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很精準的停了,與張英杰只有2米之隔。
而有著李蘭香的提醒,3個人也備齊了武器和物資,幾乎卡著巴士關(guān)門的瞬間,一起鉆了上去。
可就是這一上巴士,張英杰的眉頭,卻直接擰成了一個川字。
一車死氣!
張英杰的感知中,就在這輛巴士車上,竟然彌漫著類似張家灣的死氣。
雖然還沒有張家灣那么濃烈,但分明已經(jīng)影響到了車內(nèi)的6名乘客。
“英杰哥,我們到后面去,我有話要對你說?!?p> “先別說話,不要打擾到別人?!?p> 張英杰小心的掃視著,聽著欒金金的提醒,他也盡量控制著自身的幅度。
巴士車不大,看樣子是19座的款式。它那7成新的內(nèi)飾,在并不太明亮的車燈下,剛剛能讓人看清車里的情況。
可就是這種昏昏暗暗的氛圍,讓車內(nèi)原有的6名乘客,給人一種無比怪異的感覺。
【注意安全,在劉家崗等我!】
“這是小姨發(fā)給我的,就在我們剛才停車的時候?!?p> 等李蘭香!
看著欒金金手機上的信息,張英杰的內(nèi)心巨震。一種從后背開始涼起的后怕,一瞬間就爬滿了他的全身。
等李蘭香!
既然要等李蘭香,那么就說明她還沒有過來!
可是此時此刻,坐在車廂前排的李蘭香呢?
她又算是怎么回事?
這一刻,張英杰的臉色有些僵硬了,他的面部肌肉,似乎在看到信息的時候,就已經(jīng)失去了控制。
可張英杰多少還是有些不信,或者說抱著一絲僥幸的心態(tài)。
只見他的視線微抬,故作不經(jīng)意的掃了一眼前排的車廂,卻正好看到了李蘭香不合常情的笑容。
【不要去揭穿她,這車上的人里,起碼有3個不是正常的…】
陷入困境,欒金金不敢說話,此情此景,她也只能用文字來給張英杰提示。
【第二排提籃子的那個婆婆,第四排那個戴草帽的大叔,還有我們左前面的那個姐姐?!?p> ……
3個人有問題嗎?
那么另外的3個呢?…,他們會是正常人嗎?
張英杰的內(nèi)心很慌,但還是壓抑不住的,偷偷打量起了那6名乘客。
此時的車內(nèi)很靜,無聲的窺視下,張英杰也很快就把乘客看了個大概。
而此刻的他也發(fā)現(xiàn),那3個有問題的乘客,竟然都巧合的,和一名其他的乘客坐在了一起。
只是在他們身邊的3名乘客,此時都已經(jīng)木訥的,或坐或趴的靠在了他們身上。
【什么情況?這是被勾魂了,還是被迷住了?】
見此情形,張英杰的手指在手機上輕按著,眼睛小心的盯著他的左前方,生怕被那個精致的有些過分的女人發(fā)現(xiàn)。
【應(yīng)該是被迷住了,估計和我們一樣,被自己的親人給帶上了車?!?p> 【英杰哥,我們要不要下車走回去?】
這巴士實在是慢的可以,從張英杰二人上車開始,直到現(xiàn)在了解了一點眉目,才堪堪快開完一站的路程。
如果此時能夠下車,由張英杰帶著欒金金步行回去,怕也就是15分鐘的時間而已。
張英杰有些意動,在他的心里,確實很想去幫李蘭香解圍。
張英杰的身體微微坐直,看著前方不足百米的站牌,緩緩的做了一個起身的動作。
只是突然間,他的身體卻又僵硬的坐了下去。
因為有四道惡意,在張英杰剛剛離開凳子的瞬間,就鎖定了他的身形。
那股惡意冰冷而又攝人,就仿佛是實質(zhì)一般。
是前排的李蘭香,還有那3個被欒金金點名的乘客!
見有人心生退意,他們的目光都齊齊的注視著張英杰。一絲詭異的怒意,也浮現(xiàn)在了他們的臉上。
那名少女,美艷好似仙子。只是過度白皙精致的妝容,讓她看著不太真切。
那個婆婆,皮膚溝壑道道。充滿老態(tài)的面容上,一雙渾濁的眼珠,讓人有些望而生寒。
而那個草帽大哥,則更是精壯兇歷,就連他腳邊倚放的鐵鍬,也反射出點點的寒芒。
【走不掉了,該怎么辦?…需要我動手嗎?】
敵人足有四人,但是打起來的話,說不定那些被迷住的人,和那個壯年司機,也會有參戰(zhàn)的可能。
并且張英杰如今有槍,兩個彈夾里的15發(fā)子彈,幾乎足夠他點射兩輪。
只要對方不是不死的存在,那他就沒有什么好畏懼的。
他現(xiàn)在只是有些擔心,擔心會造成不必要的誤殺。
【等等再說,先拖到劉家崗,萬一情況不對,我們再想辦法突圍?!?p> 出于對張英杰的信任,也是為了保全無辜的群眾,看著張英杰詢問的樣子,欒金金的瓊首輕搖,否定了他動手的方案。
她的身體接著微微放軟,順勢依靠在了張英杰的臂膀之上。
兩人退路被堵,那巴士卻再度開動了。司機熟練的往西一個急轉(zhuǎn),就駛?cè)肓艘粭l狹窄的沙石小路。
而這時的天色,也已經(jīng)全部黑了,黑的就連兩側(cè)的山巒,都看不出一絲絲的輪廓。
空曠的原野里,此時只能偶爾看見幾只反光的眼睛。
溫度,隨著夜色開始下降著,尤其是在巴士的內(nèi)部,冷的是更加的明顯。
“這條路只有9里遠,最多還有20分鐘就到了…”
“你和金金稍稍的瞇一會兒,等到了地方,姨再叫醒你們?!?p> 瞇一會?
我信你個鬼!
如果剛才落座時,我不把琴匣隔在中間,只怕你已經(jīng)挨著我坐下來了。
假笑著看了一眼挪到后排的李蘭香,張英杰的左手隱蔽的搭上了槍把,接著很自然的說道:
“沒事的,我還不困,要不李姨先休息一會吧!”
“李姨也還不困?!?p> “等到了劉一手家,自然就可以休息了?!?p> 聽著女人軟糯的嗓音,張英杰低著頭冷笑了一下,照舊沒有拆穿她那低劣的說辭。
他只是不時的掃視著前排的6人,似乎在等待著什么變數(shù)一樣。
可一路安穩(wěn)靜謐,直到巴士抵達了劉家崗的邊緣,車子的內(nèi)部也沒有再出現(xiàn)一句交談。
“準備下車,我們接下來,就要走10多分鐘的小路了?!?p> 臨近站牌,李蘭香率先動了。就仿佛這整條路,她都了如指掌一般。
她的話音剛落,與她同時起身的,還有那個精壯的男子,以及張英杰左前方的女人。
她們的行動很怪,全身的各處關(guān)節(jié),好像都給人一種輕微的僵硬感。
在他們起身的瞬間,依靠著他們昏睡的乘客,也立刻木納的跟著他們,站到了后車門的旁邊。
“快起來金金,我們已經(jīng)到了?!?p> “把手電準備好,下車以后,我們找機會脫離她們的隊伍。”
看著車門旁的5人,張英杰的聲音壓的很低。
因為欒金金一直依靠著他的原因,張英杰覺得這個聲音,也只有欒金金能夠聽見。
而身陷困境,欒金金此時也表現(xiàn)出了她的專業(yè)素養(yǎng)。只見她一邊準備著行囊,一邊還不忘的掃視著巴士的內(nèi)部。
【那個人死了,老婆婆身邊的那個!】
【他的面色已經(jīng)白了,而且連瞳孔也都散開了?!?p> 死了嗎?
就這么輕巧的死了?而且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張英杰有一些疑惑,這一路上他并沒有看到,那4個怪人暴起行兇,也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老婆婆,有過什么異常的舉動……
“下車吧,李姨已經(jīng)下去了?!?p> “哦,那我們也下去吧。”
“外面太黑了,金金你把燈打開。”
“好,英杰哥,你站到我的右邊?!?p> ……
巴士,緩慢的開走了。
一路上搖搖晃晃,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黑暗的夜色里,此時只剩下7個人影,在慢慢的朝著劉家崗摸索著。
而在這7人之中,張英杰和欒金金2人,無疑拖在了隊伍的最后方。
他們的步伐拖的很慢,才百米出頭,就已經(jīng)和前面的4人拉開了距離。
因為越靠近村莊,那股詭異的死氣,也越發(fā)的陰冷明顯。
失去了李蘭香的分析和支持,張英杰知道,已經(jīng)不能再向前靠近了。
至少在夜里,他還沒有能力去應(yīng)對突發(fā)的變故。
這一刻,張英杰的步伐更加的慢了,他的左手一攔欒金金的腰肢,右手猛的抽刀向前方斜提。
陌刀出鞘,刀勢兇厲而又快速,隨著張英杰的手腕微轉(zhuǎn),只一瞬間,就拍向了李蘭香的后頸。
陌刀臨身,前方的李蘭香突然變了,她的四周驟然間陰氣彌漫,給人一種如墜冰窖的感覺。
這種陰冷的壓迫很強,至少對于欒金金來說,已經(jīng)影響到她行動的能力了。
被這陰氣侵蝕,欒金金的身體僵了。她的雙腿,就像被鎖上了一把十余斤的枷鎖。
好在她身邊的張英杰,在行動方面,還沒有絲毫的停滯。
張英杰畢竟是一名詭師,不論是他自身的力量,還是對于邪惡陣營的抗性,都已經(jīng)遠遠的超過了常人。
陌刀,毫無停滯的斜拉著,幾乎在頃刻間,就擊中了李蘭香的后頸。
那強大的力量,即使是一記平拍,也將李蘭香給拍倒在了前方的田埂。
“快走,她真的不是李姨,也可能不是一個活人?!?p> 陌刀入肉,是一瞬間的僵硬。而刀鋒拉出的豁口上,也只有一縷濃稠的黑血,在緩慢的滲出著。
張英杰沒有見過這種滲血,至少在活人的身上,這種情況就不該出現(xiàn)。
看著倒在地上的女人,欒金金的眉頭也微微皺著,她的玉手輕抬,將手電打向了走在前方的4人。
“英杰哥你背著我,我?guī)湍愣⒅竺??!?p> “或者你直接砍這假小姨一刀,免得我們再被她纏上?!?p> “走吧,等你小姨來了再說。我怕殺了她以后,會引發(fā)連鎖效應(yīng)?!?p> 這個李姨,已經(jīng)可以斷定是個死人了。
連同那個大叔,那個美女,還有那個老婆婆,應(yīng)該都是倀詭一樣的存在。
而看這個情況,應(yīng)該還有一個存在,在作為源頭掌控著他們。張英杰沒有把握,能夠頂?shù)米∧莻€源頭的反撲。
他的身體快速的下蹲,一把背起了欒金金,同時打開另外一把手電,向著來時的方向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