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一出來,其他的評委也猛地驚醒,開始嘆氣。
“對啊,我為什么要給他前面一首作品那么高的分?jǐn)?shù),你看現(xiàn)在這個作品怎么給?”
“沒錯,這一首作品我肯定是要給滿分的,問題是,我前面一首作品也給的滿分,如果兩者相比較的話,前一首作品應(yīng)該60分左右才差不多?!?p> “啊,后悔啊,我這一首分?jǐn)?shù),怎么給?。 ?p> “頭疼頭疼頭疼,嘶,現(xiàn)在這個分?jǐn)?shù)也太高了,我如果給他這么高的分?jǐn)?shù),后面會不會分?jǐn)?shù)崩壞啊……”
所有的評委都開始嘆氣,他們相互看了一眼,目光中充滿了同情。
在給何深上一首彩云追月之前,他們就已經(jīng)給何深打了一個前置的分?jǐn)?shù),他們最終給的分?jǐn)?shù),只會是兩者的平均數(shù)。
面對這么完美的作品,他們根本找不到任何一個理由,給這一首肖邦第三敘事曲,一個差評。
甚至感覺如果自己給這首作品,一個99分,都算是侮辱。
那么這樣的話,他們所有人的評分,基本上都是95分往上走,如果去掉最高分最低分,算平均分,也絕對是98,99的樣子。
其實,如果只是這樣,倒也還好。
但是問題是,他們之前作為標(biāo)準(zhǔn)的岳理,他們給他的分?jǐn)?shù),是96分。
后面給的其他分?jǐn)?shù),基本上都是96分以下。
這也就是說,如果后面沒有其他人可以超越岳理,那么就可以看到一個非常壯觀的現(xiàn)象。
所有人的成績都是91,92,然后慢慢漲到了95。
就在95的時候,啪嗒一下子,直接從95飛到了98,99,把所有人都甩在了腦后。
這特么怎么玩?這分?jǐn)?shù)一看就怪的不行,后面那些選手看到這些分?jǐn)?shù)會怎么想?
會不會因為這一次的失敗,從而對自己的藝術(shù)人生產(chǎn)生失望的情緒?
“要不,不展示分?jǐn)?shù)了?”
突然,一個評委開口道,他看了一圈其他的評委,抿了抿嘴,用舌頭舔了一下干燥起皮的嘴唇,小聲道。
“如果不給他們展示分?jǐn)?shù),只展示晉級的人選,再加一個,按名字排序,并非按照成績排序,會不會……”
“……”
眾人沉默,這個提議,他們有點心動。
可是,這無異于掩耳盜鈴,顯得他們整個評委組特別不專業(yè)。
可是,不專業(yè)又能怎么辦呢?真的把這個98,99分的成績給所有人看,告訴他們其他人全都是辣雞?
怕不是第二天就要被直接沖爆。
“咳咳,嗯,這個提議不錯,就這樣吧?!?p> “哈哈,對對對,這樣蠻好,到時候再有爭議,就針對有爭議的選手給出分?jǐn)?shù)吧。”
“說的沒錯,我們沒有必要一直糾結(jié)于這個,比賽要緊比賽要緊,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就交給那些組委會去頭疼吧。”
所有評委打了個哈哈,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將何深的分?jǐn)?shù)填寫完畢,遞交給站在一邊的工作人員,讓他們把這個成績交上去。
并且還附贈了他們對于晉級公式的提議,希望組委會可以慎重考慮。
“話說,他已經(jīng)彈了肖邦第二敘事曲,肖邦第三敘事曲,那么下回合,他會選擇肖邦第一敘事曲,還是肖邦第四敘事曲呢?”
“誰知道呢?不過不管那個,我都相信他可以彈好的?!?p> 眾人笑著將桌上的東西收拾起,準(zhǔn)備先行離開場館,找地方吃飯休息。
從早上九點整,一直到現(xiàn)在一點多將近兩點,他們一直都是空腹?fàn)顟B(tài),期間就喝了一點水,實在有點頂不住,需要去找點東西吃。
何深也同樣如此,他對著無比熱烈的觀眾連續(xù)三次鞠躬后,眼前猛地一黑,整個人差點沒站住,在臺上打了個踉蹌。
還好,他強(qiáng)行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從褲子口袋里連忙掏出一根棒棒糖,根本來不及仔細(xì)撕開包裝,直接猛地一扯,將棒棒糖丟到自己的嘴巴里。
等到那一股甜味在他的口腔中徹底蔓延開來后,他才緩緩?fù)鲁鲆豢跉?,晃了晃腦袋,走下了舞臺。
眾人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只是覺得他太過于愛吃糖,剛剛比賽結(jié)束,就著急再吃一根棒棒糖。
就這樣,工作人員宣布中場休息后,所有人全部離開音樂廳,何深也走向拉門處,跌跌撞撞地走進(jìn)休息室,拒絕了工作人員的幫忙,直接坐在沙發(fā)上,深深的呼吸。
額頭的汗水流下,將他的碎發(fā)浸潤,加上他蒼白的臉色,整個人顯得無比虛弱。
長期吃飯不規(guī)律,加上習(xí)慣性把糖當(dāng)飯吃,還有用腦過度,差點讓他直接倒在臺上。
“后面……還有一整個奏鳴曲,半小時的演奏……”
何深頭微微揚起,靠在后面的墻上,想著之后的比賽,一時間有點愣神。
他沒想到自己的身體最近居然差到這種地步,只是彈了一場15分鐘以上的音樂會,就差點暈倒。
那么后面30分鐘,一個小時的比賽,自己該怎么堅持下來呢?
還有……
何深從口袋里掏出剛剛著急撕下來的棒棒糖紙,滿目揪心。
自己,居然剛剛撕糖紙,撕得那么著急,把糖紙的邊緣都給扯破了!
他的強(qiáng)迫癥,讓他看著這張?zhí)羌執(zhí)貏e別扭,整個人更加難受,胃里翻江倒海,不由得立刻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為什么,自己要那么著急的撕糖紙啊,好心痛……
“何深!何深!何深你在里面嗎?我和你說,你剛剛的演奏,真的太棒了!我特別喜歡你剛剛的那一首肖邦第三鋼琴敘事曲,我都不想練我的敘一了……”
一陣嘈雜聲從門外傳來,趙紫彤用力推開休息室的大門,嘴巴里不停地說著,說道一半,整個人愣住了。
此時此刻,她面前的何深,面色蒼白,滿頭汗水,身體無力的躺在休息室的沙發(fā)上,手上還拿著一張塑料紙,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就好像被人下毒刺殺了一般。
“何深!你,你怎么了?你沒事吧?”
趙紫彤一緊張,快速跑到何深身邊,快速拉起何深的手,上下打量看他哪里不舒服。
何深無力的舉起手中的糖紙,緩緩嘆了一口氣。
“糖紙,碎了。”
“糖紙……”
趙紫彤感覺自己的一副真心喂了狗,嘴角猛地抽搐兩下,將何深的手猛地甩到一邊。
“沒救了,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