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年靜坐在海邊,眼神變得有些迷離。
甜甜跑了過來,說:“打贏了?這么快!”
華年說:“甜甜,我可能要離開了!”
甜甜問:“為,為什么?”
華年望向海邊,沉思道:“起初我一直在逃避,但現(xiàn)在也避無可避了!時空倒流后所有事情并不是按既定的方向走的,這里恐怕馬上要面臨危險。
而我,長時間來一直想過一個安穩(wěn)的日子,但現(xiàn)實你也知道了。
神界的神魔之爭不可避免,這里又埋藏著那把絕塵神劍的殘劍,神界之上還有~~~”
甜甜神色復雜地問:“那你沒讀的那些書呢?”
華年說:“如果不是這些天對這個世界大概的了解,我可能真走不出來。
如今我已經(jīng)領(lǐng)悟了其中的一些真意,我必須去做一些事情。想要出世必須要入世才行,而如今我只入得一世,神界的世還有另外一個我都不曾入得,又如何走的出來?”
甜甜搖了搖頭,說:“你說的話我不太能懂?!?p> 華年站起身來,抬手撫摸她的臉頰。
“你照顧好自己,我得找個清凈點的地方?!?p> 下一秒,華年就那么憑空消失了,甜甜則怔怔地站在原地,有淚水緩緩濕潤了眼眶。
叢林里,小河旁。這里是華年小時候偶然發(fā)現(xiàn)的地方,距離村莊有一段距離,平時人跡罕至。
這里的河床平坦,河水不急不緩的流淌,清澈見底,能看見密密麻麻的鵝卵石,大大小小,在斜陽下五光十色。
河岸被一群稀疏的矮矬柳樹占領(lǐng)著,他們雜亂無章的吸收了這片土地的大部分營養(yǎng),樹下周圍只有一些平臺和無法長大的小草。
華年之所以對這里有印象,是因為河道的中間凸起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形成了一個不到兩平方米的小島。
華年在哪里閉目盤坐,雙手自然地伸開,耳邊是各種遠處的鳥鳴和嘩嘩的流水聲。
剩下的,便是靜謐。
一個人靜坐在河流的中間,流水斜陽仿佛世間一切和他再無半分關(guān)系。
華年來到夢境之中,金色光華和七色光華同時出現(xiàn)在夢境之中,只不過成了敵對雙方。
夢境中,華年渾身閃耀金光,抬手間金色神力宛若實質(zhì),而天空之中七色光輝更是氣勢恢宏,霞光萬丈照向每一個人,所有人都跪拜了過去,只有華年是個例外。
“鐺鐺鐺!”
一聲聲佛鐘不知從何響起,如黃鐘大呂般響徹華年的腦海。
夜,深深涼涼,這里脫離了繁華。
抬眼看去,是滿目星河,低頭望去是流動的繁星,周圍是生草怪柳伴隨著夜風流水暗自起舞。
清晨,紅色的暮光漸漸升起,青色的霧氣從河流中升騰,所有的土地植被都披上了晶瑩的露珠。
華年也不例外,他如一顆小草,臉龐發(fā)絲衣服都布滿了晶瑩剔透的露水。
當太陽緩緩升起,這些露水就開始變成水蒸氣,緩緩升騰。
時間就這樣過去,而三重夢境中的華年已不知道度過了多少歲月。
直到夢境中留下一個蒼老的身影,所有的光華色彩全部退去了。
老人一個人行走在車水馬龍的城市街道上,他沒有名字,或者說他忘記了自己名叫華年,忘記了所有很多事情。
街道上盡管人山人海,但沒有人去關(guān)注甚至看一眼這個衣衫襤褸的老頭。
大千世界!
奔跑追逐的小孩,吵鬧哭泣的情侶、滿臉笑容商人、口若懸河的智者、躊躇滿面的管理者。
他走過繁華的市井,零散擺賣的韭菜葫蘆、緩慢跳動的魚鱉、掛滿招牌的小吃、熱氣升騰飯菜。
他走過燈火輝煌的都市,行色匆匆的行人、街頭賣唱的歌者、玲瑯滿目的商品、聲色犬馬的男女。
老人穿行其中仿佛就是其中之一,卻又顯得格格不入,但沒有人在意過他,他們毫不違忌的在老人面前演繹。
他又走過高山流水,叢林沼澤、沙漠湖泊、冰川大?!?p> 華年仿佛做著一個無法醒來的夢,夢中的老人就是他,此時天地萬物都和他相關(guān)又和他毫無關(guān)聯(lián)。他無意識地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直到天地之間風云變幻,地動山搖,再也不是清晨晚霞露水河流。
天地之間,人人自危,附近村子的人瘋一般地沖向高處和河堤。
他們這才發(fā)現(xiàn),河流中竟然還呆坐著一個人,只見他衣服上布滿青苔,甚至有幾個田螺爬了上去。
此時地動山搖,黑云環(huán)蓋。河水搖晃著卷上華年所坐的石頭,打濕了他的衣裳,他卻毫無察覺。
直到消息傳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二濤和圓圓也跑過來看熱鬧。
“是小年!他怎么會在這兒?”
二濤:“小年!快上來!那里危險!”
圓圓搖晃著走下了河堤,這時一道白光閃過,他不遠處的一顆柳樹被劈成了焦炭。
一會兒,炸雷才從天空中轟隆隆的傳來。
“臥槽!”圓圓忍不住咒罵一句,站了好久沒敢繼續(xù)往前走。
天空中雨水開始傾瀉而下,豆大的雨滴瓢潑而下,嘩啦啦地水聲淹沒了人聲。
水流變得湍急,河水也開始上漲,再加上地面不停晃動,華年近乎被河水淹沒。
“你咋不走了!快救人!”二濤此時一搖三晃地跑了過來,朝圓圓屁股上蹬了一腳。
兩人罵罵咧咧地跑了過去,大喊:“小年!”
“這都能睡著?不會咽氣了吧!”
岸上的人始終注意著他們,兩人趟著河水來到石頭旁,圓圓伸手摸了摸鼻息,說道:“活的!真睡著了?”
他推了推他沒有反應,兩人一左一右把華年扛了起來往高處走去。
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他放到河堤上,眾人都圍了上來,好奇地看著仿佛睡著的華年。
但此刻天,似乎要塌下來一般,地面搖晃的更厲害了!以至于眾人不得不手拉手才能站立穩(wěn)當。
喬水蘭和華青山兩口則在遠處和華莊村的眾人呆在一起,他們沒有看熱鬧的心理,并不知道圓圓和二濤發(fā)現(xiàn)了華年。
直到一陣狂風吹來,地面發(fā)出沉重的一聲低吼,爆裂開來出現(xiàn)一道一米多寬的裂縫。
而這陣狂風好巧不巧吹不動手拉手的眾人,卻將地上熟睡的華年吹了進入。
二濤和圓圓大聲呼喊,卻也自顧不暇。
“快看!是海嘯!我的天哪!完了!”
東方天際!隱隱約約能看到幾十米高的海浪在東海岸升起,朝樓山市席卷而來。
甜甜在東海大酒店的樓頂在絕望中緩緩張開了雙臂,看著遠處高達幾十米的海嘯,嘴中喃喃道:“華年!你在哪里?人從出生就是奔向死亡的,我并不懼怕。只是唯有遺憾,未能向你表白??!”
就在這彌留之際,一點光亮緩緩從地面升起。
二濤圓圓一眾人距離最近,感受更深刻。
華年負手而立,身體帶著微弱光芒緩緩升空,每升高一個呼吸,周圍的風雨雷電就靜止了一般。
幾個呼吸下來,全世界都安靜了下來,那幾十米高的巨大海浪就那么定格在了甜甜面前。
所有人都望向那微弱的光點,那道光雖然微弱卻能讓所有人看到。
那光源像是來自宇宙中最黑暗的深處,微弱卻帶著難以毀滅的強大。
“是他!”
甜甜回過頭去,她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