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罵至暈厥
“她難道不是侯府的女兒?她的就不是侯府的了?”金彥質問。
“你這套道理,何不去跟德妃娘娘說?”金玖走進前廳,也不看狼狽的金彥,跟花大人行過禮后,到另一處上座前。
“你去問她為什么都是你侯府的產業(yè),她非得來做個擔保,把這里給我?”
她衣袖一振,穩(wěn)穩(wěn)落座,姿態(tài)全不像十三歲的女子。
金彥看著他這個未曾見過幾面的妹妹,一直說她養(yǎng)在鄉(xiāng)野,他也一直以為她就跟那些鄉(xiāng)下孩子一樣,邋遢不堪,隨地而坐。
今日一見,才知道自己錯的離譜。
她的衣著比他還要華貴,頭上首飾是文悅買不起的梧桐齋鎮(zhèn)店之寶。
她一張臉雖帶著些稚氣,卻已得見紅唇黛眉、骨相極佳。
她的那雙眼睛,和他有七分相似,剩下那三分,全是女兒家的靈動和嬌俏。
金彥原本一肚子的火,在見到她的臉后,消了大半。
“這位,想來就是我的兄長了?!苯鹁辆従彽溃骸皫啄瓴灰姡珠L的脾氣和年紀一樣見長啊?!?p> 金彥見她一雙眼睛看過來,莫名心虛。卻又想不對啊,是她害他狼狽如此,他心虛個什么?
金彥理了理衣袍,正要說話。
卻又聽金玖開口,“兄長所為何來?”
“奉母親之命,來接你回府?!苯饛┱?。
金玖心底冷笑,“母親托夢給你了?”
旁邊坐著的花大人唰的一下站了起來,“二位要處理家事,我不便插手,這就告辭了。”
金玖隨即站起,“有勞花大人來回奔波。”
“小姐言重了?!被ù笕税筒坏泌s快離開,行禮后帶著自己的人立刻就走,就怕慢了一步要聽到什么侯府秘聞。
花大人還沒走到大門,老趙就追了上來,手上拎著兩摞食盒,“叫花大人空著肚子跑這一趟,實在不好意思,這是廚娘拿手的幾道菜,還請大人帶回去,稍加蒸制味道正好?!?p> 老趙把食盒塞到兩位衙役手中,引著幾位出了門,看他們騎馬走遠,這才回正廳。
而正廳內。
金彥見花大人走后,立刻糾正,“我說的是父親的繼室。”
金玖冷聲說道:“她為何要叫我回府?”
金玖這拒他千里之外的態(tài)度,讓他想起今天的遭遇來,語氣變得不好:“你難道不該回府?堂堂侯府千金,整日在鄉(xiāng)下廝混。”
“你是什么時候覺得我不該在鄉(xiāng)下的?”金玖嘲諷道:“是昨日突然覺得?”
金彥覺得這話刺耳,“自然不是,你本就不應該住在侯府外。”
“是??!”金玖道:“我本不該在這里,那我為什么會住在這里?
全靠你那好繼母和好父親??!”
金彥拍桌,“這是什么混賬話,他們難道不是你的父親母親!”
金玖直視他,“你覺得是嗎?”
金彥想說當然是,可對著金玖利刃般的視線,嚇得張不了口。
“我再問一遍,她為何要我回府?你可知道她的真實用意?”金玖接過喜兒端來的熱茶。
金彥看著那杯茶,他自早上離府,到現在滴水未進,“你和文悅同是侯府的女兒,她如今到了說親的年紀,你卻整日在鄉(xiāng)野玩鬧,你叫她怎么去說親?”
金玖真想把這杯茶撥到他臉上。
“你是想說,我損害了你家好妹妹的名聲吧。”金玖放下茶盞,“你怎么不想想,她一個外室之女,有什么名聲?”
金彥想斥責她,不該這樣說自己的姐姐。
可金玖根本沒給他機會,“我母親被她們母女逼離侯府、英年早亡,這是當今圣上都知道的事,你以為就憑她們母女的名聲,能說到什么好人家?還我損害她?
滑天下之大稽!”
金彥覺得難堪,她說柳氏母女也是在說他,當初他是贊同柳氏入府的,“你胡說什么,母親本就病弱,怎么會是她們逼死的?
母親到這里來,也只是養(yǎng)病,什么逼離?根本沒有的事。
再者說,當年要不是母親沒有容人之量,繼母怎么會屈居外室?!?p> 金玖道:“你為何不去問問舅舅,母親真的病弱嗎?”
金彥腦中嗡的一聲,這是什么意思?
金玖繼續(xù)道:“是誰告訴你母親沒有容人之量?若真沒有,那府中的姨娘是怎么回事?
你住在府中應該比我更清楚,母親在時,二哥過的是什么日子?你那位繼母當家后,二哥過的又是什么日子?
到底是誰沒有容人之量!”
金玖原本并不至于動怒,但聽到他說母親,真覺得此人蠢笨無敵、不可救藥,竟然貶低親生母親,去抬高后母的名聲。
可笑至極。
金彥被她問的說不出話來。
可金玖卻看著他那副呆愣的表情,感到惡心,忍了好一會兒到底沒忍住。
還是罵道:“一個認賊作母的蠢貨,也配來我梅園翻踢責打,你算得了什么?
看你身上還有母親一半血脈的份上,我今天放過你。
否則,你以為你出得了這扇門?
你愿意跟那對母女做什么我都不管,但你今后若想幫著她們來害我,別怪我連你一起收拾?!?p> “還有你!”金玖盯著金彥身后的一個下人,“回去告訴你的主子,讓她想想自己什么身份,她夾緊尾巴做人,我還可饒她一命,她要想朝我下手,別怪我剁碎她的爪子!”
金玖抬腳就走,不愿多看他們一眼,“趙叔送客!”
趙叔忙從門口跑進來,對著金彥就道:“世子,天色不早了,請回吧!”
金彥腦中混作一團,金玖說的話就繞在他耳邊不肯散開。
他抬腳要走,卻腳下一麻,朝旁邊跌去。
下人立刻去扶住他,卻被他推開,“你的主子?”他看著下人的臉,只覺得那張臉變得扭曲,“你們的主子是誰?”
金彥恍恍惚惚離開梅山,還沒到京城,就從馬上跌下暈了過去。
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回到了侯府。
在他腦中,母親病弱的臉、繼母慈愛的臉還有金玖怒罵他的臉,不斷交替。
‘彥兒,你愿意跟娘離開這里嗎?’
‘世子,叫我一聲母親,我給你買糖葫蘆?!?p> ‘母親真的病弱嗎?’
‘你身上……母親一半的血脈……’
‘你這個認賊作母的蠢貨!’
金彥猛然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