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你騙我!”她大叫了一聲。
海川迅速將她攬入懷中,輕撫著她的背,安慰道:“元娘,都過去了,今后你還有我?!?p> 她突然覺得這話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聽過。對了,是錦昱。她忙從海川懷抱里掙脫出來,深吸了口氣,望著他問道:“眼下是何年何月?”
“日辰年五月初。”海川回道
“日辰年五月初……”她重復(fù)著他的話,幾遍后,突然沒了聲音。
見她發(fā)呆,海川搖了搖她的胳膊,道:“元娘,肚子餓吧?我去給你做些吃的?!?p> 她抬起頭,望著他,半晌后才點了點頭。
海川走后,她下床行到小陽臺處,打量著四周圍的景致,見到陰郁的天空淅淅瀝瀝地垂著雨簾,而自己完全身處在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中。她腦中立馬浮閃過幾個畫面,都是舊年娘親祭日那日,那一場仙魔大戰(zhàn)的情景。
忽然她眼框一紅,心中揪緊,攤坐到地上,喚起了“爹爹……”
片刻功夫,海川端著碗熱粥進(jìn)來了,見她坐在陽臺的地上淋著雨,忙將她抱到椅子上,取來浴巾,替她擦拭身上的雨水。
她望著他,緩緩問道:“你真的是我夫君?可為何我什么都不記得?!?p> “你胸前有個血玉掛墜,是我們的定情信物。”海川說罷,從自己的領(lǐng)口里,掏出一只魚型玉來。
她見狀,忙將手伸進(jìn)衣襟內(nèi),摸出了一條一模一樣的來。
“你看這兩只,合起便來是一個圓滿?!焙4▽蓷l魚首尾咬合到一塊。
她拿回那魚,心中疑惑:我身上明明戴的是錦昱的家傳之寶——白色瓏玉,怎么會變成這個了?
海川見她沉默不語,忙捏起她的手腕,掏出那串“七彩玲瓏”,對她道:“這物……你總知道吧。”
她來回翻看著那手釧,說道:“這個……是我娘親的遺物,是我母舅給我的。”
“你是建木若璃,遂尹仙尊的女兒?!焙4ㄞ哿宿鬯念^發(fā)緩緩說道。
“你都知道?”她瞪大雙眼望著他。
“我還知道你在收集散落在九州四海的琴弦,是你爹爹的神器‘伏羲琴’?!彼麚崃藫崴氖?,又撥弄著那幾顆變了色的樹珠,接著道:“你看這四顆珠子,已經(jīng)變了顏色,是你找到的四根琴弦。眼下只剩下三根了。待全都尋到后,建木就能有轉(zhuǎn)機(jī)了?!?p> 她摸著這幾顆樹珠,將信將疑的望著他道:“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p> 海川聽罷,再次將她摟緊,道:“這些都是我同你一齊經(jīng)歷的?!?p> 她推開他,道:“可我什么都不記得?!?p> “昨夜,你撞傷了頭。眼下,你先吃東西,晚些我再與你慢慢道來?!焙4▽⑼攵说剿爝?,一勺一勺地喂她吃了起來。
“你……為什么叫我元娘?”她吃了一口,突然問道。
“改名字,只是為了方便尋琴弦。不僅如此,為了掩人耳目,你連樣貌都改了?!?p> 海川說罷,遞來一面銅鏡。她望著鏡中陌生女子的面容,又用手捏了捏、探了探道:“這法術(shù)……深海鮫鯊脘!”她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望向他驚愕地說道:“你……你是鮫人?”
海川見她這般反應(yīng),笑而不答,只是溫柔地道了句:“先吃吧,一會涼了?!?p> “不對……鮫人早就不存在了,你是……鮫龍妖?”她又道。
突然,海川平靜的臉上,掀起一波狂瀾,沖到她身旁,鎖住她咽喉道:“我是你夫君?!?p> 她猛地咳嗽了起來,海川見狀,忙松開手,拍著她的背,一臉歉意地道:“對不起,元娘,我不是故意的?!?p> 她輕撫著自己的喉嚨,將海川從頭至腳徹底地打量了一遍,才又開口問道:“我們是在哪里成的婚?”
“南炎海底?!?p> 她疑惑地望著他:“那是……你的國度?”
海川此刻露出笑容,將她的手腕放到自己手心,一一指著那些有顏色的珠子道:“這顆藍(lán)色的,是我們成婚那日,我給你的;這顆綠的,是我們在翼州天空城尋到的;這顆銀白色的,是在瀛洲仙島尋得的。”
“那這顆呢?”她指著那顆赤黃色的問道。
“這顆是……”海川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啥來。
“怎么了,有什么難言之隱?”她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
“不是,我只是怕你想起傷心事?!?p> “有什么事能比建木與族人沒了更難過的?”她強(qiáng)忍著淚水道。
“這顆是在龍伯皇宮里尋到的?!焙4ǖ馈?p> “是錦昱!”她嘴中輕道了一聲,又坐回桌前,捧起那碗粥,喝了起來。
海川望著眼前的女子,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她與之前那個自稱是項右右的,差別有些大。
昨夜,他望著降巫大人給他的“海星”,將項右右與柏舟的一應(yīng)過往全都抽取并展現(xiàn)在了自己面前。他原本以為,用這法子能讓這女子忘了自己的愛人,然后他好可取而代之。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她雖是將柏舟忘記了,卻似乎又牽掛起了另外一個男子。
他萬萬沒有料到,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是因為這女子的身體里本就住著兩個人。一個是原來的若璃,她因為建木遭劫,意識被暫時封存了起來;而另一個就是因為一場意外,意識從現(xiàn)代穿越時空來到這個世界,進(jìn)入若璃身體里的項右右。
如今看來,降巫的術(shù)法,雖然封住了項右右的記憶,但卻陰差陽錯地將若璃的記憶給釋放了出來。
她飲完了一碗湯,望著海川,冷靜地問道:“我們之后要去哪里尋找剩下的弦?”
“去炎都!”海川道。
“為何是炎都?”她問道。
“琴弦之間的感應(yīng)?!?p> 海川之所以會這么說,也是昨日下午,他出城見過斗蓬降巫后得到的指示。當(dāng)時,他向降巫大人索要那個能抽取記憶的術(shù)法時,降巫就有所顧忌。
“她的身份,雖能幫你達(dá)成你與元娘的心愿的,但她終究不是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