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拉人頭
尼瑪!
這是什么樣的手速和準(zhǔn)頭?
余光瞥見尾部依然顫悠悠晃動的匕首,郝建的心差點從嗓子眼里蹦出來,插著匕首的地方,就是剛才他頭部所在的位置。
封小岳絕對是個練家子。
眼見封小岳迅捷前撲,緊緊追趕在后面,跟自己之間的距離逐漸拉進(jìn),郝建心里一橫,扯著嗓子大喊:
“有鬼??!”
“殺人啦!”
“救命??!”
這絕對是他這輩子發(fā)出音域最高的叫聲,至少B7級別的高音在夜里遠(yuǎn)遠(yuǎn)回蕩,驚醒了無數(shù)已經(jīng)熟睡的居民,一些樓層開始亮起燈光。
封小岳的腳步一下停住,他是真的被嚇了一跳,考慮了一秒后,折轉(zhuǎn)方向離開。
而郝建狂奔的身影也在逐漸響起的喧囂中消失不見。
…………
郝建的心全程都在嗓子眼提著,直到安全返回自己的房間。小咪仍舊在熟睡,粉嫩的鼻尖隨著呼吸有節(jié)奏的輕輕抖動。
“今晚可真刺激!”
出門放個水都能遇到意外情況,郝建禁不住懷疑自己是否被【進(jìn)化游戲】刻意針對了。
這個封小岳的身份不簡單,能夠藏匿并熟練操作發(fā)報機(jī)的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九龍城砦?
他背后的勢力又是誰:總督府、扶桑間諜、大陸當(dāng)局、亦或是赤黨?
聯(lián)想到莫名出現(xiàn),且不可拒絕的支線劇本任務(wù),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陷入迷霧,沒辦法窺探蹤跡。
天可憐見,我就是想簡簡單單地茍到三十天結(jié)束而已。
帶著滿腦子紛亂的念頭,郝建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郝建呼吸著嗆鼻且?guī)е粑兜目諝?,出門去找史東,因為他不知道飛鬼仔住哪里。
在他經(jīng)過隔壁公寓樓水房的時候,意外地撞見了熟人——封小岳。后者端著一個搪瓷臉盆,里面放著杯子、牙刷,肩膀上搭著條毛巾。
“早啊,老鄉(xiāng)?!狈庑≡乐鲃哟蛘泻?,表現(xiàn)的很熟絡(luò),臉上掛著兩個明顯的黑眼圈。
很明顯,這貨昨晚跟自己一樣沒睡好。
“早,我去找個朋友,回頭再聊?!焙陆]有和他擺龍門陣的想法,生怕言多必失,就找借口要離開。
“你黑眼圈很重,沒睡好?”封小岳看了他一眼,問道。
郝建沉默了一兩秒鐘:
“做了個噩夢,有點懷疑人生?!?p> 對于封小岳懵逼的表情,郝建懶得解釋,道別后離開,沿著道路慢慢走著,很快就來到了史東的住處。
當(dāng)然早餐又是在史東家里吃的,白粥加醬菜,史東的母親還給郝建塞了一個白煮雞蛋,弄的史東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對。
吃過飯后,郝建跟著史東去往飛鬼仔的住處。
本來他覺得自己獨自去就行,但史東說自己在飛鬼仔處多少有些面子,兩人結(jié)伴反而更安全,他拗不過只好由著自己的便宜老大。
“我阿母對你可真好?!笔窎|在前面帶路,邊走邊感慨道,“她是在感謝你?!?p> “你跟她講碼頭的事了?”郝建詫異地問道。
“那倒沒有,不過我說跟你一起上工掙了些錢,以后不會在摻合幫會的事情?!笔窎|頓了一下后,又說道,“阿母一直希望我踏踏實實?!?p> 郝建哦了一聲,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兩人沉默前行,一路來到城寨東區(qū),幫會聚集的地方。
“大飛哥就在這里了?!笔窎|停在了一棟低矮陳舊的三層小樓前,可以看見鐵柵欄外的守衛(wèi)。
他們或蹲在地上,或依靠著外墻,抽著煙彼此談笑聊天。
“大飛哥是紅棍,跟三和會香主劉叔的,他手下五虎將之一?!笔窎|小聲跟郝建解釋著,“數(shù)他手底下管的賭檔最多?!?p> 三和會是九龍城砦最大的幫會勢力,他們的首領(lǐng)稱做“話事人”,每隔兩年由下面各個堂口的香主共同選舉產(chǎn)生,作用有些像小說中的“武林盟主”,負(fù)責(zé)協(xié)調(diào)堂口間的沖突矛盾和利益分配。
各堂口權(quán)力最大的是香主,類似江湖中的各大門派,獨立經(jīng)營自己的勢力。
劉叔的堂口叫做“義安會”,專門做賭檔生意,還經(jīng)營著小部分妓館和魚旦廠。
“紅棍”是幫會中打手的別稱,再往下依次是“紙扇”、“草鞋”,最低級的普通成員叫“四九仔”。
而“五虎將”則是“紅棍”里面最能打的五個人,屬于劉叔的得力干將。
郝建走向鐵柵欄大門,被守衛(wèi)注意到,紛紛站起圍攏過來。
“我們來找大飛哥,特意為昨天爛賭劉的事情道歉,麻煩兄弟們通報一聲?!笔窎|趕緊說道,又從兜里掏出一包煙,逐個給守衛(wèi)們發(fā)。
“等著吧?!币粋€守衛(wèi)接過煙,看了史東一眼,轉(zhuǎn)身上樓去了。
趁這會兒時間,史東陪著笑向剩余的守衛(wèi)套話:
“青龍碼頭那事最后咋樣了,大飛哥受傷沒有?”
守衛(wèi)明顯是認(rèn)識他的,奇怪地說道:
“你不是帶人去了嗎?”
“咳咳,打起來后我就溜了?!?p> “真行啊你,吔屎東。”守衛(wèi)鄙夷地說道,“大飛哥沒受傷,本來咱們就要贏了,結(jié)果來了不少差佬,最后只能撤回來。”
“差佬?”
史東詫異了一下,正想繼續(xù)追問的時候,上樓通報的守衛(wèi)回來了。
“大飛哥說只見他一個人?!笔匦l(wèi)指著郝建。
“那怎么行,我這小弟沒見過世面,萬一說錯話惹到大飛哥?!笔窎|馬上急了,卻被其他守衛(wèi)攔住。
“吔屎東,別讓我們難做?!?p> “東哥你在下面等著,我相信大飛哥是個講理的人?!焙陆▌裰窎|,故意把最后幾個字的聲音講的很大。
跟著守衛(wèi)走上樓梯,郝建的心噗通跳動,別看他表面鎮(zhèn)定,實際上也有點慌。
大不了就把打傷花臉程的事情講出來,也算是立過功,這個時代的黑幫還是比較講義氣的,遠(yuǎn)不及七八十年代那么沒底線。
上了二層樓,往右拐彎,走過幾個房間,守衛(wèi)停了下來。
“自己進(jìn)去吧,大飛哥在里面?!笔匦l(wèi)指著一扇門說道。
郝建推開虛掩的房門,看見里面只有飛鬼仔一個人,穿著黑色的汗褂,坐在太師椅上,手里拿著一把奇怪的兵刃,仔細(xì)地用布擦拭。
“坐吧?!憋w鬼仔放下兵刃,示意郝建坐在他旁邊。
郝建拱拱手表示行禮,坐下后說道:
“大飛哥,昨天下午的事……”
飛鬼仔抬手打斷他講話:
“給我看看槍!”
郝建只好假裝從后腰,實際是玩家面板的物品欄中,取出RED9,倒握著槍口遞給飛鬼仔。他留了個心眼兒,沒往里面裝子彈。
“鏡面匣子,日耳曼聯(lián)邦造的,算是好東西?!憋w鬼仔把玩了一會后丟還給郝建,“能說說哪兒來的嗎?”
郝建摸了摸鼻子,苦笑著說道:
“大飛哥,每個人都有自己秘密的?!?p> 飛鬼仔看了他一眼,說道:
“我找人查過你,十年前從大圈(大陸)來到香島,一直住在九龍城砦,做過零工,當(dāng)過學(xué)徒,一年前開始在青龍碼頭當(dāng)搬運工,后來認(rèn)識了吔屎東,跟著他混?!?p> “你平日里最多跟人吵吵架,不喜歡動手,前天晚上第一次參與幫會火并。”
“那天我有注意到,你為了救吔屎東擋住了花臉程,后來他再出現(xiàn)時,腿上受了傷?!?p> “是你做的吧?”飛鬼仔盯著郝建問道,“用這把槍?”
郝建點點頭,不知道對方說這個是什么意思。
“以后你跟我!”
“???”
郝建怔住了,自己是來解決爛賭劉跟阿花的事情,怎么突然就被強拉著進(jìn)了黑社會呢。
愛喝茶的藏狐
書中“三和會”的內(nèi)部架構(gòu),是我參考“洪門”和電影《黑社會》做出的魔改。其實整個副本都針對現(xiàn)實進(jìn)行了相當(dāng)?shù)母膭?,咱這畢竟是“柴油朋克”版的香港,讀者老爺們里面的考據(jù)黨,請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