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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煉金術(shù)師不該用魔法復(fù)仇

24.我們有多久沒有單獨在一起了?

  從新鄉(xiāng)城里坐馬車回到村子時已是夜深。

  身為帝國子民,尤其他這樣自幼在南方長大的人,是最熱衷于在餐桌上把事情談妥的。

  南方人有著把任何事項,都融于宴席里的驚人創(chuàng)造力:新人成婚要宴請賓客,孩子上學(xué)要大辦宴席,公事例行以及私相賄賂也需要在餐桌上賓主盡歡;甚至就連買兇殺人,也得是主家請殺手到私密的包廂里用餐同時,再在餐桌上把細(xì)節(jié)和價格給一一談攏了。

  對此小家伙深以為然:自己都要找人幫自己趟火,不請客吃飯怎么能行?

  自打花十分鐘確定了最為合適的調(diào)查人選之后,薩塔小家伙就已經(jīng)在分頭聯(lián)絡(luò)兩人到咖啡館一敘前,就已經(jīng)在博凱爾之家提前訂好了包廂,準(zhǔn)備在當(dāng)晚交代一些事項給兩位新任的調(diào)查專員打個底。

  而諸事煩勞的博凱爾先生更是賞臉:不遠(yuǎn)千里乘特快列車趕回新鄉(xiāng),只為親自展現(xiàn)他的高超廚藝,精心準(zhǔn)備一頓豐盛精致的晚宴以表祝賀同時,順帶提前認(rèn)識下那兩位即將把自己查個底朝天的特派專員們。

  他自幼遠(yuǎn)赴皇都拜于名師門下,哪怕是在學(xué)成出師后沒幾年,就頭腦發(fā)熱一頭扎進(jìn)了走私生意當(dāng)中;但這得了真?zhèn)鞯陌l(fā)家廚藝,在走私之余仍是有在研學(xué)精進(jìn)的——自己所費(fèi)心烹飪的一席晚宴,要征服他們的舌頭不過是手到擒來。

  德比兩人雖然對同鄉(xiāng)的博凱爾先生有所耳聞。但除開在暗中遙控全局的薩塔以外,他們倆其實并不知曉如今這位身著廚師袍的和善大叔,就是所謂內(nèi)部消息當(dāng)中那位以血糧鑄金的走私界傳奇。

  他們只當(dāng)是這小家伙出手闊綽,特意請來了當(dāng)天的值班主廚作陪而已。加上博凱爾特意從酒窖里帶來了幾支佳釀,逐漸在美食美酒的熱情攻勢之下,逐漸敞開話匣的四人越聊越起勁,叫時間亦是不知不覺中悄然流逝遠(yuǎn)去。

  等小家伙坐著馬車回到村里的時候,已經(jīng)是到了下夜一時整——愛熱鬧的傭兵們大多喝完了酒,這個時間點也差不多是好去睡覺了的。小酒館里只剩著幾條微弱火舌,透過油燈玻璃微微亮著。夜幕昏沉,整座村子早早地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今晚的紅楓村寂靜非常,風(fēng)聲也不愿意打擾這片難得的安寧;唯獨有不識趣的秋風(fēng)吹撫過來,叫這整晚都在裝醉的薩塔頓時清醒了不少。

  下意識地伸手將圍巾緊了緊,小家伙便是吐了口醉氣,彎腰對著靴底先是施加了一個匿音術(shù);然后又縮著身子擺出一副躡手躡腳的姿態(tài),準(zhǔn)備從旅館正大門口再繞回到二樓樓梯去。

  只是疑神疑鬼的小家伙還沒邁開半步,便有輕咳脆響一聲劃過了靜空。

  那聲咳嗽的女主人全然不擔(dān)心聲音會被遺漏:她只是一如既往地披著那件洗到發(fā)白的舊睡衣,將大半身子撐在圍欄上,默不作聲地注視著不遠(yuǎn)處正呆滯住了的少年,就如同去年他們初識未久時的那樣。

  與往常不同的——假醉著的少年這次可沒有好友幫忙,好攙扶著他回去休息;為他而睡不著覺的少女腳旁,則是多了一支還沒完全啟封的玻璃酒瓶。

  小家伙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走到事務(wù)所樓梯前的:周遭的空氣像是于酒精云氣合而為一,他分明沒有醉過去,這兩條腿卻是不由自主的發(fā)酸發(fā)軟了。

  以至于在踏上第一級臺階時,他就踩空了一個踉蹌,差點就是當(dāng)場摔了稀里嘩啦。多虧是他挽住了扶手,才算是手腳并用著一步一喘地攀上了這堪比天塹的十階高峰。

  披頭散發(fā)的好姐姐沒有說話,只是叫交疊著的腳趾在木地板上輕輕點了兩下,像是作了回應(yīng)。她的眼神仍舊是眺望著天幕上高垂著的那輪潔白偽月,沒有向他身上探去寸分。

  等到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小家伙眉眼低垂著在她身旁站定,一副將要乖乖立正挨打的可憐模樣,蕾希方才是開口了:“你來了?”

  “姐……我……”

  “我們有多久沒有單獨在一起了?”不等弟弟為自己無故晚歸而作出什么合理辯解,蕾希便是兀自問了一句。

  “呃……有,有快一個月多了吧?”薩塔如實回答著,心里莫名升騰起了一種沒由來的恐懼:“姐,你來月事了?”

  蕾希沒有理會他,只是突然打著赤腳,將腳旁那支酒瓶用腳趾一夾一提就給送到了手中。隨即她轉(zhuǎn)過身來,不慌不忙地坐到了那張早已備好的扶手小椅上去,拍了拍扶手,示意著他陪自己一同坐下來。

  薩塔乖乖照做了,快步小跑著坐到了另一張小椅上去——兩人中間有著一張茶幾給阻攔著,倒是叫這局促不安的小家伙稍微好受了些。

  而他親愛的姐姐并不在意弟弟的惶恐模樣,她只是將右手并掌成刀,對著玻璃細(xì)頸輕輕一推:霎時間,那連著軟木塞的瓶口便徹底消失不見了蹤跡,只留下了一道于月光映照下熠熠生輝的平滑切口。

  足有七八秒鐘跑走了,才是在夜色之中遠(yuǎn)遠(yuǎn)傳來玻璃擊石的脆響聲。

  目瞪口呆的少年人瞬間縮成了老鼠一般模樣,完全不敢抬地直視自己的愛人:只是任由她手刀上凝聚的翠光消散,然后眼睜睜看著那一杯斟滿猩紅液體的玻璃方杯,被面容無喜無悲的姐姐順勢推到自己手側(cè)。

  “嘗嘗看?!?p>  她以一種不容置喙的平淡語氣喃喃著。但在薩塔聽來,這分明與命令無異。

  小家伙從來沒覺得這雙手是如此不聽使喚:足足用了近十秒鐘時間,方才顫顫巍巍著捧起這只杯子來;隨后,他便又?jǐn)D出一副又哭又笑的滑稽面容,低眉順眼地賠著笑臉,將那杯應(yīng)該是紅酒的液體送入唇中小呡一口。

  下一刻,那股腥辣苦澀的氣感自舌根直沖腑臟,配合著舌苔上那股揮之不去的粘膩感覺;叫小家伙再也控制不住表情,整個人像是吞了臟東西似的蜷縮起來,捂著喉嚨便是止不住地連聲咳嗽!其力度之猛烈,幾乎是要將肺泡連著眼鼻水一道咳出來了!

  “姐,咳咳,你給我喝了什么啊這是!咳咳……”

  而蕾希卻是毫無表示,只顧仰頭,將自己手中的那杯猩紅液體一飲而盡。而后便是稍稍皺起了眉頭,默不作聲地凝視著自家弟弟。

  “最正宗的血河,你家的特產(chǎn)?!贝剿_塔捂著喉嚨將口中酒水咳干凈了,蕾希才是略微咋舌一聲,“按照你說的方法做的。找到手頭最便宜的劣質(zhì)紅酒,然后往里面灌下一整瓶辣椒汁;辣椒汁沒有就灌辣椒醬、辣椒粉,然后搖均勻了過一遍篩,再重新灌回去?!?p>  “不是!你怎么就……”

  心中有些不愉快的小家伙剛想要開口,蕾希已經(jīng)是就著手里的‘美酒’自顧自講了下去:“你的祖母就是用這所謂的血河酒,把不停酗酒,還縷教不聽的丈夫孩子們給好好教訓(xùn)了一頓;從此后,她就把這瓶酒作為妻子、作為母親對于家人犯錯后的懲罰,這也是你之前告訴我的。”

  所謂美酒‘血河’,本就是芙蘭卡在擔(dān)心家人醉酒誤事,才在一氣之下?lián)v鼓出來的東西——在格林老頭子還沒有發(fā)跡,曾經(jīng)的欲望之城全靠著槍刀與私酒話事的蠻荒年代里,醉酒就意味著生命危險。

  這個心地純樸的費(fèi)城女人,無比支持丈夫一直以來所向她描述的宏偉愿景;更是發(fā)自真心地相信自己的丈夫,會帶著他們的教子們克服一切難關(guān),叫一家人過上好日子的。

  但同樣的,她也不愿摯愛的家人們在這片波濤洶涌的私酒之海中葬送了性命。因此她才會在某天準(zhǔn)備晚餐時突發(fā)奇想,毫無征兆地采取這種方式,期望能借此告誡自己的家人們。

  至于蕾希親手調(diào)制出的這瓶血河,緣由倒是同這位素未謀面的祖母如出一轍,只不過稍稍有些暴力了而已——她本來是準(zhǔn)備在這小家伙死不認(rèn)賬之際,扒開他嘴巴給強(qiáng)灌下去,叫他好好領(lǐng)悟下的。

  而在這之前:也就是在她聯(lián)系不上小家伙,整個人最為光火的時候;暴跳如雷的姐姐還打算叫他頂起法師護(hù)盾來,然后在原地乖乖站好,自己把酒瓶當(dāng)棍子往他腦袋上砸著泄憤的。

  只不過弟弟認(rèn)慫道歉地速度非常之快,加之自己也的確沒有最開始時那般生氣了,這件事也就算是就此告一段落。

  況且這么兩杯辣水下肚,自己竟是意外地品味出了小家伙一直叨念著的,那種所謂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奇特風(fēng)味來。就這么白白浪費(fèi),也實在是太可惜了些。

  “怎么,你還喝不慣?”

  “沒有……”

  隱約間,薩塔就仿佛是被貓爪握著的老鼠仔,在愛人面前叫氣勢再度落了下乘。他只是默默地俯下身去將杯子從地上拾起來,然后以一種極小的,比蚊子振翅聲大不到哪里的聲響主動道歉:“對不起,姐……”

  “我沒有怪你?。俊崩傧M蝗恍χ寥チ俗旖桥缘囊蠹t汁液,“你只不過是叫人一直在擔(dān)心,擔(dān)心了一晚上而已?!?p>  緊接著,只見她彎腰對著桌腿附近這么一掏一提——又是摸出一瓶嶄新的玻璃酒瓶來,重重鎮(zhèn)在了桌面上,似乎這也是她提前準(zhǔn)備好的。

  北地苦寒,不比南國這般物資豐饒,不能什么事都能拿來辦席。在這地界上要想談點什么事情,拿一瓶好酒出來比什么都重要;互相間有一杯酒下肚了,才能把心中想法談得更開放更清晰。

  “先喝點吧,風(fēng)吹著怪冷的?!?p>  說著,一杯她珍藏著的椰子朗姆酒推到了弟弟手中——這次是沒加料的,本來是她特地為大祭典節(jié)提前準(zhǔn)備的;結(jié)果就因為生了一晚上的悶氣,直接給干到只剩下這最后一瓶了。

  而在他小心翼翼地舔舐著酒水同時,蕾希突然又把話重新問了一遍:“我們有多久沒單獨在一起了?”

  “姐你不是問過了嘛……”小家伙瞬間哽著脖頸,嘟嘟囔囔地回了句:“自從貝拉過來一起住了,就很少了?!?p>  蕾希則是冷不丁順著話茬問下去:“你不喜歡她嘛?還是說因為有她在,你就得和她一起分享我不能獨占?因此討厭她?”

  “啊???姐你說得啥呀這……我,我沒有這樣想過。”

  小家伙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奇怪的問題,這顆聰慧的腦袋似乎就此宕機(jī)罷|工了。悶頭用力灌下了一大口酒,最終也只能是支支吾吾地回了愛人一句:“我和她的關(guān)系還,其實挺好的還……就是希望她以后一起做的時候別突然咬我了,萬一給咬壞了咋辦……”

  “我倒是看你挺享受的還,最后不也是給咬回去了嘛?”姐姐笑著吐出濁氣一口,“那好,既然不是因為小貝拉的話……是因為霜雪嗎?”

  “嗯……”

  蕾希微微瞇著眼睛,又給兩人分別斟滿了一杯。她稍微組織了下語言,柔聲問到:“為什么?你們倆的關(guān)系看起來不也挺好嘛?”

  “可只是朋友而已,為什么,為什么要做到這種程度來?”

  對于貝拉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孩,小家伙在同蕾希簽婚約前就已經(jīng)是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的。

  可對于團(tuán)里的大管家霜雪、蕾希姐的前女友伊蓮娜,他是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在某一天同她在床上赤誠相見;而且是在自家姐姐的親眼見證之下,配合著她一起,就,就把她的前女友給睡了?

  這樣的沖擊叫他一時間難以接受,拋開性癖不談,怎么突然就……

  “你知道找伙友是為了啥嗎?”蕾希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拋了個問題給他。

  除了自己的家鄉(xiāng)以外,小家伙基本上沒有認(rèn)真研究過帝國各地的民俗:這些無足輕重的小事,對他的學(xué)業(yè)生涯沒有太大用處;當(dāng)時還很功利的小家伙自然不會在此耗費(fèi)太多的精力,哪怕后來這些小事會讓他一再地嘗到苦頭。

  于是乎他只能是搖著頭,期待自家姐姐能夠把話給講清楚。

  “我老家,鐵山。你知道那里之前又被人叫金山,是靠挖金銀銅鐵礦換飯吃的對吧?而且聽說在更早的時候,我老家那塊地界為了供給軍隊有武器好打仗,幾乎所有男女老少都在拼了命地下礦。是有這回事你應(yīng)該知道的吧?”

  見薩塔點頭,蕾希便是搖頭晃腦接著講了下去:“那個時候挖礦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樣的,但肯定是沒現(xiàn)在安全對吧?要啥啥沒有的反正。動不動就死人,不是給毒氣熏死了,就是給塌方活埋在里面了;每次下個礦回來,總得是少個那么一兩人?!?p>  “那時候很危險,但也沒有辦法。我們要有資源打仗,不然魔族就要反撲回來屠殺我們了?!?p>  直到攝政溫斯克親王離世之前,整個帝國前線仍是陷于同魔族聯(lián)軍的拉鋸絞肉當(dāng)中,幾乎是將整整一代人與天文數(shù)字般的各種資源,統(tǒng)統(tǒng)投入到這臺貌似永無止盡的血肉磨坊當(dāng)中:除開直接在前線浴血拼殺的各路將士之外,首當(dāng)其沖的便是那些為國盡忠的辛勤礦工們了。

  蕾希似乎很滿意弟弟的回答,她稍微抿了口酒接著說到:

  “而且那時下礦不像現(xiàn)在這樣,不管男人女人,只要是年輕的壯勞力都要下礦。一群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挖一天礦了,完事活著回家了還能干嘛?前線正打仗呢,啥也沒得玩;可不就是回家整上兩口酒,然后找個互相看對眼的就往被窩里一鉆。運(yùn)氣好的哐哐熬個一年出頭,一不留神就把孩子給弄下來了;那沒啥好說的,兩個人就地簽約結(jié)婚吧!”

  “可結(jié)完婚了還得下礦,給人留了個后代而已??赏诘V就是看命,指不定今天剛叫生了孩子,明天就給活埋在礦里死逑了,老婆成寡婦不算還得抱著孩子乞討去。要么就是人小姑娘好好的剛處個對象高興呢,隔天下完礦就再也上不來,怎么辦?叫人等一輩子嗎?這都是真事。”

  小家伙張了張嘴,似是欲言又止。蕾??闯鰜硭氡磉_(dá)什么,于是干脆跳過了這些令人難受的舉例環(huán)節(jié)。

  “人死了是算逑了,可家里人還活著總得有活人照料吧?但就咱那兒的爛地,光種地怎么養(yǎng)活那一大家子人,不下礦就是掙不來錢,總不能守著金山活活餓死吧?能咋辦嘛?”

  “也不知是誰先開頭的,反正老家那塊就突然開始流行找伙友。幾個互相信得過的年輕男女在一起搭伙過日子,一起吃飯也一起上|床,掙來的錢不論誰的一起花,生下來的孩子和家里老人不論是誰的都一起養(yǎng)。就是一家人不能同時下礦,至少得保證隨時有一男一女能夠看照家里?!?p>  “萬一下礦的那個沒了,家里老人孩子還能有人照顧,活下來的再找個新伙友繼續(xù)搭伙,繼續(xù)下礦過日子就行?!?p>  說著,蕾希便是突然抬手戳了戳自己的胸脯。

  而這有些蒙蒙醉的小家伙頓時是急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上頭,他忽然就抬手一巴掌過去,把她搭在胸前的手給重重拍落下去了:“怎么亂講話呢你這人!不要講這些有的沒的!”

  蕾希先是一愣神,隨即便是一把抓過小家伙擁入懷中,將兩張滾燙的面頰緊密貼合在了一起,柔聲挑釁到:“喲,你著急啦?”

  “喝糊涂了吧你?大晚上的不睡覺,干喝酒還在這發(fā)酒瘋;你明知道我最近好忙的,團(tuán)里和外面什么事情都要我來操心,現(xiàn)在又要打仗??赡隳?,一點也不來關(guān)心你弟!就知道沒事來嚇唬我,還說些不著邊際的胡話,真的是……”

  抓住機(jī)會的小家伙立刻是碎碎念叨起來,恨不得將剛才自己所受的委屈一股腦地全抖落出來——直到現(xiàn)在他才回味過來,自己明明是在為了團(tuán)里大伙的飯碗忙得上躥下跳;你不體諒就算了,怎么還搞得像是自己偷情被抓了個現(xiàn)行似的?

  “難道你出門押運(yùn)的時候,我就要跟個怨婦似的,整天擔(dān)心你會不會被人從我身邊撬走?”

  “哈!你當(dāng)然不擔(dān)心嘍~要撬也是咱撬別人好吧?誰叫咱倆都喜歡漂亮女人呢?”

  可突然間,那隨著酒氣噴灑而出的爽朗笑聲戛然而止;只見蕾希話鋒一轉(zhuǎn),破天荒地趴在小家伙身上說起來醉話:“可我怕你給別的女人撬走了啊~咱都不缺女人,你個小可愛難道還會缺女人嗎?如果我死了,你信不信當(dāng)晚就有女人借著安慰你的名義往你被窩里鉆?”

  “你這!又在說啥胡話啊……”

  “我跟你是認(rèn)真的,弟。如果哪天我真的死在你前頭了,那我寧愿把你和貝拉托付給阿雪,也不要把你推給那些我不認(rèn)識的陌生女人?!?p>  愛人斬釘截鐵般的鏗鏘答復(fù),卻是伴隨那毫無征兆的吻熾熱而即行軟化。

  “自從上個月初那次意外以后,我這腦子就渾得厲害。最近這個月來冷落你了,親愛的,實在是對不起你?!?p>  片刻過后,意猶未盡的紅發(fā)美人便是貼在了愛人耳旁輕聲致歉;

  “你是屬于我的一切,我的一切也是屬于你。那么從今晚開始,就讓我多多的補(bǔ)償下你,好嘛?親愛的?”

  她實在是醉的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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