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入大門,眼前忽然變得明亮,徐良看著面前空曠的空間,有些發(fā)愣。
一道霹靂猛地出現(xiàn),轉(zhuǎn)眼間面前的廣闊空間變?yōu)槔缀!?p> “是要渡雷海嗎?”徐良自語著,盤坐到了地上。
丹田處的裂縫仍然只有絲線般細小,但靈氣卻更加濃郁了。
在無盡時間的切磋中,他只要有空就會靜坐,希望能破開那條縫隙,卻始終沒有成功。
面前的雷海,之前的試煉場……
徐良若有所思的看著丹田中的裂縫。
不對!
徐良回頭,身后的大門早已消失。
他有些喪氣,本想去看看是否如他猜測,這里只是幻境,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機會了。
面前的雷海,不似之前的試煉場,一步踏入,再沒機會回頭。
可以試嗎?
他有些猶豫。
他想借助雷海淬體,或者破開丹田封印,但這二者他都沒有把握。
“境界提升都會有天罰”
腦海中響起中年人的聲音,看著丹田中的裂縫——死就死吧,徐良咬咬牙,試探性地把手伸入了雷海中,只一瞬間,他便感到眼前一黑。
再醒來時,他的半只手散發(fā)著淡淡的肉香……
半月后,徐良手上的傷盡皆恢復(fù)。
再次試探,這次他堅持了一息。
……
有所得,必有所失。
徐良一手暴露在雷海中,看著丹田中破碎大半的封印,嘆一口氣。
他更老了,盡管雷海淬體,使他的肌膚看起來更加光潤,他的身材也較之前更加健壯,但終歸停留在煉炁士境界。
他的兩鬢有幾縷灰發(fā),如四十歲的中年人。
但他的目光依舊銳利,他的身形依舊挺拔。
徐良緩緩踏入雷海中,狂暴的雷電讓他的發(fā)絲飛舞,衣袍獵獵作響,但他的目光依舊銳利,他的腳步更加輕快。
隨著徐良逐漸深入,丹田處的封印也越來越松動,更多的封印碎片開始掉落。
終于,在徐良走到雷海中間時,最后一塊封印碎片掉落。
徐良長嘆一聲,該躲得躲不掉,終于還是來了。
天罰。
可等待了許久,卻不見什么天罰,只是狂暴的雷海在徐良身旁肆虐,但對他而言不過是皮開肉綻而已。
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的雷擊,他對疼痛有了超乎常人的忍受度。
天罰沒等來,他卻遇到了另一件更加詭異的事。
隨著體內(nèi)丹田徹底解開封印,強烈的空虛感充斥全身,就像久旱的土地渴望雨水般,他的丹田內(nèi)無比渴望涌入靈氣。
徐良立刻回過神來,在試煉場中,他歷經(jīng)無數(shù)歲月打敗少年,又經(jīng)過無數(shù)時間適應(yīng)了雷海的雷暴,早已達到了煉炁士的巔峰,只是迫于封印,修為一直沒有進展,這次借助雷海,他順利破開封印,只是他卻沒預(yù)料到另一件事。
他要突破了!
可現(xiàn)在身處雷海,根本沒有有靈氣!
徐良思索著,丹田處卻逐漸形成靈漩,接著靈漩迅速擴張,像一張貪婪的巨口,竟隱隱有吸引雷暴的趨勢。
什么!
徐良大駭,急忙加快速度,想要穿過雷海。
但,正如前文所述,有時候越不想遇到的情況,越容易遇到。
終于,靈漩擴大到極限時,一道細微的雷弧被吸入,接著,更多的雷弧被吸入旋渦,片刻時間,大片的雷電涌入靈漩,丹田處劇烈的疼痛傳來,饒是徐良驚人的忍耐度,也不由悶哼一聲,嘴角溢出鮮血。
受靈漩的影響,再加越來越多的雷電涌入,徐良終于忍受不住丹田處的撕裂感,痛苦地大吼一聲,眼睜睜看著靈漩急速擴大。
不久之后,整個雷海的雷電都開始以恐怖的速度涌入徐良的靈漩中。
眼見無法阻止,徐良只好強忍痛苦,努力在靈漩上空構(gòu)建神府,防止自身因靈漩擴張而四分五裂。
但他構(gòu)建神府的速度又怎快的過涌入的雷電,不多時他的皮膚開始出現(xiàn)大片裂痕,整個人宛如一尊半裂的雕像,伴隨著鮮血涌出,恐怖如魔神。
終于,雷海中的雷電開始減少。
但徐良身上的裂痕卻越來越多,不斷有新的傷口出現(xiàn),伴隨著噴薄而出的鮮血,整個人宛如血人。
他已經(jīng)構(gòu)建了兩座神府,第三座神府也即將完成。
恐怖的雷暴終于結(jié)束。
徐良依舊努力在靈漩上空構(gòu)建神府,第四座神府輪廓逐漸清晰。
感受到雷暴終于結(jié)束,徐良強忍著身體的疼痛,轉(zhuǎn)而抑制靈漩的擴張。
因為雷暴的持續(xù)涌入,他無奈構(gòu)建神府,無法分心,但他很清楚,靈漩不凝實,神府也無法凝實。
看似提高了境界,實則為之后的修行留下了巨大的隱患。
終于將靈漩壓縮到平常大笑,徐良這才攤倒在地上。
他的身上大片的皮膚碎裂,靈漩上空,第四座神府幾乎構(gòu)建完成。
欲速則不達。
他一步從煉炁士跨到神府后期,同樣的,以后他也需要更久的時間沉淀,以此鞏固境界。
休息了不知多久,徐良再次起身。
沒了雷海,他終于可以好好觀察四周。
之前試煉,他一心要打敗持槍少年,并未在意環(huán)境,如今想來實在遺憾。
這里時間也在流動,但似乎沒有太陽,他從試煉場開始,直到現(xiàn)在也沒見過夜晚,除此之外,看著遍地的骸骨,徐良猜測,這里有可能是一處戰(zhàn)場。
可究竟是何時出現(xiàn)的,雷海又是怎么回事,而且照剛才的情形看,雷海似乎是靈氣化作的,再聯(lián)想到自身的情形,徐良倒吸一口涼氣。
難不成都是給他設(shè)計的?
但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但天底下又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
百思不解,徐良只好起身在四周查看。
只有骸骨!
他震驚不已,一眼望不到頭的空間中,遍地都是骸骨,有的可勉強辨認形狀,大多數(shù)已化為塵埃。
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了什么?
徐良邊走邊看,忽然,他的目光被一柄劍吸引。
那是一柄稍顯破敗的漆黑色戰(zhàn)劍,劍柄處銹跡斑斑,劍身卻大如門扇,隱隱有寒光閃爍,上面還有未干血跡,仿佛不久前有人死于劍下。
徐良走近,透過劍刃,他竟看到了一張臉:須發(fā)不再,皮膚晶瑩,面若十五少年。
“臥槽,這是誰?”徐良下意識地驚呼。
雖然他獨自生活了近二十年,但畢竟極少和人打交道,受到突然驚嚇,依然一副少年模樣,但他很快就弄清楚了:
是他!
他變禿了,也變強了。
狂暴的雷海劈光了他的頭發(fā)胡須,加上直接跨到神府后期,他的面容此刻比十五歲時更顯稚嫩。
“這是我?”徐良摸摸光滑的頭頂。
劍刃中的身影無聲地訴說答案:確實是他。
感慨半天,徐良重新審視起巨劍,他的腦海中也自然而言地閃過自稱背劍門的老者。
我要背一柄這樣的劍,應(yīng)該也不錯。
徐良想著,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在劍上。
隨著徐良的手觸及,劍身開始微微顫抖,接著發(fā)出陣陣劍吟,似乎要從土中飛出。
嗡。
徐良收回手掌,劍身復(fù)歸安靜。
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他總覺得不對勁,但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他又想不通。
沉吟許久,一把將巨劍從土中拔出,這才發(fā)現(xiàn),整體除了重一點,并沒有其他異常。
隨著徐良拔出巨劍,周身空間開始劇烈變化,滿地的尸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層向上的階梯。
那是一條白玉砌成的階梯,白玉無瑕,散發(fā)著淡淡白光。
階梯四周皆是虛無,從中傳來陰冷的風(fēng),仿佛可以吹走魂魄。
徐良只是微微皺眉,隨后扛著巨劍跳上階梯,一步步朝高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