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郁如黑墨般的烏云密布整片天空,將陽光隔絕,烏云下的世界,光線昏暗,視野可見十米之內(nèi)。
一片高大且茂盛的厭光枯葉松叢林中,一個離地一米左右的白色光點有節(jié)奏的亮滅著,在一亮一滅間,猶如在吸收著什么,在逐漸變大著。
一炷香時間后,白色光點已成長到成年男子拳頭般大小的白色光球,光球內(nèi)逐漸形成一具迷你的人形靈魂體。
隨之,光球附近微風四起,一個漏斗狀的氣旋出現(xiàn)在光球之上。
在氣旋出現(xiàn)的剎那,離光球三十米處,一顆高大的枯葉松樹下,三個身影從地面厚厚的枯葉中沖出,迅速接近白色光球。
在三個身影離光球十米左右時,從左邊與右邊同時射來一柄白骨長槍,他們仿佛早有所料,左邊與右邊的身影,手中光芒閃動間,分別出現(xiàn)了一把長刀與一把長劍,將飛射而來的白骨長槍擊飛,順著白骨長槍襲來的方向看去,見兩名骨族目露貪婪之色朝著白色光球沖去。
左右兩道身影提速前去阻攔,中間的身影從懷中取出一顆彈珠大小的木球,將之彈射到白色光球上方的氣旋中。
木球進入氣旋后,迅速分解成無數(shù)片小薄片,自動覆蓋在白色光球表面,完成后,氣旋消散,一切歸為平靜,成為木球的白色光球垂直掉落。
丟出木球的身影接住掉落的木球,嘴中爆呵一聲:“撤”。
在兩旁阻擊骨族的身影聽到指令后,左邊的身影一劍穿過骨族的肋骨刺中胸椎骨,長劍順時針旋轉10度,劍尖處的空間頓時變得凌亂無序,將骨族的身軀攪碎,變?yōu)橐还?jié)節(jié)白骨散落于地面,白骨頭顱掉落在白骨之上,骨眶中的綠火雖有所暗淡,但還是很活躍的跳動著。
右邊的身影長刀上冒出黑色烈焰包裹刀身,一記橫掃將骨族攔腰截斷,切口處的黑色烈焰開始快速蔓延,蔓延而過的白骨骨架化為灰燼飄散開來,最終留下一顆頭顱掉落地面,繼續(xù)燃燒著。
三道身影會和,快速離去。
在三道身影離去后,左邊的一堆白骨開始自動拼接。
右邊的火焰熄滅,露出其中完好的頭顱,能量匯集,形成一絲絲的黑色能量將頭顱包裹形成黑色的繭。
在這片森林重歸寂靜后,一聲尖銳的長鳴聲響徹云霄,一只體型巨大全身纏繞著紅火烈焰的大鳥在不遠處拔地而起,給這片灰暗的大地帶來了一絲光亮。
火鳥在這片大地不斷的穿梭著,遇到城池時會減緩速度,仿佛在尋找著什么。
一席城,城墻上,諦二看著天空上一飛而過的大鳥,復雜的神色一閃而過,城墻上的其他人掃了一眼后便不再理會,畢竟十年來,每個月都會見到一次,早已不再稀奇。
諦二有些疲憊的趴在城墻上,看著灰晶塔光照范圍外,離城墻約千米距離處探頭探腦的骨族偵察兵,目露擔憂之色,依依姐這次出去已經(jīng)有七天時間了,今日還未回城的話,那在城外的處境將會變得萬分危險。
時間一點點流逝,并不會因為諦二的祈禱而有所減緩,心中所期待之人的身影也并沒有出現(xiàn)在視野之中。
俗話說,好的不靈,壞的靈,一聲巨響在遠方響起,諦二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這個沖擊巨響他再熟悉不過了,這是依依姐的底牌,神通“力量之道—無邊巨力”所造成的,非生死危機之時不用之。
雖然很想立即朝著巨響傳來的方向飛奔而去,無奈自己只是一介平人,過去無疑是白白送掉性命,還可能會導致依依姐分心,只能求助的看向城墻中心的小閣樓,可惜的是小閣樓中一直沒動靜。
將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是最無力的行為,諦二已經(jīng)體驗過數(shù)次,當再一次發(fā)生時,以為自己早已習慣,卻發(fā)現(xiàn)并不是,以前能平靜對待,可能是因為對自己來說,那些已經(jīng)不重要了,這次的感覺比第一次來的還要難受。
遠處傳來的聲響逐漸減小,情況危急,諦二顧不上那些規(guī)矩,將旁邊的曙光木掛上鐵箭,拉開鐵弓,瞄準五百米外的灰晶塔。
諦二動作干脆利落,旁邊換班的士兵被遠處的動靜吸引,等士兵發(fā)現(xiàn)諦二的動作時,諦二的鐵弓已經(jīng)拉開了九成,在向十成用力著。
由于兩天前剛剛射擊過一次,右臂有所拉傷,本該回去修養(yǎng)的他因為擔心依依姐,便留在了城墻上,想要再一次拉開鐵弓,便需要承受右臂肌肉斷裂的痛苦。
士兵此時不敢打斷,否則鐵弓的反噬會將諦二的右臂崩碎,這小子一旦出事,諦大人可不會放過自己,可這塊曙光木一旦射出去,那便違反了規(guī)矩,雖然自己不是主要責任,但是自己鐵定逃脫不了干系。
突然的無患之災,讓士兵一幅苦瓜臉委屈的看著諦二。
諦二忍受著右臂撕裂的痛疼,保持著弓箭的穩(wěn)定,稍微適應疼痛后,猛的發(fā)力,將鐵弓拉開十成,箭出。
鐵箭帶著曙光木射入灰晶塔的燃爐,曙光木瞬間點燃,灰晶塔的光照范圍由千米擴大為一千五百米。
一直隱藏在千米范圍的一隊骨族偵查兵來不及撤退,暴露在了光照之下,整隊骨族偵查兵立即扭頭朝光照外圍奪命狂奔,同時發(fā)出陣陣靈魂被灼燒的慘叫,漸漸地,有些骨族偵查兵跑著跑著失去了性命,骨架身軀失去凝聚力,化為一節(jié)一節(jié)骨頭散落。
十名骨族成員的隊伍,只有一名堪堪逃離光照范圍,躲入黑暗之中。
諦二左手捂著無力垂下的右手,臉色蒼白的看著遠處聲響的方向:“還不夠?!?p> 旁邊的士兵見諦二的眼神再次看向堆放在一旁的曙光木,連忙擋在曙光木前,討好的說道:“二,不,二哥,不不,二爺,真的不能再發(fā)射了,剛剛超量射的那根曙光木已經(jīng)觸犯了一級罪,再發(fā)射一根便是死罪,況且你的手臂已經(jīng)嚴重拉傷,繼續(xù)發(fā)力的話,將會造成不可恢復性損傷,值嗎?”
諦二有些歉意的看向對方,因為自己,他跟著受到了牽連,可是他不得不為,只能以后有機會再進行補償了。
諦二用眼神示意看向小閣樓:“你說閣樓中的大人如果想要阻止我,能不能做到?!?p> 士兵轉頭看了眼小閣樓,回頭連忙點頭。
諦二繼續(xù)說道:“那為什么他沒有來阻止我,因為那邊遠處之人他也想救援,可是他不能直接前去,沒人知道那里會有多少高手在埋伏著,他又不能觸犯規(guī)則,故我這樣做正合他心意,懂了嗎?!?p> 士兵認真看著諦二的眼睛:“那邊之人是諦大人嗎?”
沒等諦二回復,士兵自問自答:“看來是的,除了諦大人,沒人值得你如此拼命,不顧規(guī)則。”
士兵說完,讓出了曙光木堆,看向遠處聲響漸漸減小的方向,雙手不自然的緊握著。
諦二感謝看了一眼士兵,取來一塊曙光木掛在鐵箭上,左手握箭搭上鐵弓,右腿抬起,撐住鐵弓,全身用力,鐵弓被拉開七成,只是這般已用盡諦二的全身力氣,鐵弓被拉開七成后,便紋絲不動。
諦二穩(wěn)住身形,瞄準灰晶塔,鐵弓沒有拉開十成,鐵箭的動力是無法到達灰晶塔的,此時的諦二卻并不著急,只是在牢牢的穩(wěn)住身形。
當耳邊響起一聲嘆息時,諦二嘴角微微上揚,又立即恢復。
鐵弓被拉開十成,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