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沒登基就不能坐?
君容的話音落下,眾人好像才回過神來,紛紛跪下行禮,“臣等見過八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蕭鈺眸光微凝,帶著幾分審視的掃過在場眾人。
果然都是老狐貍,心里不服的很呢。
當(dāng)初先帝留下的遺詔里直接說傳位于君容,沒有一個過渡,是以在君容登基前,他就只是八殿下。
而能不能順利登基,又是另一回事,所以他們沒必要現(xiàn)在就行禮高呼陛下。
君容也察覺到氣氛的微妙,他抿抿唇,沒有立刻讓眾人起身,而是帶著蕭鈺走向了明光殿正前方中央的龍椅。
來到御臺前,蕭鈺對君容小聲道:“去吧,臣在這里?!?p> 一個“臣”字,讓君容微微一愣,隨即莫名的心安起來,他點(diǎn)點(diǎn)頭,踩上御臺,站在龍椅前,對眾人抬手道:“眾卿免禮。”
居高臨下的感覺,君容此生第一次領(lǐng)會,群臣俯首之時,他是唯一的王。
他似乎能明白為何那么多人覬覦這個位置了,誰不想受萬民敬仰呢?
君容在龍椅上坐下,耳邊傳來眾人的聲音,“謝殿下?!?p> 蕭鈺站在群臣最前面,和兩列的人都劃出鮮明的界限,不少人好奇的探究的看過來,蕭鈺不為所動。
她負(fù)手而立,是這里除了君容以外最年輕的人,但那通身的氣勢,比一些混跡官場多年的老油條都強(qiáng)。
不過這并不妨礙找茬的人出來挑刺。
看著站出來的人,蕭鈺眉毛一挑,呦,老熟人了,這不上次在自己家門口吃癟的那位張?zhí)祮幔?p> 張?zhí)狄灰娛掆曔@副表情,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顯然也是想起了上次那不甚愉快,堪稱人生中最丟人的經(jīng)歷。
他出列站到大殿中央,手持笏板,微抬下巴,神情稍顯倨傲,配上他臉上下拉的皺紋,顯得十分不好親近。
君容有些緊張,盯著張?zhí)?,努力繃著臉:“張?zhí)涤惺乱献鄦???p> 張?zhí)岛吡艘宦?,“事情有很多,眼前就有一件,八殿下,你尚未登基,不過是皇子而已,如何能坐在龍椅上?這不合規(guī)矩!世子就是這么教導(dǎo)八殿下的嗎?當(dāng)初殿下可是親口點(diǎn)了你為太傅,你連最基本的禮數(shù)都沒教嗎?”
多么熟悉的對話,當(dāng)初她不就是這么諷刺張?zhí)档膯幔?p> 這是抓住機(jī)會報復(fù)回來啊。
蕭鈺勾了勾唇,“張?zhí)荡搜杂欣?,卻也不對?!?p> “哦?哪里不對?”
張?zhí)悼春脩蛩频亩⒅掆?,想看看她能說出什么花來。
蕭鈺不疾不徐的開口:“先帝遺詔上寫的清清楚楚,傳位于八皇子,是以八皇子就是下一任的帝王,雖未繼位,但圣旨在,沒人比他更有資格坐在上面,而登基大典之前一直耽擱著,眼下也可以提上日程了,諸位以為呢?”
“那怎么能一樣?一日未登基,八殿下就只是皇子,而非皇帝,名不正言不順,龍椅坐不得!”
張?zhí)祽B(tài)度堅決。
蕭鈺也絲毫不退讓,“張?zhí)涤X得殿下坐不得,誰還能坐得?國不可一日無君,殿下遲早要登基的,大典不過虛禮,難道為了所謂的名正言順,朝政就可以置之不理,前朝后宮就可以放任不管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你少在這兒信口雌黃!禮法不可廢,歷朝歷代皆是如此,難道你要讓殿下做這違背祖制的第一人嗎?”
倆人唇槍舌戰(zhàn),氣氛緊繃,眼看著就要打起來,君容忽然起身,“夠了!”
他沉著臉道:“先帝親筆詔書都不算數(shù),張?zhí)颠€要如何?你難道不是在胡攪蠻纏?再說,不管本殿下是皇子還是皇帝,誰準(zhǔn)許你一個臣子在明光殿上自稱‘我’?你的禮數(shù)又學(xué)到哪里去了?你就是這么為人表率的嗎?”
小皇子看著瘦小好欺負(fù),可真發(fā)起脾氣來,也不是吃素的,頓時唬住了一大半的人。
要說是別人可能沒這個效果,可八皇子再怎么不濟(jì),也確實(shí)是先帝親自定下的繼承人,死咬著登基大典不放,還真是有些無理取鬧。
察覺到周圍的同僚都看過來,張?zhí)档哪橆D時漲紅,“我……臣——”
“行了,張?zhí)等羰菬o其他事便退下吧,早朝不是用來吵架的?!?p> 君容再次坐下,收斂了脾氣,雙手覆在膝蓋上,抓緊了自己的袍子,手心里都是汗。
他的心也跟著砰砰直跳,要不是離得遠(yuǎn),他懷疑其他人都能聽到。
君容視線掃過蕭鈺,蕭鈺對著他鼓勵一笑,眼神仿佛在說:“做的很好。”
君容不著痕跡的松口氣。
蕭鈺知道難為他了,接下來自己多幫他分擔(dān)一點(diǎn)。
“殿下說的沒錯,刺殺那么大的事,張?zhí)挡宦劜粏?,反倒是揪著殿下沒登基的事不放,是何道理?別忘了,是你們一大早不請自來的,不然殿下現(xiàn)在還在還躺在賢榮宮養(yǎng)傷呢。”
“養(yǎng)傷?”
有人驚呼一聲:“殿下受傷了?傷在何處,嚴(yán)不嚴(yán)重?”
群臣的心立刻提了起來,紛紛看向端坐在龍椅上的君容,那眼神恨不得直接扒了君容的衣服看到內(nèi)里。
本來君容就容易緊張,被這么多人“熱情”的打量,整個人都有點(diǎn)不好了,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yīng),只好學(xué)著蕭鈺說的,面無表情。
“咳,本殿下沒有受傷,就是昨夜著涼發(fā)了熱,舊疾發(fā)作,燒了一晚上而已,喝過藥已經(jīng)退熱了?!?p> 蕭鈺頷首:“所以諸位大人,八殿下風(fēng)寒未愈,拖著病體來和你們商議朝政,不是來聽你們吵吵嚷嚷的,昨夜刺殺的事還沒有結(jié)果呢?!?p> 丞相思量片刻,轉(zhuǎn)身看向了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
倆人出列拱手道:“回稟殿下,昨夜微臣接到消息之后,就請護(hù)城軍協(xié)助,全城搜捕,卻毫無進(jìn)展,微臣懷疑他們在城內(nèi)有內(nèi)應(yīng),有不為人知的藏身之處。”
刑部尚書說完又遲疑道:“這件事處處透著蹊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繞開御林軍混入宮中,要么這些人武功過高,要么御林軍中有人接應(yīng),微臣不懂武功,是以不好妄下定論。”
非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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