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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nóng)夫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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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nóng)夫的娘子 米飯加點糖 3394 2022-01-19 08:07:00

  韓家老兩口在家的風波并沒有傳出家門。

  秧田的秧栽完,菊香上午一般不會去韓家?guī)兔Α?p>  她每天上午都去荒地那邊捋艾草回來曬,中午拎著午飯去田邊送吃的,下午幫忙栽半天碗筷晚上帶回去刷洗。

  頂著烈日的炙烤,跌跌撞撞的跨著籃子向著田里走去。

  “爹、大哥大嫂、俊山吃飯了,”菊香放下籃子,拿出罐子倒了好幾碗涼開水出來。

  登福栽完手里最后一把秧,順便在田里洗了手上的泥巴。

  “怎么又是你送飯?你娘呢?”韓大年皺皺眉頭。

  “我娘送和我送不都一樣嗎?”菊香笑笑沒有過多的解釋這個問題。

  幾個人上來端起溫水喝了一碗,帶有溫熱的饃饃有半籃子,一罐子辣螺肉,一罐子咸魚和豬頭肉,一罐子涼拌菜瓜,都擺在田埂上。

  菊香放好菜,挽起褲腿下田麻利的栽起秧來。

  登福坐在田埂邊大口大口的吃著饃,眼睛看向村莊,眼底深處的黯然一閃而過。

  幾人吃過飯稍作休息了一會,又都接著下田繼續(xù)干活。

  “登福他爹好福氣呀!你這田栽完就結(jié)束了吧?”農(nóng)忙時節(jié)田里四五個大人彎腰栽秧,很讓人羨慕的。

  韓大年抬頭呵呵的笑了起來,“這塊田明天差不多可以了秧了,得虧孩子們干活快,吳兄弟這是干什么去?”

  “我去給東莊地主家干活去,他們那里雇短工栽秧,這個天家家戶戶都奔著自己的田,根本雇不到人,要不是工錢給的高,我也不會放著自家的田不干去打短工!”

  “哦!還要人嗎?”韓大年直起身來趕忙追問了一句。

  “要!咋不要!他那田幾乎都沒動,缺人缺的厲害呢!怎么你也要去掙那個錢?”

  “我這秧都了了,在家也沒什么事了,就是放水,還得個五六天早晚放水都行,能掙一天錢是一天的,要是還要人我們爺三明天就跟著一起去了?”

  “行,明早你們爺三跟我一起去,工錢都是一天一結(jié)的,馬上不少人家都了秧了,不缺人了工錢肯定會降下來?!?p>  “用的都是及時人,給的也是高工資,我不耽誤你去掙錢了,明早結(jié)伴走老四?!?p>  吳老四也沒多聊天了,快步朝著東莊走去。

  菊香抬頭看看一大片白水的光田,一下午要去栽完?

  她覺得腰疼的更盛了,無意間抬眼看到登福和孫俊山臉上都帶著興奮的激動。

  好吧!她有點嬌氣了,人家為了十幾文錢可以不吃不喝的干活,自己受的罪才哪到哪呀!

  晚上天黑的都看不見了,韓大年還執(zhí)意不肯上去。

  “爹,剩的也不多了,明天一早我過來栽,天黑看不見栽的稀稠不均勻也不行,”桂枝開口勸公公上來。

  韓大年直起身子四下看了半天,確實天黑看不見栽的不成樣子,不得已洗了手上岸。

  “明天我讓你娘也下來栽,還有不小的窟窿,田栽完了,秧母田也要清秧栽上。”

  桂枝連忙點頭答應(yīng),登福嘴邊若有若無的笑,說不出的冷漠。

  孫俊山看菊香,見她也是面無表情,也就低著頭跟著回去了。

  晚上吃完飯洗漱好上床,菊香腰疼的都直不起來了。

  孫俊山體貼給她揉按了半天,直到聽見呼吸聲,才停下手撈薄毯蓋在菊香身上睡了過去。

  天光微微有一絲光澤,孫俊山起身出來洗漱好。

  捅開爐子熬了稀飯蒸了饃饃,他抓了一把稻草走出家門。

  冰涼的水還有點涼腿骨,“怪不得菊香總叫喚肚子疼,涼氣打腳底心的鉆能不疼嗎?”

  孫俊山彎腰大把大把的扯著秧苗,帶泥塊的把秧使勁在水里涮洗干凈扔筐里,在晨陽照下來的時候,田里的秧幾乎都被他拔完了,露珠打濕了他身上的衣服和頭發(fā)。

  “俊山你什么時候過來拔秧的?”登福挑著籃子來秧母田,一看堆的都是秧還有光溜溜的田。

  “個把時辰吧!吳四叔來了?”

  “沒呢!應(yīng)該也快了,我把秧挑去田里你洗洗上去,回去吃口墊墊我們就走?!?p>  孫俊山抬手幫著撿滿秧籃,田里多余的秧苗都提溜到岸邊放好。

  母田里撒上差不多的把秧,約么夠一塊田的,田邊水里還多放了十來把秧留著備用。

  多余栽不完的秧帶回去喂牛吃,也是不錯的嫩草。

  登福上岸把多余的秧都加進籃子里挑走了。

  孫俊山來到登福打秧的田,田里遠看是一個小窟窿沒栽,走進跟前還有一多半沒栽呢!昨天剩下的秧苗都沒了,不用想肯定是登福天沒亮過來栽完了。

  上前幫忙把秧苗全部打完,兩人一前一后的回去了。

  菊香揉著眼睛出來,看見孫俊山蹲在門正在喝稀飯吃饃。

  “爹他們還沒來?”

  “快了,你吃完早飯等露水下去了,在去撿艾草葉,葉子上有露水背著重?!?p>  “我今天不去剪艾葉了,吃完早飯下田幫忙把秧栽了,”菊香打了一個哈欠,舀水漱口開始洗漱。

  “早上大哥去田里栽了不少,我把母田的秧都拔完了,我們又把秧都打好了,娘跟大嫂兩個人一天使使勁就能結(jié)束,不用你跟著下去了?!?p>  “娘跟大嫂?你真敢想!”菊香給了孫俊山一個白眼。

  “家里的事你就別操心了,你吃完裝兩個饃饃,夾點菜帶去給大哥,他早飯肯定吃的是菜粥。”

  “夾好了,”孫俊山放下碗拿著饃饃走了。

  菊香洗漱完喝了一口米湯,吃了一口剁椒辣子,嘴里辣開胃了接著吃了一個饃饃,剩余的都裝進籃子里,帶了一罐水一罐涼的咸魚中午吃。

  出來鎖好門,走到田頭看見韓大年帶著登福和孫俊山等著還沒走。

  韓大年看菊香跨著籃子,眼睛閃了閃臉上還有一絲笑。

  “陳大夫都說了你身子寒,早上過來下田干什么?”登??匆娋障阖焸涞?。

  “也就半天,大嫂不也是早上下田了嗎?早了秧,早結(jié)束省的當個事的惦記著?!?p>  登福看田里就桂枝一個人,像個匍匐的燕子在不斷的倒退栽秧。

  “今年我們沒田沒地的還能幫忙,明年就等你二嫂過門了!”

  “到時候我們幫不上忙了,還有他們能幫爹娘的忙,我們也能少惦記一點,荒地眼下樹根刨了,年底就能種上麥子,年外修埂搭田栽秧完全沒什么問題?!?p>  韓大年看著登福眼里閃過沉重,想說什么,女婿在跟前也說不了什么。

  “我去栽秧了,”菊香笑笑拎著籃子走了,登福不是愚孝的人,他娘總是這樣對大兒子小兩口,必然會引起反彈的。

  “大嫂上來吃兩個饃饃填填縫,”菊香在岸邊喊到。

  “菊香我早上吃過了,”桂枝抬頭齜牙笑了一下,低頭繼續(xù)快速的插秧。

  菊香拿了兩個饃饃下田,走到桂枝跟前,“早上不吃點干的,不到太陽出來就餓了,肚子餓了干活沒勁。”

  桂枝側(cè)頭看著菊香,眼里閃過動容,“妹妹早上田里寒,你底子虧狠了,下午過來幫忙就行了?!?p>  “一天半天的沒事,我們姑嫂兩個今天使使力,明天在家躺一天休過來?!?p>  桂枝洗洗手接過饃笑起來。

  一上午過去了登福娘果然沒有出現(xiàn)。

  中午菊香跟桂枝上岸吃涼水饃咸魚,坐著休息了一會。

  看著剩的不多的窟窿,兩人也沒多坐,下田繼續(xù)爬秧,差不多栽到太陽落山好一會,一整塊大田算是結(jié)束了。

  上岸把多出來的幾把秧帶去了母田,育秧苗的田,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屬于肥沃的的田地。

  天接近黑的時候,登福娘總算露了一面,還沒到田頭就回去了,菊香想這大概就是婆婆給兒媳婦立威吧!幸虧她沒有婆婆在了!

  天黑透韓大年帶著兒子女婿回來,路過母田一看菊香跟桂枝還在田里栽秧沒上來,借著月色人看不見表情他眼睛氣的通紅。

  登福二話沒說跳下田就接著干活,孫俊山把多出來的秧扔到田埂上。

  韓大年卷著褲腿準備下來。

  “爹別下來了,我跟俊山一人幫忙一趟就結(jié)束了,時候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登福不冷不淡的攆人走。

  韓大年臉上的怒氣都快掩飾不住了,咬牙生硬到:“栽不完明天栽,你們也早點回去,明早咱爺三都要去早點。”

  “知道了爹,”孫俊山答了一句。

  韓大年一身冷氣的走回去,到家拍開門,進屋關(guān)上門脫掉腳上的鞋,對著登福娘劈頭蓋腦的打了下去,也許真的惱急了,下的都是死手。

  登福娘被打的慘叫連連,她也不軟弱回身就跟登福爹廝打起來。

  “你個沒良心的,我為你操持幾十年的家,不舍得吃不舍得喝的,如今沒落好不說,回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打我!我跟你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登福娘一把鼻涕一包眼淚的哭訴,說著當真就去撞了堂屋門口的壁墻上。

  “你要真心撞死了也好,這個家都被你過散掉了,統(tǒng)共就兩個兒子被你過的都跟仇人一樣,你哪是他們的娘?你就是這個家的禍害,你去撞死吧!現(xiàn)在撞死我還給你訂一口厚棺材?!?p>  登福娘以往撒潑也撞過,但是韓大年幾乎能被嚇住,還會拉她。

  今天不想眼睜睜的看她撞了門框,鮮紅的血都沒嚇住他,他還讓她撞死算了!

  “韓大年你沒良心,我為你生兒育女的,你還盼著我死,你良心被狗吃了?”登??粗鵁o動于衷的韓大年,心里一酸哭的更傷心了。

  “你有良心?老二明年回來你跟著老二過去,和和睦睦的團家日子不過,兒子女婿不上門了你才開心,你喜歡老二就跟著老二去過吧!”韓大年穿上鞋進了睡覺屋睡覺,把登福娘晾在門口血糊啦的也沒管。

  不管是莊戶人家還是大戶人家,長子歷來都是父親的希望,有著與眾不同的地位,無論他犯了什么錯,都值得被原諒。

  更何況登?,F(xiàn)在又有很多可取之處,登福娘漠視大兒子的方式,激起了登福的叛離心,他能不帶感情的說到老二娶婦,就說明他要跟這個家想斷了關(guān)系,韓大年又氣又憂又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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