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李相白的幸福賬單
春日暖陽,準備專心致志讀圣人書的李相白整日都被反復打擾。
嵩陽城內(nèi)通過文殿考核,上官瑾、南宮烈、孟松溪及其隨后趕來的嵩陽書院司馬望岳等人約法三章,李相白學習法家圣賢著作的期間不能打擾。
神機府、文淵閣、嵩陽書院的學士、大儒嚴格遵守了約定,但別人沒有。
李相白進文殿時廣場外一波一波的廣告滿天飛,整日時間都是來送福利的人。
夜色落下,李相白提筆蘸墨記賬。
巳時二刻,京城三里街董記糕點鋪掌柜登門,送十三香糕點一盒。掌柜說自己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掌柜膝下有一女,芳齡十六,喜好詩詞,董掌柜愿意將掌心小棉下嫁到李家。
十六歲,未成年呀!
拒絕!
董掌柜要我題字。無法拒絕,品嘗糕點之后剽詩兩句“小餅如嚼月,中有酥和飴。”
董掌柜心滿意足離去。
午時,三里街李紀綢莊李掌柜登門,送綢緞兩匹。
李掌柜說膝下有一子,年八歲,喜好修復書籍,愿意將掌心寶送到李家當徒。
八歲,童工呀!
拒絕!
李掌柜要我題字,拒絕不得,剽詩兩句“春花裁水袖,秋月浣柔光。”
未時二刻,嵩陽城明月樓掌柜登門,說明月樓姑娘邀約煮茶談詩論畫。
心動不已!
果斷拒絕!
男人的煩惱有一半是因為錢財引起,另外一半是因為管不住自家老二。時機不對。忍!
掌柜無奈離去。
申時,嵩陽城外王家染坊的掌柜登門,送碧落針茶葉一盒,掌柜想要和我建立長期合作關(guān)系。
補書需要溶劑調(diào)制,當日在藏書樓修補《法立》,部分原料便來自王家染坊。答應王家掌柜合作要求。
雙方洽談甚歡。
戌時,城外楊家寡婦差遣丫鬟上門,說有書籍需要修補,許以重酬。
夜入寡婦門,身正都怕影子歪,果斷拒絕!
感悟:修補書籍需要定下規(guī)矩,寡婦門庭不邁步,三更半夜不受邀。
夜色落下,記賬完畢的李相白適才翻開魏云子的典籍。
既然整日被打擾,只好夜間通宵達旦讀圣人書。
翻開書頁,小院外響起敲門的聲音。
院門被敲了兩下,然后直接被推開,張六佛大大咧咧的進入。
帶了兩條豬腿。
李相白走出房間,張六佛眉眼帶著喜色說道:“先生真有圣人之資,我感悟了庖丁刀法,特意給先生送豬肉來。說好了一頭,但先生孤家寡人一個,頓頓豬肉也要吃十天半月,所以給先生帶了兩條豬腿,午間宰殺的,新鮮。等先生吃完了還送新鮮的。”
咧嘴一笑,張六佛說道:“往后先生吃的豬肉我送!”
得,糕點有人送,綢緞也用不完,如今又多了一承包豬肉的張屠夫。
豐衣足食了!
李相白原本想著和張六佛閑聊幾句,順便打探打探修羅界的事情。
但擱置下豬肉的張六佛沒有久留的意思。
沖著李相白抱拳:“晚上要去聽戲,不打擾先生。”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擱置下兩條豬腿的張六佛出門,走的時候張六佛哼著段子。
“人生在世如旖夢?!?p> “奴且開杯飲數(shù)盅?!?p> 能剽詩的李相白沒從張六佛的唱腔中聽出是哪出戲。
廚房最不缺的是豬肉,李相白晚間吃紅燒肘子。
大黑啃骨頭滿嘴流油。先后吃了養(yǎng)靈丸、靈氣丸的大黑如今能的不行,吃肉都知道先吃有膘的。
從來到小院到眼下兩日時間,大黑形體肉眼可見的健壯了起來,傷勢已經(jīng)痊愈。原本離子燙一樣的狗毛都變得滑溜順暢。
夜間讀書,李相白翻完《周考》上下兩冊。
對于大周建國初期法家先圣魏云子的認知也逐漸立體了起來。
比較著作了《法立》的先圣粱羿重刑罰的主張,魏云子更注重“重農(nóng)”和“法治”的融合,提出了“法、術(shù)、勢”結(jié)合的治國策略。
重法、重勢、重術(shù),三者合一的主張完全貼合和大周建國前后所面臨的局勢。所以魏云子的治國策略一經(jīng)采納推廣便產(chǎn)生了立竿見影的效果,在大周初代君王的勵精圖治下短短十多年大周國力突飛猛進最終奠定了問鼎天下的基礎。
對于魏云子,李相白是敬佩的。一個為大周鞠躬盡瘁死而后己的人。
了解魏云子法家思想的內(nèi)核,李相白也對法堂考核充滿了期待。
練氣境的修為,其實已經(jīng)突破了尋常人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生活規(guī)律。讀書完畢,李相白修行。
晨光熹微時朝氣磅礴,李相白默念北冥真經(jīng)引導丹田內(nèi)真氣夯實竅穴。一個時辰,商陽、二間、三間、合谷、關(guān)門、大巨在內(nèi)的手陽明大腸、足陽明胃經(jīng)上百個竅穴被真氣夯實。
按照當下的修為進展,李相白估計自己加把勁,或許開法堂之前就能夯實身體所有竅穴,嘗試破境到凝神境。
進入凝神境,按照《北冥真經(jīng)》的說法,自己丹田是要種“金蕊玉花”。
“金蕊玉花”的成色則代表著往后自己的修為上限。
早膳喝粥,吃董記糕點鋪的十三香糕點。
辰時,李相白尋思著到集市購買建筑材料繼續(xù)改造四合院。
《國考》兩冊四百多頁,思想內(nèi)核完全了解,至于其他的感悟,不需要,李相白就是法制社會長大的孩子。
推著獨輪車出門,李相白上午都在集市和小院之間往返來回。
午間時分,小院的角落被各種材料堆的滿滿當當。
鑿子、刨子的聲音隨后響了起來。
黃昏時分,小院外響起敲門聲,張家雜役敲門后進入。
李相白認識雜役,當初送族譜的就是眼前身材魁梧,相貌略微兇悍的張六佛手下。
雜役對李相白相當?shù)淖鹁?,稽禮之后問李相白。
“李先生可知我家主人去了哪兒!”
李相白一愣。前夜張六佛送豬腿而來,走時匆匆,說去看戲,難道徹夜未歸,傍上唱戲的了!
事關(guān)別人家庭和睦,李相白謹慎的問:“你家主人昨夜未歸!”
雜役點頭:“家主送豬肉到先生宅院,返回之后外出至今未歸?!?p> “沒有先例!”李相白問。
雜役點頭:“家主以往也時常夜間出門,但從未有過次日不歸的先例?!?p> 張六佛有過整夜不歸的前科,李相白開始問的大膽一點:“會不會邀人飲酒酒醉不醒?!?p> 雜役笑了笑:“我家家主千杯不醉!”
李相白點頭,相信雜役的這句話。
“張六佛沒有什么嗜好,比如看戲之類的!”
“有,家主喜歡聽書看戲,可上午都問了碼頭集市的幾家戲樓,家主不曾去過?!?p> 雜役言落,沖著李相白抱拳,“既然先生不知,小人便不打擾先生?!?p> 雜役匆匆離去,站在老核桃樹下的李相白琢磨了起來,“張六佛說去看戲,難道其實是去了鬼市,而且出事了!可張六佛是哼著小曲出門的呀。以張六佛的性格,要么不說,說了便錯不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