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妹沒回她,繼續(xù)道:“都說建木琴藝天地間無人能及,但我……卻不信?!?p> “秋妹,你喝多了!”
這時,蘇放已然行到秋妹身旁,一把抓住她的手,想要將他拽離此處。
忽然,眾親信中有一位說道:“少族長,今夜盡興,不妨聽秋姑娘把話說完?!?p> 蘇放望了眼大大,只見她也點了點頭,便松開了秋妹的手。
“小女不才,曾跟一位世外琴仙學(xué)過些時日,自詡懂得一些門道。今日正好酒后興起,想與你建木比上一二,看看到底哪家更勝一籌。也好為大家助助酒興,不知這位建木琴仙意下如何?”秋妹雙后抱拳,擺出一副挑釁的姿態(tài)
果然是場鴻門宴!項右右心上一驚,先前在那樹洞中,她是聽過秋妹撫琴的,那手法確實與自已熟悉的琴技大有不同。
眼下突然要與秋妹切磋,她瞬間有種敵在暗我在明的感覺,心中一點底氣都沒有。因為她完全不知道,秋妹到底還藏了多少。而她身上的那些伎倆,早就在秋妹面前暴露無疑了。
“你確定要跟我比試?”她佯裝鎮(zhèn)定,高傲地說道:“你可別忘了,在密林外,你差點被我的雷咒擊殘了去!”她希望秋妹能知難而退。
秋妹聽罷,挑了挑眉,笑道:“比功法?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單純地跟你斗琴而以?!?p> “斗……斗琴!”她忍不住張大了嘴,自已習(xí)琴這么久,還沒聽過這個詞,若璃腦中也沒有。斗魚、斗雞,斗狗、斗酒倒是聽過,這斗琴要怎么斗,想想都覺得野蠻。
“怎么,不敢?”秋妹挑釁道。
半晌,項右右望著秋妹,冷笑了一聲道:“在我們那,琴是用來交朋友的,沒聽過‘千金易得、知音難求’么!”
秋妹聽罷,滿不在乎地說道:“那是你建木淺薄,我?guī)煾刚f過,天下萬物皆可斗,琴也不例外?!?p> “秋妹,不得無禮!”大大這時訓(xùn)斥了一聲。
項右右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建木淺薄,立馬沖秋妹嚷道:“你師父是誰啊!敢不敢報上名來?”
“阿右,不要中了她的激將法!”柏舟這時小聲在她耳邊說了句。
她覺得自已又一時沖動了,便緩緩坐回位上,飲了杯灑,用拳頭支在一邊的太陽穴上,對柏舟送了個秋波,道:“我們建木從來不于旁門左道一般見識,夫君你說是吧!”
柏舟好久沒聽見她叫自已夫君了,雖然知道她這會有逢場作戲之嫌,但還是開心地回道:“娘子說什么都對!”
秋妹這會目光突然停留在柏舟身上,打量了片刻。
我去,她不會又想打柏舟什么主意吧,還是在這種場合?項右右知道秋妹行事比自已還乖張,一時緊張,立馬起身瞪著她。
秋妹忽然滿意地笑了笑,指著柏舟對她道:“他也是建木的吧,你既然不敢同我斗,那就讓你夫君來與我斗?!?p> “只是酒后助興,何必那么認(rèn)真呢!”
這時,眾人里又有人起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與秋妹串通好了的。
“行,那就我來?!卑刂燮鹕斫恿恕皯?zhàn)書”。
“好,果然是男人!”
剛才那位起哄的人率先拍響了巴掌,四周圍掌聲也跟著響了起來。項右右瞧見三七他們七個小山精也跟著一道起哄,不知道該說他們是傻還是單純。
她一把抓住柏舟,將他拽回自已身后,又對眾人道:“我夫君習(xí)琴時日尚短,各位若是真想盡興,還是我親自出馬比較好?!?p> 項右右說罷,起身向壇主與大大行了一個禮。只聽大大冷靜地道了句:“如是這樣,那就再好不過了?!?p> 聽到大大這么說,她忽然有些失望。原本還以為大大會阻止秋妹的無理挑釁,沒想到的是,她非但沒有制止,還與眾人一道翹首以待。
項右右忽然覺得自已真的是中了他們的圈套,眼下已是騎虎難下。雖然不知道他們此舉目的為何,但他們打著謝恩宴的幌子,又依仗著人多勢眾,逼她做些不愿意的事情,一定是來者不善。
我還是太年輕了,要是換成爹爹的話,他肯定不會讓他們的奸計得逞的。
“還是我來吧!”柏舟拉住她,又輕聲道:“我琴術(shù)不佳,即便是斗輸了也不會丟人?!?p> “你怎知我就一定會輸?好好看著吧!”項右右忽然斗志橫生,松開柏舟的手,行到了水榭中間,“呼啦”一下,喚出她的“狂雷”來。
眾人一時沒有心理準(zhǔn)備,皆被這一陣電閃雷鳴震得縮頭閉眼,捂緊雙耳。待雷聲消失后,他們慢慢緩過神來,見項右右身前飄浮著一床白色的七弦琴。
“神器啊,不愧是建木!”場下有人驚呼贊嘆。
秋妹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行到她身旁,也施法喚出蘇放老爹的那床琴來。
“怎么比?”項右右昂頭問道。
“三局兩勝,互相用琴出三段弦律,若能接住者,便為勝?!鼻锩玫馈?p> 項右右一聽是即興接曲,樂了,立馬回道:“好!你先來還是我先來?”她心中想著:曲子接龍??!這游戲,以前在現(xiàn)代可沒和朋友們少玩。
那會他們一群小伙伴,拿著各種樂器,有笛子、有簫、有二胡,有的時候還有鋼琴、小提琴啥的西洋樂器也會一起加入。這游戲可以練習(xí)聽音定調(diào)的能力,還能練習(xí)記譜。有時候他們還會玩困難版的,比如限定樂曲類型、調(diào)性等等。沒接上的人就要被罰“真心話大冒險”,或者請大家喝東西。
“既然你是客人,那就你先吧。”秋妹擺了個請的姿勢讓她先來,顯得很是大肚。
“那就多謝了!”項右右拱了拱手,立馬奏出了十級琴曲《三峽船歌》中最難的一段旋律,用了食指持續(xù)的急速抹挑。要想接住這幾個音往下延伸出別的旋律,還是不太容易的。
到這段旋律的末尾,她特地加了些靈法。只見著幾道弱電從琴弦脫出,直奔秋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