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瑜率軍追趕夏侯惇到漢水南岸,見夏侯惇已經(jīng)坐船離去,便只能無奈返回襄陽。
“將軍,你回來了。”余江正在指揮人手處理城門處的尸體,看到田瑜回來,急忙來到田瑜面前。
田瑜點了點頭,問道:“方才截回來的家眷在哪里?”
余江道:“安排到府衙去了,余濤正在看著?!?p> 田瑜說道:“我去看看,這里就交給你了,務(wù)必守好城門。有什么情況及時通知我?!?p> 余江一拱手:“諾?!?p> ……
襄陽府衙
大堂的角落里,一幫老弱婦孺圍在一起,時不時還能聽到哭泣聲,和婦人的安慰聲。
大堂一旁的座椅上,三位文士端坐在此,其中兩位中年文士正在侃侃而談。
“伯緒兄好似一點都不擔(dān)心?”座位靠近門外的那個文士端起手中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問向另一位文士。
那文士哈哈一笑:“仲宣不也不急不忙嘛?!?p> 先開口的文士,也就是仲宣說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著急又有什么用。”
“哈哈哈,我看仲宣是成竹在胸?!辈w哈哈大笑道。
仲宣笑了笑,看了一眼一旁一言不發(fā)的文士,說道:“公悌為何一言不發(fā)?!?p> 那文士看了一眼仲宣,說道:“生死操控與他人之手,何必多說?!?p> 仲宣二人聞言,皆搖了搖頭,隨后便又交談起來。
二人正聊的火熱,門外傳來一個聲音。
“將軍,你回來了?!?p> 二人聞言,對視一眼,盡皆閉口不語,拿起手中的茶杯,喝起茶來。
田瑜走進(jìn)大堂,看了看堂內(nèi)情況。待看到大堂內(nèi)端坐的三人時,不由眉頭一挑。
大堂角落的一群婦孺看到田瑜進(jìn)來,不由又靠的緊了些??奁曇彩窍Р灰?。
田瑜朝著幾人拱了拱手,說道:“潁川田瑜,見過諸位。不知諸位如何稱呼?”
那兩個文士聞言,對視一眼,起身拱手道:“長沙桓階(山陽王粲)見過將軍。”
這時那一言不發(fā)的文士亦是起身道:“北地傅巽見過將軍。”
田瑜聞言,心中一陣恍惚:“怎么是這三人?!?p> 心中想著,田瑜急忙說道:“原來是仲宣、伯緒、公悌三位先生,瑜久仰大名了?!?p> 三人聞言,知道是田瑜客氣,皆是拱手道:“不過將軍階下之囚而已,何來大名?!?p> 田瑜道:“手下一群武夫,不識禮數(shù),卻是怠慢三位先生了?!?p> 三人道:“怠慢卻是不曾,不知將軍打算如何處置我等?!?p> 田瑜聞言道:“哈哈,三位先生皆是天下聞名之人,何來處置一說。還請三位先生入后堂稍等,待瑜處理好事情,在與三位先生長談?!?p> 三人道:“不敢?!?p> 田瑜對著門外喊道:“余濤,領(lǐng)三位先生去后堂歇息,不可怠慢?!?p> 余濤在門外聽到聲音,走進(jìn)大堂,手一伸說道:“三位先生請?!?p> 三人對著田瑜拱了拱手,便隨余濤前往后堂去了。
待三人離去,田瑜向一旁角落里的婦孺走去。
那群婦孺見到田瑜過來,不由抱在一起。
田瑜拱手道:“在下潁川田瑜,不知各位是?”
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位婦人,四十來歲,臉上皺紋隱約可見。
婦人躬身行了一禮,說道:“老婦蒯李氏,見過將軍。我等乃是荊州蒯家的人,我家老爺正是蒯越?!?p> 田瑜道:“原來是蒯氏族人,夫人還請放心,有道是禍不及家人。夫人可領(lǐng)族人先回貴府,一切等我主回來再說。我自會派人保護(hù)諸位安全?!?p> 蒯氏聞言,亦知保護(hù)為假監(jiān)視是真,但如今已是階下之囚,能保全姓名已是不錯,便躬身說道:“多謝將軍。”
田瑜拱了拱手,喊來門外侍立的侍衛(wèi)。交代兩句后,便去往后堂了。
……
后堂,王粲三人被余濤領(lǐng)進(jìn)來之后,便靜靜等候田瑜到來。
未過不久,一陣腳步聲傳來,三人扭頭看去,只見田瑜快步而來。
田瑜走進(jìn)后堂,拱手道:“怠慢三位先生了?!?p> 三人起身回禮道:“不敢。”
田瑜走到上首,說道:“三位先生請坐。”說罷,率先落座。
三人見此,亦是各自回到座位坐下。
田瑜道:“久聞三位先生大名,不曾想今日得以相見?!?p> 三人拱手道:“我等不過一腐儒而已,那里比得上將軍,不知將軍準(zhǔn)備如何處置我等?”
田瑜道:“三位先生乃是大才,何不歸于我主麾下。我主求賢若渴,若是得知三位先生相投,定會欣喜若狂?!?p> 三人聞言,皆是沉默不語。
田瑜見此,也是不急,端起茶杯來,輕輕喝了一口。
未久,傅巽開口說道:“老夫年齡大了,如今只想安度晚年,怕是要辜負(fù)將軍好意了?!?p> 王粲亦是說道:“粲不過一無用書生,平時寫寫文章還行。出謀劃策,治理一方,皆非粲所長。劉皇叔麾下人才濟(jì)濟(jì),粲實不敢班門弄斧,唯恐屆時辜負(fù)將軍厚愛。”
田瑜聞言,心里冷笑一聲??聪蚧鸽A。
桓階見田瑜望來,急忙拱手說道:“階早聞劉皇叔仁義之名,如今又得蒙將軍厚愛,敢不從命。”
田瑜聞言,哈哈笑道:“伯緒先生果真沒讓瑜失望,我主若知伯緒先生相投,想來恨不能飛來與伯緒先生相見?!?p> 田瑜說罷,看向王粲二人。心里不由思緒翻飛:“本想好言相勸你二人,不曾想你二人如此不識抬舉。既然如此,莫怪我先禮后兵了。”
王粲二人見田瑜望著自己也不說話,不由開口道:“不知將軍準(zhǔn)備如何處置我二人?!?p> 田瑜聞言,“嗯”了一聲,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不好意思,剛才想到些事情,走神了。”
二人道:“不敢?!?p> 田瑜對著三人說道:“三位先生可知瑜剛才想到什么了。”
桓階三人搖頭道:“不知。”
田瑜道:“瑜卻是想起左傳中所說‘為人臣者,君憂臣勞,君辱臣死?!?。卻不解其意。伯緒先生博學(xué)多才,不知可否為瑜解惑一二?!?p> 桓階聞言,看了看王粲二人,只見二人面色微紅。
那里還不知田瑜意思,于是說道:“這句話的意思是帝王有煩心的事情,做臣子就應(yīng)該感到恥辱,帝王受到侮辱,是臣子沒有做好應(yīng)該做的事情?!?p> 田瑜聞言,輕哦一聲,說到:“原來如此,那伯緒先生你說,若是有敵人來犯,做臣子的為了自己的性命和前途,勸主子投降,從而使主子丟了性命。這是不是不忠呢?!?p> 桓階拱手道:“此與賣國之賊無二,乃大不忠?!?p> 田瑜拱手道:“多謝伯緒先生,瑜受教了?!?p> 田瑜說完,看向王粲二人,說道:“不知二位先生有何教我?!?p> 傅巽冷哼一聲,說道:“教導(dǎo)不敢當(dāng),將軍既知君憂臣勞,君辱臣死,何以敢以下犯上。如今曹丞相奉天子之令征討四方,劉備既為皇叔,則為漢臣,何故反抗天兵。莫不是有二心乎?”
這時王粲亦是說道:“傅公悌之言甚是?!?p> 田瑜聞言,仰頭大笑:“哈哈哈哈?!?p> 王粲二人見此,不由眉頭一皺:“你笑什么?!?p> 田瑜說道:“我笑天下人皆有眼無珠,世人皆道傅公悌,王仲宣世之良才,博學(xué)多識。如今看來,世人皆被騙矣。曹操囚禁天子,殺害董貴人,挾天子以令諸侯。名為漢相實為漢賊,天下有識之士莫不知之??尚δ愣巳绱送瞥绮苜\,可見不過爾爾?!?p> 田瑜說完,心中不由一陣暗爽:“你們不是提大義嘛,那我就咬著曹操殺害董貴人不放。他就是漢賊,你能如何,哈哈哈?!?p> 王粲二人聞言,面色漲紅。
傅巽一甩袖袍,說道:“量你這豎子不過一粗鄙武夫,懂得什么?!?p> 田瑜嘿嘿一笑:“嘿嘿,就是我這粗鄙武夫?qū)⒛銈兛谥械呢┫?,手下大將夏侯惇打的損兵折將,丟城而逃。而你二人亦成了我階下之囚?!?p> “你…你…,豎子無禮?!?p> 田瑜兩手一背,說道:“好了,既然你們不愿歸降我主。那就在這待著吧,等我主回來,是殺是埋都與我無關(guān)嘍。伯緒先生,我們走吧。瑜還有事情向先生討教呢?!?p> 桓階拱手道:“請?!?p> “二位大賢就在這待著吧,我這粗鄙武夫便無禮一次,不請二位去襄陽大牢住了。放心,吃喝不愁?!?p> 田瑜向外慢慢走去,嘴角微微上揚(yáng),:“哼,粗鄙武夫,我讓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秀才遇到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