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偏方
“早啊薩塔小哥。咋這早起來干活吶？”
“您也早啊老爺子~這不是房間太悶了，實在睡不著，就想著下來吹吹風嘛~喲，今早這是剛從城里烤面包回來？”
眼巴巴地望著板車斗上那車載斗量的新鮮面包，睡眼惺忪的小家伙有些饞了，頓時是捂著那飽經壓榨的酸澀腰子徑自喃喃著：“新出爐的面包就是香呀~”
格瓦斯老爺子也不多話，笑呵呵地從筐里挑了個軟乎的熱面包棍塞他手里：“那可不是，就得是剛出爐的那才香，白口吃都不嫌燥?？靽L嘗看我兄弟的手藝?！?p> “好耶，那我就不跟老爺子你客氣啦?！?p> 饞蟲大動的薩塔也不管燙熱，抬手撕下一大塊來就往嘴里塞，然后三口兩口就給嚼吞下了肚——看起來他是真給餓壞了。怪不得這時間將近凌晨了的，他不睡覺，還要從二樓摸黑下來廚房找吃的。
只是這倒也沒有辦法，誰能想到蕾希她們三個今天居然能玩這么瘋：下午臨晚飯前，這三個色胚就已經是抓他進房間里共同鏖戰(zhàn)了兩小時有余，可是仨人似乎還不滿意。
晚上吃完了飯，居然就只給自己剩了個泡澡放松的時間，連半小時都不到！就又是從野外一路玩到了臥室，然后繼續(xù)下午未盡的車輪戰(zhàn)去了，自己連跑都沒地方跑！
所幸這段時間來的體能鍛煉卓有成效，加之拜爾送的那些精力劑效用管夠；欲哭無淚的小家伙這才是艱難抗過了這次折磨，趕在新舊夜交替之際，把心滿意足的三女堪堪給伺候睡著了。
只是這么一番折騰下來，晚餐時才補充好的能量就又給消耗干凈了。
而且拜爾這親手調制的精力劑效果喜人，哪怕是在殘余效用下，本該是精疲力竭、沾床就睡的薩塔在床上仍舊是輾轉反側個不停，愣是大半天睡不著覺。
到最后又熱又餓的小家伙實在是扛不住了，這才是從人肉峽谷當中偷摸溜下床來；隨手批了件被愛人熱汗浸透的寬大襯衫，一路打著赤腳如做賊那般小心，生怕是把哪頭兇獸給吵醒。
家里除了自己以外又沒個方便的娛樂活動啥的，這回她們要是再睡不著了，可不就只能靠折騰自己來打發(fā)時間嘛？自己再不休息兩天，那可真是連一滴也沒有了呀。就算是牲口也不能這樣來虐待呀！
話雖如此，雙腿發(fā)軟發(fā)酸的小家伙吃著余熱尚在的新鮮面包，不住回想著自己一家的擾民行為，卻是不由得有些愧疚了起來——倒不是怕打擾到二樓租房小住一晚的伊薩卡主仆兩人，他只是擔心娜兒會不會又被他們吵到失眠。
“說起來老爺子，娜兒姐她最近咋樣了呀？休息的好點沒有呀？”
“多虧了你上次替她調的藥水，她最近這段時間精神好多了?！崩先寺勓苑畔铝耸种刑倏?，那張飽受煙氣熏烤的干枯面頰上不由得多出了些許笑容來：“不僅是老頭我，就連小奧林也要來跟你這位大救星道謝呢！”
自從前段時間被娜兒姐那種離奇的昏睡病給嚇到了后，醫(yī)院和圣祝儀禮也沒有得到良好效用；傭兵團的大伙們擔心她就此一病不起，也怕老格瓦斯因此操勞成疾，于是在閑暇過來搭手幫工的同時，紛紛是各顯神通，托親友們從各地找來一大堆的偏方。
不過這些個偏方倒也是真的偏門。
除了幾個從他們老家那塊名氣豐厚的大德魯伊手里求來的草藥方子，還有些強身健體、振奮心氣的功效外，其余的偏方基本就只能起個安慰劑的效用；尤其是那些性狀各異的奇特草藥方劑，更多是德魯伊們給那些看不起病的窮苦鄉(xiāng)民用來催吐催泄的而已，算得上是時代的眼淚了。
而小家伙經不住大家攛掇，抽空也給兩位媽媽及家里分別去信，詢問治療類似病癥的偏方——只不過那些偏方同樣是偏得不管用，隨著包裹一起寄來的海帶干貨之類倒還不錯，算是給大伙補充了下風味，順帶緩解了小家伙的部分思鄉(xiāng)之情。
至于一向不茍言笑的瓦列里則是覺得他昏了頭，放著好好的腦子不用，居然會跑去相信什么民間偏方：于是乎在寄來幾根金條的同時又附信把他大罵一通，氣得小家伙一整晚沒睡好。
最后也不知道是蕾希提到了什么，總之在某天例行進城采購時，薩塔居然異想天開地嘗試聯(lián)系那位遠在千里之外的倫納德老教長，就按照他留給自己的地址拍了封電報。
結果沒過兩天，貌似正在教區(qū)停駐休整的老教長就派年輕的阿列克謝耶夫修士坐火車，親自帶著調配好的藥劑趕來了紅楓村；在請老格瓦斯給孫女服藥的同時輔以神術療養(yǎng)，結果在術式結束不到十分鐘就奇跡般地穩(wěn)定住了娜兒的病情。
用當時她自己的話來說，就好像是從泥沼當中脫身時天降甘霖將滿身污泥徹底洗去一般的輕松。
而修士也不忘導師囑咐，將帶來的配料單以及炒制、用藥時的幾項技巧及禁忌轉告給了他們，又告知了薩塔的那位西蘭小弟的生活近況——小修士在禮神之道途上頗具天資，老教長對他視若己出，還有諸位座內兄弟每日悉心教導照料，叫小夫妻兩人可以不必擔心。
只是因為課業(yè)繁重，年輕修士雖是盛情難卻，但也在用過晚餐后便向眾人匆忙道別，連夜乘火車趕回|教區(qū)報道去了。
唯獨就是老教長請學生代為轉達，對這位素未謀面的修道姊妹的殷切囑咐，在外人聽來著實有些奇怪就是了。
“就是叫她這下半年直到明年開春前都不要施請神術，每天早晚只保持例行的祈禱儀禮。這個感覺有些奇奇怪怪的，不過這些都是他們神官內部的事，咱們搞不清楚也正常；反正也就半年時間，只要娜兒姐能好起來就行，圣處|女殿下也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凡間姊妹被病魔折磨不是？”
小家伙笑呵呵地將老格瓦斯的困惑踢給了云座上的那位至尊，反倒是同老爺子打趣到：“不過老爺子啊，恐怕你得表現的虔誠點了~這半年來多去虔心敬奉兩位尊女神，請祂們好庇佑自己虔誠的子嗣姊妹。你作為娜兒姐的家人，也得讓神明看到誠意才能打動祂們不是嘛~”
“小哥說的有道理！我這就去準備祭品敬奉神主?！?p> 想來也是神明賜福不假，老格瓦斯也覺得小家伙所言極是，頓時是昂揚起了精神。
只見老爺子飛也似地從車斗上卸下最后兩筐面包，隨后便是極瀟灑地翻身上車，好似重新年輕了二十歲一般，當即就要驅車進城趕著去給那些無良神棍們送錢；全然忘了自家寶貝孫女就是個恪守戒律修行，有著神主賜福的虔誠神官。
“誒，老爺子你別著急呀！”薩塔則是趕忙伸手把他攔下，差點就沒憋住笑來：“你這一晚上忙活的沒好好休息，瞧你這沒精打采的疲憊樣子還有這倆黑眼圈，一看就有違教義叫圣處|女殿下肯定不高興。這萬一連累你孫女遭神主怪罪了咋辦？”
作為泛信徒的老格瓦斯哪里知道這些忌諱，經小家伙這么一提醒，當即是意識到了其中的危害。哪怕就算是假的，這老頭子也不可能會拿自己唯一的寶貝孫女的未來前途去開玩笑不是？
差點是叫冷汗把汗衫給打濕的老頭翻身下車，連忙是握著小家伙的纖手來，止不住感激著這位再度幫助了他們一家的恩人：“哎喲，你瞧我這人，差點就壞了事了！薩塔小哥，咱這老頭子真的是……啥也不說了，你先跟我來，老頭子有東西想給你看看！”
“然后呢？”
“然后？”薩塔攪著咖啡杯里尚未融化的方糖咯咯笑了兩聲：“然后老爺子就為了報答我，特意把他們家祖?zhèn)鞯拿胤浇栉铱戳??！?p> 本來薩塔是想拒絕的，他之所和老頭說這么多叫他不要被騙了錢，也只是想麻煩老頭給自己做點夜宵吃而已：因為對從小嬌慣大了的小少爺來說，有什么好東西他沒見識過？老爺子視若珍寶的家傳東西在他眼中看來，可能真的是值不了幾個金幣。
但實在是不好拒絕老爺子此番好意，小家伙才扭扭捏捏地跟著去了。結果沒想到老爺子從床炕角落里挖出一個馬口鐵罐頭盒來，從里面掏出一本紙質泛黃的老舊抄本來——“你聽我講，這本子是老頭剛結婚時我曾祖父特意傳給我的，里面記載了他祖父一生中最重要的壯陽秘方……”
小家伙當時眼睛都給蹬直了！
據說這位生前總共迎娶了二十位妻子的老德魯伊，就是靠著這記能夠強身健體的魔藥方子，才能維持著后宮和諧數十年如一日不動搖；雖說是因為娶妻太多，導致在豐收時代便已經家道中落，使得老爺子這支在分家后，不得不北上來此地屯墾討生活。
但作為龐大家族中最有醫(yī)學天賦的兒子，風流了一生、對子女不怎上心的老德魯伊還是在臨死之前，將自己的畢生心血智慧盡數凝聚成冊，作為其亡故后最為重要的遺產交予這位繼承了自己衣缽的愛子之手。
只可惜自從那位游醫(yī)祖父離世之后，老爺子的家族當中除了如今侍奉救治師殿下的塞拉菲娜之外，再也沒有出現任何擁有醫(yī)學天賦和魔法天賦的子嗣后代。此番智慧寶冊就此沉寂將近百年，老爺子本是準備在孫女完婚當天，再將此不外泄的傳家之寶傳承于她的。
老爺子這次也算是下血本了，將此冊中最為寶貝的那冊壯陽秘方，借于薩塔單獨觀摩——他不是不知道魔法師們都有著超群絕倫的強悍記憶力，但薩塔幫著治好了孫女的怪病，這點代價完全算不得什么。
反正家里長輩也只說了不能對外傳授，又沒說不能叫人無意間看兩眼不是？
而坐在正對面的德比中尉，只是像看傻子一樣，冷眼看著這個大清早突然跑來駐地找自己的小家伙——她不僅是對著面前這杯所謂的牛奶咖啡沒興趣，同樣也對他所講的這個故事沒有興趣。
冰美人隨即放下手中苦水，果真是同堅冰那般嘲諷起來：“這么說，你是陽痿了？”
“噗！你亂說什么?。俊毙〖一镟坂鸵豢诎芽Х纫簢娏艘谎澩?，差點是沒把自己給嗆死：“你們這方言咋說點？吃飯可以隨便吃，說話你可不能亂說的??！”
所幸這是在包間里，不會叫路人聽到害自己當場社會性死亡。
而德比沒有理會他，仍舊是毫不留情地嘲諷著：“那你跟我炫耀個什么呢？我只聽說過那些陽痿了的男人，才會為得到一個所謂壯陽的偏方就欣喜若狂，到處向別人炫耀起來?！?p> MD，你要不信咱們現在就去開房間比試比試？
雖是被嘲諷到急眼了，但考慮到她是老大哥那至親的小姨子，薩塔還是沒敢直接拿怪話給頂回去。況且叫蕾希姐聽了估計又要挨罵挨打，實在是得不償失。
氣急敗壞的小家伙收斂起了脾氣，轉而是厚著臉皮假裝沒聽到似的繼續(xù)同她講著：“你這個人啊，咋還沒聽明白我的意思嘛？”
“我知道有個陽痿了的小男人，在這里跟我講些不知所謂的廢話?！弊詮哪翘煨〖一锉承艞壛x、背刺了冰美人之后，她就再也沒給薩塔半點好臉色看過。
“哎呀，我的意思是講有些事情有人做了就只能添亂，有些人是有心無力；但總歸是有人能幫上忙的不是嗎？”
“呵呵……你干什么！信不信我真踹你了？！”
已是極不耐煩的德比中尉再聽不下去了，在桌面上排出兩大枚銅幣起身欲走；不料小家伙卻是再也顧不上禮節(jié)了，像個孩子似的一把抱住對方大腿就不讓走，嘴里更是語氣謙卑的喊到：
“別介啊姐姐，我這不是來給你幫忙想辦法給潘報仇嘛？咱是查到了不能查的人現在干不下去了，但人奧蘭多可以?。∵@就是我今天一大早跑來找你的目的呀！”
ps：據格瓦斯老爺子交代，他的這位老德魯伊祖先是已九十歲高齡死于馬上風，看來這副壯陽秘方的效果大有保障吶（?乛?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