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 大理寺被劫
出了疏勒府,云、月二人快速向何香府走去。此時天已經(jīng)朦朦亮了,二人找個僻靜無人之處,翻過高高的圍墻,繞過寬大的湖,進入湖心島。溪云揭開那口地窖封口,得到回應(yīng)后,二人便跳了進去,之后又將蓋子重新給蓋上。
云、月二人進去后,便有柔然國勇士將蠟燭點燃。環(huán)顧周遭,“嗬”,如此之大的地窖,無愧于公主府這個稱號!地窖足足有六十個平方,能容得下二三十個人。而且此處偏僻無人,地窖又荒廢了很久,正好適合于眾人的藏匿。
地窖中備了一些吃的、喝的,以及常用的一些藥物。四個柔然國勇士為李寵準備了厚厚褥墊,防止地上的寒氣滲入體內(nèi)。李寵躺在褥墊上,見溪云進來,便要起身問好,溪云趕緊過去,將他按下道:“李將軍,不必多禮!好好休養(yǎng)為好!”
李寵道:“大哥,我娘和妹妹還好嗎?我爹他老人家怎樣了?”
溪云答道:“伯母還好,李小姐她也沒問題。至于李老將軍,聽說你被俘之后,一夜間白了頭發(fā)。連發(fā)數(shù)封書信給,請求莫洛發(fā)兵安西救助與你,據(jù)說還不乏逼君之意!”
聽后,李寵已淚流滿面,哽咽道:“我爹為人耿直,這下不可避免地得罪了不可得罪之人!咳!大哥,我想知道您和芫丫頭之間的關(guān)系。”
溪云愣了一下,半晌后答道:“李將軍……”
李寵打斷道:“大哥,您不要老是將軍長將軍短的,二弟好了!”
溪云道:“呃,我和芫丫頭之間的事,我想回頭等你好了之后再談?,F(xiàn)在還不是敘舊的時候,我等會還得回去。來,我先給你把把脈!”
李寵無奈地答道:“那好吧!”
溪云凝神靜氣為李寵把起了脈,半晌后,溪云道:“二弟,你傷得有些嚴重。左邊第二三四根肋骨斷裂,其中第三根肋骨已經(jīng)肺葉刺傷。右腿骨裂,左腿韌帶拉傷。兩個胳膊脫臼,看來是葛邏祿怕你跑了才干出來的事。另外,腦部水腫,肝部中毒受損!我先把你的肋骨扶正,腿上木板。開些藥,你先靜養(yǎng)一段時間,找機會再把你送出城。你先忍著點?”說完后,溪云便將李寵的胳膊接上,又把手探向李寵的左胸。
經(jīng)溪云一通操作,李寵疼的是眼冒金星,額頭冷汗直流,硬是是一聲沒吭。隨后,溪云又給李寵開了幾副藥,交給勇士去抓。
忙完后,溪云道:“二弟,你權(quán)且在此委屈幾日,我先回去了!”
李寵道:“無妨,大哥若有事,請先去就是了,這里比起那牢房可好的不要太多啦!”
溪云點了點頭,便帶著步月離去。
忙活了一夜的大理寺卿葛邏祿,實在是太累了,身板剛一挨床,便沉沉睡去。然而他還沒躺下多久呢,府外有一人不等下人通報,便著急馬慌地闖了進來。那人行色匆匆,腳根根本來不及著地,看樣子是十分著急。只見他匆匆跑到葛邏祿窗前,拼命地搖著葛邏祿,大聲喊道:“大人大人,快醒醒!不好啦,大牢里的犯人都跑了!”此人是大理寺少卿,名叫粟仁特,個子不高,辦起事來謹小慎微。每日早上一坐班,都要先去大牢巡視一番。一同往日,粟仁特先去大牢轉(zhuǎn)一轉(zhuǎn),他來到大牢門前,看見門前的兩個守衛(wèi)在那打瞌睡,便上前把他們罵了一頓!兩個守衛(wèi)揉著眼睛委屈道:“大人,我們昨晚跟隨葛邏大人一起去辦差,天快亮了才回來,回來后又將上一班換下。一夜都未曾合眼,實在困得不行!”
問明情況后,粟仁特搖了搖頭問道:“那柔然俘虜關(guān)在何處?”
守衛(wèi)回答道:“回大人,被關(guān)在‘地’字頭四號!”
安西大理寺監(jiān)牢分為天、地、人三個區(qū)域等級。“天”是為王權(quán),代表高貴,為王族囚犯關(guān)押的區(qū)域;“地”是為懲罰,代表地獄,是關(guān)押那些罪大惡極的重刑犯的地方;“人”是為統(tǒng)治,國王要靠自己的幫手才能很好的統(tǒng)治人間,它是關(guān)押官員之所。整座大牢分為上中下三層,呈現(xiàn)“金字塔”形。三層的出口均在同一處,中間無連接通道,互不干涉。那李寵為什么會被關(guān)押在大理寺呢?首先,李寵是被安西俘虜?shù)淖詈眉墑e的柔然國軍官,他身上背負有關(guān)于鎮(zhèn)遠關(guān)和蜈蚣山關(guān)的布防等軍事機密,這些機密如果被挖掘出來,對于于沃攻破鎮(zhèn)遠關(guān)會有極大的幫助。其次,李寵以五千運糧軍吃掉安西兩萬余士兵,說明他具有極高的軍事天賦。這種人才,正是安西所缺乏的,于沃當然不能放他歸去了!當然,于沃也更舍不得殺他。策反了許久,看沒有任何成效,于沃便使用反間計,廣散李寵叛變的消息,并派人潛入稻城李將軍府刺殺將軍府上下,想嫁禍于莫洛。不巧的是,刺殺團隊正巧碰到送李芫回家的溪云。同時,在沒有確切證據(jù)的情況下,莫洛也沒有下令捕殺李府老小。當然這中間也未免沒有莫洛顧忌守在蜈蚣山關(guān)的李經(jīng)長的原因在里面。
粟仁特點了點頭,也沒再說其他的,背著手朝大牢里走去。及走進大牢,一路看見士兵和囚犯都在呼呼大睡。粟仁特稍覺奇怪,但也并沒太在意。及至“地”字頭區(qū)域的最后幾間牢房,粟仁特慌了,原本關(guān)在一到十號牢房空無一人,鎖鏈都被隨手丟棄,而牢頭竟靠著二號牢房在做屬于他的春秋大夢呢!粟仁特趕緊搜了搜,發(fā)現(xiàn)牢房鑰匙并未在牢頭身上。粟仁特狠狠地踢了牢頭一腳,牢頭驚叫一聲,從睡夢中醒來!牢頭剛要罵出口,回頭一看,便生生地將罵娘的話給吞了下去!牢頭不知道咋回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求饒道:“大人,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粟仁特吼道:“你他娘的,都什么時候了,還在說什么敢與不敢!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幾個牢房咋回事,人都去哪兒了?”
牢頭這才明白過來,轉(zhuǎn)身看了看牢房里之空無一人,再看看其他牢房,一至十號均是一樣。這下可把他嚇壞了,他多多嗦嗦地跪倒在粟仁特面前,哀莫大于心死,求饒已經(jīng)無望了,所以他一句話也沒說!
粟仁特怒道:“找找你的鑰匙,看看在哪?!”
牢頭下意識地摸了摸腰帶,已然空無一物,牢頭冷汗直流,哆哆嗦嗦地道:“大……,大人,牢……,牢房鑰匙不見了!”
粟仁特“唉”了一聲,哀莫大于心死,他又何嘗不是?憤然轉(zhuǎn)身,半晌道:“你杵在那兒干啥?還不趕緊把人都給我叫醒,過來查查!”說完,粟仁特懷揣著悲憤的心情快速離開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