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返回后,只過了三天時間。
夜間,慕容婉的那一只人面魔鳥飛到江寒家中,此鳥雖然長相唬人,但是卻膽子極小,見到江寒后,小心翼翼,一臉的警覺。
“主人的主人!”那人面魔鳥口吐人言:“我主人已經(jīng)給主人的主人在城內找到了五處適合的院子,小薇我明日帶主人的主人走一遭,只要有主人的主人喜歡的,我主人便會幫主人的主人買下來!如果主人的主人不滿意,我主人將繼續(xù)為主人的主人尋找!”
江寒被此鳥口中的一串主人說的有些頭大,問道:“你叫小薇?”
人面魔鳥連忙點頭:“是的主人的主人,小薇我可乖了,那日跟蹤主人的主人也是奉命行事,請主人的主人不要傷害我!”
江寒無語了,慕容婉從哪弄了這么一只呆萌的魔鳥,那天的事竟然還記得,說道:“你以后就稱呼我為老爺吧!主人的主人聽的我腦殼疼!還有,那天你跟蹤我的事就一筆勾銷!”
魔鳥小薇立即道:“多謝老爺,小薇我以后就稱呼主人的主人你為老爺了?!?p> 江寒道:“那五處院子你具體給我說說?”
魔鳥小薇連忙敘述了一遍,
江寒道:“明日先去瞧瞧含香街的香柟園吧!如果合適我當場就買下了,也不用你主人花錢!”
魔鳥小薇道:“老爺萬萬不可!我主人專程讓小薇傳話,找院子的所有事都是通過暗線執(zhí)行的,就算有心之人專程查探,也絕對查不到老爺你買院子和暢春園有關,并且銀票我已經(jīng)隨身攜帶了?!?p> 說著,翅膀拍了拍脖子下面掛著的錦囊,又道:“主人說,請老爺務必給她效忠的機會!”
江寒說道:“好吧,就依你主人吧!”
魔鳥小薇顯得十分的開心:“多謝老爺!”
第二天,江寒將魔鳥小薇裝在一個錦囊內,去了含香街。含香街之所以名叫含香街,是因為街口有一座道廟,名為含香觀。
傳言三百年前,有一位含香真人曾在此修行十余載,恩澤鄉(xiāng)鄰,含香真人離開后,后人便在此為其立了廟。
后有傳言,含香觀求子靈驗,于是,含香廟的香火延續(xù)至今,每天求子祈福之民絡繹不絕。
含香街并不很寬敞,站在街口給人一種幽徑的感覺,但是街兩旁的四五十家宅院,座座占地頗大,非富即貴。
含香街的街口便是汴京很有名的一條繁華街道,名為永正街,街上酒樓客棧,藥鋪牙行應有盡有。
江寒一連穿過三家宅院,便看到了一家規(guī)模頗大的宅院。高墻漆門,看不到院內的景象,一位牙行的青衣小斯已經(jīng)在門前等候多時了。
江寒在魔鳥小薇口中已知這座宅院已經(jīng)荒廢了數(shù)年,并且?guī)状我资郑步邮謽I(yè)主都以此院鬧鬼而轉賣,故此,此院的價格并不高。
江寒走進院子,但見亭閣樓宇,飛檐畫棟,布局極具匠心,尤其是中心院內七棵樹冠參天的香柟樹更是讓江寒心動,如此的大香柟樹,恐怕至少數(shù)百年樹齡。
看著江寒頗為滿意的樣子,那牙行的小斯察言觀色,說道:“尊貴的仙師,這七棵香柟樹,每棵的年齡都在三百歲以上,初代主人,就是因為此樹,才在此地建立庭院的?!?p> 江寒點頭,當即與青衣小斯一起去了牙行付錢辦完地契手續(xù),如此規(guī)模的一個庭院,由于鬧鬼的原因,只售價十萬兩。但是,鬧鬼二字,對于如今的江寒而言并無壓力,并且魔鳥小薇也說道,慕容婉已經(jīng)對于此院落調查過,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之處。
江寒多付了一萬兩,委托牙行置辦一應家具,并將庭院樓閣翻新。牙行的掌柜再三保證一定要讓江寒滿意。
江寒仙師的身份當然是慕容婉故意透露的,仙師,在汴京可是實力與地位的象征,再說,江寒以后在汴京修行,身份是不可能瞞住的,索性公開也并無不可。
半個月后,江寒帶著母親妹妹以及尋寶鼠來到他們在汴京的新住所--香柟園。
江寒臨走之時,柳含煙依舊在閉關,事實上,自此蜈蚣精之戰(zhàn)結束后,柳含煙就一直閉關未出,江寒尋思,柳含煙定是要一氣將身體內吸入的陰煞精華吸收完畢。
于是,江寒寫了一封信留給柳含煙,畢竟鄰居一場,再者柳含煙此鬼人性并未湮滅,江寒也不拿她當一般厲鬼看待,只當她是朋友。
此時的香柟園建筑陳列早已煥然一新,與富貴之家的新宅別無二致,江寒三人滿意不已。
江寧道:“哥哥,我們以后就在此長居嗎?”
江寒點點頭:“應該是的!”
當晚,江寒母親做了一桌豐盛的菜肴,一家人慶賀喬遷新居不提。
江寒所不知道的是,當天晚上,他家鄰居的地底深處,一間幽暗的密室內,一盞燃燒著豆大光亮的青銅燈的旁邊,一位老婦人忽然睜開了眼睛,眼眸內漆黑一片。
自此,江寒開始了閉關般的修行生活。
轉眼兩個月而過,這兩個月內,汴京修行界發(fā)生了許多大事。
先是,魏國玉鼎山的玉鼎宗派弟子在汴京開了一家藥鋪,宣告玉鼎派自此入駐汴京。
接著,更為遙遠的掩月宗,竟然在汴京起了一座風華樓,一時間成了汴京文人墨客追捧的對象。
幾乎是同一時間,七星山在汴京的暢春園忽然宣告其天街上的產(chǎn)業(yè)改名為珍寶閣,開始出售修真物品,七星山派遣了兩名煉氣五重的弟子協(xié)助慕容婉坐鎮(zhèn)汴京。
還有,汴京的少女被殺案并未因汴京修真界的變化而收手,每天依舊有數(shù)名少女無故慘死。
這所有的事,都是慕容婉通過魔鳥小薇告訴江寒的,但是江寒并未表現(xiàn)出多大的興趣,依舊每天過著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修行生活。
他一個小散修實在沒有興趣也沒有能力摻和到這些大勢力的紛爭中,但是江寒再不關心世事,也知道汴京應該有大事要發(fā)生了。
慕容婉的解釋是,有人曾暗中給各大宗門發(fā)送書信,汴京內將有異寶出世。
兩個月來,在江寒每日配藥澆灌之下,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其中一棵香柟樹已然培育成功,那棵香柟樹散發(fā)的香味的確發(fā)生了細微的變化。
于是江寒開始每日坐在香柟樹下修行青木心經(jīng)。在這之前,江寒每日里將絕大多數(shù)的精力時間都用在了畫符之上。
《符篆術》中所記載的所有下品符篆江寒皆已繪制的純熟無比,并且對中品符篆的繪制也有涉獵。
江寒自那日認主鐵條被鐵條差點吸干并回贈之后,江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發(fā)生了許多變化,首先是傷口的愈合力極其強悍,其次是體力與精神比之前提升十倍有余。
江寒之前打坐吐納,每次只能持續(xù)一個時辰,便需要養(yǎng)足精神,可如今,每次持續(xù)十個時辰都不怎么困乏。
這也使得江寒用在畫符以及打坐上的時間直接比之前提升了數(shù)倍有余。
這一日,江寒修習完青木心經(jīng)后開始練習畫符,他下筆極快,可以說是筆走游龍,一氣呵成,半個時辰后,當江寒將一枚雷符畫到第一百張時,忽然成功了一張。
天地間,一種冥冥之氣在江寒周身散布開來,自此,江寒修成了下品符師境。其速度之快,如果傳揚出去,必將轟動修真界。
江寒一符既成連續(xù)作戰(zhàn),到了月華漫天時,他竟已連續(xù)畫成五張雷符,其速度在下品初級符師中,絕對是無人能及的。
江寒收筆,這時,窗外忽然風聲大作,一股黃風遮天蔽月般襲來……。
同一天晚上,江寒家的三河鎮(zhèn)祖宅之內,無數(shù)月華如雪般射到那棵老槐樹之上,許久之后,一身白衣的柳含煙自老槐樹上飄出,一張口,無數(shù)如雪般的月華皆被她吸入口中。
接著,柳含煙體內無數(shù)聲輕響過后,柳含煙落地,此刻的柳含煙肌膚如冰凝雪,身體曼妙嬌弱,除了那一股清冷的氣息,幾乎和真人一般無二。
柳含煙轉頭向江寒所居的前院望去,不由得秀眉輕皺,然后玉足輕移,走向前院,走到江寒屋前,而后穿門而入,映入眼前的竟然是一封江寒寫給她的信。
柳含煙頗感意外,這大概是她從生自死一百多年里第一次收到信函。
柳含煙打開,江寒不但說了因修煉需要搬去了汴京城中香柟園居住,更說了這座宅院以后就全數(shù)交給她打理了。
柳含煙默默的看完信,眼神中竟然閃爍著罕見的溫柔之色。
而后,柳含煙收起信,如水般的眼眸忽然浮現(xiàn)出一層濃濃的仇恨之色。
柳含煙將信放回原位,走出江寒屋門,玉足輕點之下,身形一個模糊消失在原地,再度出現(xiàn)時,早已到了院落之外。
柳含煙望了望汴京方向,身形化作一道陰風,向著汴京疾馳而去。
汴京的永綏街,整條街上居住的皆是整個大趙國有品級的官員,一百年前,曾經(jīng)有一位柳姓侍郎全家被查抄,
所有的男性家人以及年老的女性家人皆被斬頭。
年幼的女性被賣到教坊司。侍郎的一位女兒因為不愿去教坊司受辱,在抄家之前跳井身亡,此女便是柳含煙。
柳含煙來到了永綏街口,一位年老的打更人只覺得忽然陰風陣陣,不由的四下望了望,而后敲了一聲銅鑼,蹣跚著遠去。
那帶著些許法力的鑼聲襲過柳含煙的嬌軀,柳含煙恍然未覺,而后身形一晃,來到一家府邸門前,那座府邸之上掛著一副匾額,上書周府二字,同時匾額旁邊,還帖有一張鎮(zhèn)宅驅鬼符。
柳含煙走到門前,那張鎮(zhèn)宅驅鬼符忽然光芒亮起,道道黃色光芒直接射到柳含煙身上,柳含煙只是厭惡的抬眼望了一眼那符篆,那符篆轟然碎裂。
柳含煙穿門而入,院落內,某棟主宅的蠟燭仍未熄滅,主宅內傳來陣陣男歡女愛之聲,柳含煙厭惡的收回自己的聽力。
伸手一揮,一股無形之氣籠罩整個宅院,萬籟俱寂,不多時,數(shù)名男男女女眼神迷茫的接連走到柳含煙身邊跪倒。
“說,周養(yǎng)正是你們什么人?”柳含煙聲音冰寒,帶著濃濃的仇恨。
“那是家祖?”一位體態(tài)肥胖,模樣周正威嚴之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