希兒,你怎么突然就想著要紋身了?還搞得這么神秘干嘛?”
“這哈~”這個問題倒是難住了蕾希,只得是敲打著昏昏沉沉的腦殼,仔細回憶著上午的會話:
“我記得是早上去泡澡的時候,弟突然問我要不要增強戰(zhàn)斗力?當時腦子一熱,稀里糊涂就答應(yīng)了,就是沒想到紋到后半段居然會這么痛啊!”
“可為啥增強戰(zhàn)斗力要紋身呢?”蕾希的回答過于簡略了,阿露絲滿頭霧水,依然是想不通這兩者之間的聯(lián)系點在哪:“也沒聽說有誰是紋身完,就變得特能打的啊……”
“法師出品的紋身和普通紋身師能一樣嘛~咱這可是實打?qū)嵉姆ㄐg(shù)輔助,能保命的!光是墨水材料,我就用了……”
一談到此類話題,薩塔便立刻興奮了起來:果斷放棄了鬧脾氣,滿眼期許地低頭掰著手指頭,將紋身所用的附魔材料跟報菜名似的念叨了起來,就希望他們能好好夸獎自己一下。
只可惜在座的兩位女士,對這些稀奇古怪的魔法材料實在是不感興趣。只不過和薩塔生活久了,蕾希也不由自主地感染上了小家伙的一些特性,
就如同得到了新玩具的熊孩子一般,蕾希剛一放下酒杯,迫不及待地凝聚起魔力,在女友面前大聲顯擺了起來:
“看!咱的附魔紋身!帥不帥?!”
話音未落,一道純白無瑕的光芒突兀降臨,猶如墜落光明之源當中:將眾人那狹小的視線徹底占據(jù),使其再也無法看清房間內(nèi)事物的分毫。
可這道光芒是那么的急迫,亦如浪潮退去般的迅猛,還沒等阿露絲閉上雙眼:這道突如其來的魔力光暈,便已消散地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在世上存在過一般。
但在蕾希的四肢上,法術(shù)終究還是留下了其存在過的證明:無數(shù)細密的翠綠光蛇憑空而現(xiàn),于那充滿了無窮活力的白臂之上相互交融,共同勾勒出了一道道典雅的紫藤蘿花紋。
而在這些魔力花紋完全顯現(xiàn)的剎那,鎖骨窩內(nèi)的小小花瓣也隨之閃爍——猶如迎風(fēng)舞動的蒲公英,霎時間,便有一股虛幻的蒼翠清風(fēng)噴涌而出。
而這股流風(fēng)卻是如此的蠻橫,不曾擁有過任何和諧共存的慈悲之心。只一出場便開始動手,將房內(nèi)的燥熱盡數(shù)驅(qū)逐殆盡。
甚至當這股微風(fēng)拂過,阿露絲的身體突然愣住不動,頓感全身一輕:被窗外潛入的酷熱氣浪所撥動的心弦,竟然也在那一瞬被強制平定了下來。
但是這股怪異的感覺,卻是她所無法理解與想象的:“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我現(xiàn)在,額……現(xiàn)在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雖然將她說的話抄寫下來看,阿露絲此時想表達的情緒,無疑是困惑且緊張的。
但從口中噴吐出的話語,卻是無比的冷淡。猶如極北之地的深藍堅冰,甚至充滿了銹蝕機械那般的僵硬感。
或許正是這個寧神的效果太過夸張,直到自己的話說完,阿露絲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不是被強制冷靜,而是干脆被抹消了所有的感情!
如果不是面頰上,還能感覺到手掌心的溫度,身旁的微風(fēng)也依然吹拂在肌膚上。她或許真的要以為,自己這是變成一尊鋼鐵魔偶了:
“小薩薩!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放心放心,這是正?,F(xiàn)象。這是個在范圍內(nèi)強制生物冷靜的法術(shù),是有限制的。只要姐停止供能,或者是向我一樣?!?p> 心領(lǐng)神會的愛人也不廢話:還沒等他發(fā)話,便已迅速凝聚起注意力,開始減少魔力輸出。
而被黯淡金光所包裹著的薩塔,則先是樂呵呵地拍了下愛人的肩膀;隨即又抬起了兩根手指來,示意著阿露絲跟著自己一起,將鼻孔牢牢捏住。
完全弄不清楚小家伙到底在搞些什么,但這股深入骨髓的空虛感,實在是太過令人難以忍受。
阿露絲沒有也容不得自己多想,連忙學(xué)著他的模樣,將鼻孔與嘴唇牢牢閉上,認真地屏息凝神著。
就在她捏緊鼻子的那一瞬,所有籠罩其周身的無形氣流頃刻消失,猶如闖進了臺風(fēng)眼之中,在這危險的邊界線里得到了短暫的喘息。
至于那些被驅(qū)離身體的情感,竟也掙扎著突破了虛空的束縛,試圖重新回歸到主人的懷抱當中。
情感歸還的剎那,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感于心頭油然而生:阿露絲突然其來的鼻頭一酸,差點就控制不住眼角的水閥,當場崩出熱淚來。
似乎是有什么東西在她的心臟上抓了又抓,有一股古怪的吶喊即將噴薄而出。
但這種奇妙感覺還沒能品味多久,僅僅過了半分鐘,已也無力憋氣的少女只得松開手指,重新放棄自己那失而復(fù)得的情感。
而閑不住的小法師,此時又神神秘秘地漂浮在了蕾希的身后,露出了一個自信滿滿但又十分臭屁的笑容。
只見他沒由來地抬起手來,高舉著那根堪比烈陽初升的發(fā)光食指,對著鎖骨上的花蕊用力摁下,強行終止了這一術(shù)式的運轉(zhuǎn)。
至于那股詭異的沖動,也伴隨著節(jié)點魔力切斷,與那無形的呼嘯之風(fēng)一齊戛然而止。
而巨大的情感反差,可不會這么輕易結(jié)束:猶如一記兇猛重錘打在肺管上,阿露絲只覺得心口一緊,便錘到窒息了一般,在沙發(fā)上拼命地深呼吸著。
不過薩塔并沒有注意到好友的窘態(tài):科班出身的小法師,已經(jīng)徹底迷醉于自研術(shù)式所展現(xiàn)出的瑰麗前景之中,連自己老婆都顧不上,哪兒還顧得上別的。
如果此時他能再掐著嗓子,發(fā)出一陣尖利的狂熱笑聲來。都可以直接扔到舞臺劇里,客串一位可愛的瘋狂魔法師了。
而他居然還真的這么大笑了起來,無比興奮地漂浮在空中上下翻飛,對著沙發(fā)上的女士們大喊道:
“姐!我又想到了一個好主要,這肯定會非常非常的帥的!你想不想試一試?!”
古屋松鼠
伙計們!新年快樂呀!祝大家新的一年里萬事如意,財源廣進,生活美滿,人人有貓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