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數(shù)日,極為的平靜。
席舒文最近不知道為何,莫名其妙的經(jīng)常在家,每次給工資都特別的及時,甚至在何深剛剛進門的時候,就已經(jīng)把今天的工資遞給了他,搞得何深一臉茫然。
不過這些都不是什么大問題,何深剛好借著這個機會,先把鋼琴的費用給交了,然后再交了房租。
把這倆大頭給交了之后,他決心稍微改良一下自己的飲食食譜,讓自己的身體健康一點。
這樣,他才能夠再賽場上堅持更久的時間,而不是像復(fù)賽那樣,彈到一半,就差點因為低血糖,倒在舞臺之上。
“所以,這就是你買胡蘿卜味道棒棒糖的理由???”
趙紫彤的嘴角抽了抽,她在何深教她鋼琴的時候,和何深要了一根棒棒糖,等何深仔仔細細地幫她把紙衣去掉后,她舔了一口,整個人差點沒瘋。
這個是胡蘿卜口味的,并且不是那種胡蘿卜糖味,而是那種,真的菜市場里面那種的胡蘿卜味。
就很,一言難盡,就好像真的在吃胡蘿卜一般。
“你就吃胡蘿卜棒棒糖,當(dāng)健康飲食???”
何深莫名其妙地看了趙紫彤一眼,否認(rèn)道。
“不,我還有包菜口味棒棒糖,生菜口味棒棒糖,紫甘藍口味棒棒糖,黃瓜口味棒棒糖,你要嗎?”
“???”
趙紫彤滿臉問號,這到底哪一家棒棒糖公司,居然能夠做出這種,莫名其妙口味的棒棒糖?
這都出這么多口味的棒棒糖了,為什么不干脆直接一點,出一個蔬菜沙拉口味的棒棒糖?
等等,這一家商家是不是打算把這些蔬菜口味的棒棒糖直接放在一個籃子里,這樣的話就已經(jīng)是蔬菜沙拉了?
趙紫彤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吐了一口氣,無奈的開口道。
“那個,我要一根黃瓜口味的?!?p> “嗯,給?!?p> 何深從口袋里翻了翻,翻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一根綠色的棒棒糖,仔仔細細地撕開外面的那一層糖紙,確保沒有任何損壞后,遞給趙紫彤。
趙紫彤結(jié)果何深手中的棒棒糖,舔了一口,果然沒有出乎她的意料。
就是那種菜市場里面的那種黃瓜,口感一模一樣,她甚至感覺這個棒棒糖切片,說不定可以貼在臉上。
想到這里,趙紫彤嘆了一口氣,懶得說何深的問題。
沒救了,等死吧。
這種把棒棒糖當(dāng)飯吃的人,牙齒還沒有壞,真的是奇跡,哦不,神跡。
就離譜!
趙紫彤羨慕地看了一眼何深的牙齒,再次嘆了一口氣,手指摸上鋼琴,對著何深道。
“喂,那個,何深。”
“嗯?”
何深摸了摸口袋里的棒棒糖,挑出來一根豆芽菜口味的,撕開包裝丟到嘴巴里后,看向趙紫彤。
趙紫彤略顯猶豫道:“那個……我的肖邦第一敘事曲,已經(jīng)全部彈完了。”
“肖邦第一敘事曲,已經(jīng)全部彈完了?”
“嗯?”
“全部背上了?”
“對的,全部背上了,背的很牢固。”
趙紫彤點頭,將手放在鋼琴之上,看向何深,問道。
“那個,要不要我給你彈一遍?!?p> “行?!?p> 何深點頭,趙紫彤立刻將身體擺正,坐好,手指放在鋼琴鍵盤之上。
“一,二,三,四,一,二,三,起……”
當(dāng)……
趙紫彤小聲的給自己一個預(yù)拍,也就是提前拍,找準(zhǔn)了節(jié)奏旋律后,將手緩緩按下。
經(jīng)過了數(shù)天的洗禮,她的鋼琴聲之中,已經(jīng)有了那么一點點的肖邦味。
雖然不濃厚,但是十分的純真。
就這個第一顆音,便讓何深的頭,微微點動。
這一顆音,起的非常不錯,就是不知道后面……
趙紫彤并不知道何深的想法,也不知道何深已經(jīng)贊同了她的演奏,她只是將身體微微下沉,然后嘴里念叨著。
“一,二,三又!四又!”
在第三拍的時候,她準(zhǔn)確無誤的進入,身體推著手臂,讓手臂向上爬行。
沉重且不確定的和聲響起,帶動著整個音樂的前進。
伴隨著拿波里六和弦的終結(jié),第一句詮釋,也走到了盡頭。
趙紫彤她的演奏中,所擁有的東西,和何深的十分類似,甚至可以說,她正在努力的復(fù)制著何深的演奏。
假以時日,她必然可以成為一名,獨當(dāng)一面的鋼琴家。
何深看著努力演奏的趙紫彤,突然這么想到。
趙紫彤的雙手在鋼琴上快速跑動,額頭逐漸出現(xiàn)了一絲絲汗水。
但是她此時此刻,完全沒有任何的精神去在意那汗水,她現(xiàn)在的全部注意力,全都在自己的雙手上。
嘴里不停的念著拍子,讓自己的拍子節(jié)奏不至于跑偏。
腳下不停地踩著踏板,控制著那一股回響與聲音的大小。
手中不停地按著鍵盤,讓音樂從共鳴箱中流淌開來。
終于,在按下最終的和弦后,趙紫彤的手猛地向上一抬,目光無比透徹明亮。
她感覺到,自己好像抓到了一點什么,那就是音樂中所蘊含的東西,她所必須要掌握的東西,她要不斷追求的東西。
這個東西無法用語言去描述,但是她感覺自己,正在向著那個方向靠近。
何深看著目光清澈的趙紫彤,緩緩拍手。
“不錯?!?p> “欸?不容易啊,你居然夸我了!”
趙紫彤聽到何深的聲音,立刻從之前的狀態(tài)中走了出來,哼哼兩聲。
“哼哼,我彈得不錯,那不是必須的嘛,你要知道我是誰啊,我可是趙……咳咳,我老爸的女兒啊!我怎么能給他丟人!”
說道她老爸名字趙聲鋼的時候,她突然停頓了一下,不過很快,她便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隨意的和何深開著玩笑。
何深也無所謂,現(xiàn)在的趙紫彤比之前的趙紫彤要好上太多,至少態(tài)度上,不對自己產(chǎn)生特別大的偏見。
只要學(xué)生不會故意逆反,不愿意和老師學(xué)習(xí),那么何深就又辦法讓這些學(xué)生,從自己這邊學(xué)到東西。
很明顯,趙紫彤不再逆反,那么何深也可以繼續(xù)教她,教的更加深刻一點。
想到這里,何深突然開口打斷了趙紫彤的插科打諢,對著她問道。
“好了,既然你這一首作品已經(jīng)理解的差不多了,那么接下來,我們就要走到下一個階段,音樂的處理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