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上門了
“甜瓜寒瓜還能出幾茬?”洪管家過來詢問登豐,他身后一個精明的中年人拿著金算盤打著。
“甜瓜最少五茬,寒瓜估計也就三茬了?!?p> 打算盤的人聽了噼里啪啦的敲了一會,臉上帶笑的把算盤給洪管家看。
“這菜能供應(yīng)到幾時結(jié)束?”
“看你拉車的時間長短了,最多供應(yīng)到年外正月過完,因為我夏季的寒瓜苗也該下地了?!?p> “菜都給我留著,還有那些胡荽、蘿卜、胡芹、菠菜我全都要了?!?p> “全要了?”登豐撓撓頭。
“怎么你們還給別家了?我們可是立過字據(jù)的。”
“不是的,那些見雪天的菜我種的不多,上次給你們的也就是讓你們嘗個鮮,這樣我把大半都給你,還留一小部分給沈舉人,他喜歡這些菜,每次都讓我送不少過去?!?p> “明年冬季我地全出來了我多種?!?p> “既然如此也只能這樣了,”洪管家總算滿意了。
“老邱你去點點看我們要的品種樣,今年冬季大爺可算是高興了一回?!?p> 打算盤的人也笑了起來,“大爺笑了,咱們也就笑了,”說著去棚里看了一圈。
“俊山,你還有多少木炭?這次我全要了,京里今年冷的出奇,我們帶過去的木炭還沒卸車就被搶光了。”
孫俊山在邊上一聽全要了,心里大喜他正愁呢!約么有三四十車的木炭了。
“還是少了一點,”洪管家皺皺眉頭。
“我只有這么多了,要圖多不要質(zhì)量我半個月能燒一百車出來,要不下個月您讓鏢局再來一趟,我爭取給您燜七八十車出來,您看怎么樣?”
“能燜出來?”
“應(yīng)該問題不大,甜瓜要出棚了天天都得木柴火,剛好木炭和甜瓜在過年前都給您送到。”
洪管家聽了呵呵笑起來,“品質(zhì)還得是這個品質(zhì)呀!別因為我多要了木炭,你就給次等的木炭?!?p> “不會的不會的,我就穩(wěn)定供應(yīng)你們,做糟了以后還能賣給誰?這是砸飯碗的事我不會干?!?p> “你曉得就好,老邱讓伙計趕緊裝菜,手腳麻利起來,大爺那邊還等著呢!今年多虧了你娘子,沒想到這蔬菜緊俏的很!”
“洪管家你還要米酒跟爪子酒嗎?”
“你們賣酒了?”
“不賣,去年陳釀專門給您留的各兩大缸,陳大夫說讓我送去他那他幫您運送的,我這幾天忙著沒走掉?!?p> “你聽他老倔頭忽悠你,送他那去了還有我喝的?以后送給我的直接讓老邱捎給我,”洪管家罵罵咧咧的說完。
“老邱拉輛車跟我去搬酒去,”洪管家眉開眼笑的說著。
“什么酒?是不是你跟大爺帶去的酒?”
“去了就知道了,”三個人一路拉車去了孫俊山家。
“這四缸給我的?你這屋里還有這么多給誰的?”
“那些都是沒釀好的,這四缸你聞聞醇不醇?專門給你留的,陳大夫的我送過去他當(dāng)天就喝了,讓我明年還給他釀。”
“他嘴刁滑的不得了,他說好喝準(zhǔn)沒錯頭,”洪管家一用力把酒缸搬上了車。
“邱管家,俺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喝,要不你也搬兩缸回去?”孫俊山試探的問問。
“喜歡喜歡!”邱管家忙不迭的點頭表示喜歡。
“你大老粗能喜歡個什么?”洪管家笑罵了起來。
邱管家也不理他,在孫俊山的幫忙下也搬了四缸上車。
“下趟回來,我給你把空缸帶回來,”洪管家看著車上的酒缸臉上都是笑。
一個小屋轉(zhuǎn)眼去了八缸酒。
“你們釀這么多也不賣,就單單送人自己喝呀?”
“之前釀的少,過年的時候送了陳大夫一點,陳大夫他們都喜歡喝,野果子都是野生長得不要錢,我們就多釀了一點,也不是什么稀罕的東西,你們喜歡喝,我每年都釀一點捎給你們?!?p> “是個老實的孩子,”邱管家指著孫俊山跟洪管家笑了起來。
“咱們走吧!鎮(zhèn)上還要耽誤一會,大爺那邊急著等信呢?!?p> 馬車得得的走了,菜地的車隊像個長龍一樣慢慢的沒了尾巴。
瓜地安靜了下來,韓大年慌忙跑過來,菜地哪還有人了!
登豐拿了一疊厚厚的通兌票給他爹,這次是菜,下次是地里的甜瓜和寒瓜了。
韓大年摸著通兌銀票看看兒子又看看手里,“多少?”他啞著嗓子問到。
“一百六十二兩,他們現(xiàn)在去鎮(zhèn)上大哥那裝餅子圓子酥魚了。”
“俊山的賣了沒?”
“賣了,就這還不夠,那他不得了呀!”
“爹只看到他不得了,沒看到他天天都在菜地爬濕地上燒?!?p> “十五響子地,三十個筒子一天兩趟換木柴,出的好木炭一個筒子還沒一筐,碎的全部掃干凈才換新的,豆大烙泡天天有?!?p> “今年冬季前半時間都是我在忙嗎,真正后場忙的都是俊山,他就差沒住這了。”
“剛剛還帶人去家里拉了八缸酒走,他送人的成本一年不吃不喝都要二三十兩了,一到冬季自己都舍不得喝一口,一屋子酒到過年搬的空空的。”
“爹沒有眼紅俊山,他們小兩口一大年也就冬季有錢進,平時一個子的收入法子都給了你們兄弟,爹心明白,他不敢跟你們爭飯吃,爹是為他們高興的。”
“大哥上次還跟我說,夏季,菊香把荷花香膏頭油教給了大嫂,他當(dāng)時有心不要的?!?p> “但是菊香都打算好了他就接受了,開始他不以為然,誰曉的一個夏季荷塘結(jié)束,還不包括家里的香膏,他掙了這個數(shù),”登豐伸出一個巴掌給他爹看。
“五十?”韓大年睜大眼睛問到。
“嗯,登豐點點頭,頭油野花膏占大頭,糖蓮子干荷葉夏藕合著也不少了?!?p> “乖乖!荷塘真能賺到錢?怪不得你妹一再讓你大哥好好打理呢!”
“洪管家他們現(xiàn)在去鎮(zhèn)上,大哥又是好大一筆收入,撈了十多筐的魚過去酥賣,下趟他們回來大哥又能趕上一波,平時在散賣賣,別說頓頓吃肉了,就一天三頓多田都能吃上?!?p> “你們爺倆叨咕什么呢?”登福娘送飯過來看爺倆站田頭說話。
“說下趟甜瓜的事……”
“娘,你看大哥門口是不是有人來?”登豐扭頭跟他娘說話,隱隱約約看見登福家門口有人在拉扯。
“俊山你過來看看,你大哥門口的人你認識不?”韓大年對遠處的孫俊山喊。
孫俊山爬起來跑過來細眼看,“不好了!咋又來了?”
“誰?”登福娘趕緊問到。
“大嫂的娘家人,”孫俊山眼睛看向遠方。
“拿著我去看看,死婆娘上癮了是吧!老娘過去打不死她不要臉的,”登福娘一團烈火的跑過去,登福爹也跟在身后一路小跑。
登豐轉(zhuǎn)身拿了一把殺瓜刀也去了,“俊山你看著菜地我馬上就來了,別趁亂有人來偷菜?!?p> “好的二哥你去吧,”孫俊山站在塘邊伸長脖子看,急得抓耳撓鰓的。
“她女婿俺家三女子呢?你是不是把她送走了?”桂枝娘撕扯登福不給他走動。
“你們要桂枝,就去村西頭劉家要……”
“俺們憑什么找劉家要?人是你娶的,你為了不想接濟俺們,把俺女子都送走了,你賠我三女子,”桂枝娘一把鼻涕一包眼淚的哭喊。
“你賠不出俺三女子,你這房子就得賠給俺……”她話還沒說完。
突然被人抓住了頭發(fā),鐵塊的巴掌左右打在臉上了。
“好不要臉的死婆娘跑這來訛詐了?陪你房子?”
“俺大兒子犯得著賠你房子?我打死你個死婆娘,欺負俺大兒老實!”登福娘左右打的噼里啪啦,一心的火氣全撒桂枝娘身上了。
“讓你訛房子,我讓你來磨纏,去年要不是你們?nèi)遗艿每欤夏锓堑媚霉系栋涯銈兌缢榱朔拾臣夜系?,呸!不要臉的貨,今年你還敢來!”
登福娘一邊打一邊罵還對著桂枝娘臉上吐唾沫。
“你打俺娘,”桂枝大兄弟要上去幫忙。
登豐拎著刀指著他,“你今天要過去碰俺娘,俺卸了你的腿?!?p> 桂枝爹一臉難堪的不敢過去拉架。
“拿上癮了?吃大戶呢?你三女子是誰?我們老韓家曉得你三女子是哪個?跑這撒野來了,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張?zhí)m花的名頭?!?p> 桂枝娘抱著臉躲巴掌哭,嘴里不停的喊兒子當(dāng)家的。
“你一家去年來俺大兒家吃喝不說,你還把他家搬空了,我?guī)闳枂柲闩樱敲创蟮亩亲铀缘纳叮磕銈円才溥^來充爹娘?”
“你不是要找你三女子嗎?我親自帶你去劉老拴家,”登福娘一把薅住桂枝娘的前襟,連拉帶拖的拉人要去村西頭。
“俺不去,俺不找了?!?p> “你不找了?還能由得了你?我?guī)阌H自去問問劉老拴什么意思?怎么我張?zhí)m花兩個親家呀?”
“俺真不找了,以后都不在來了,”桂枝娘扒在地上死活不走,去劉家她更是跑不掉一頓打。
“不來了不來了?”登福娘哐哐又是兩巴掌打上去。
“看你這意思你還來呀!還賴俺大兒?”
“讓他們走,他們找閨女與我們有什么相干的?”韓大年開口發(fā)話了,差不多就行了也不能把人打死吧?
“呸!不要臉的死婆娘,”登福娘松開了手對著桂枝娘又是一口唾沫。
登福看了回家搬了半袋糙米扔給桂枝爹。
“我們也沒有了,你要找你三女子接濟就去村西頭,找不到我?guī)闳ザ夹小!?p> “他會找不到?他們一家有臉去嗎?村里哪個不知道他們親自賣閨女送上門的?你就是給他們吃太飽了,飽的還以為你是大戶呢!”
“看他們?nèi)チ藙⒗纤┐虿凰浪麄?,沒見過閨女賣了還能上門的,”登福娘惡狠狠的看著桂枝爹。
“扶著你娘我們走,”桂枝爹喏喏的對著麻木的兒子開口。
兩個大小子走過去,架起著鼻青臉腫的桂枝娘過來。
“我要是你們,索性全家一起投水里死了算了,還有臉出門要東西呀?去年拉那么大一車東西回家,一年不到又造干了?你吃金豬呀?”
“你什么身份呀?俺們小門小戶的一家一年才花兩三兩銀子,你一家來了才幾天刮了多少走你自己算算?”登福娘越說越氣,挽起袖子準(zhǔn)備上去再打。
桂枝爹背起地上的半袋糙米快一步的走了,哀哀怨怨的桂枝娘一瘸一拐的小跑著,一家人被打發(fā)走了。
“你回來干啥?洪管家不是要收你圓子嗎?”登福爹問大兒子。
“我回來撈魚的他們明天才坐船走,我想在酥兩筐,能多賣就賣多一點?!?p> “那還耽誤啥?去塘里?!?p> 菊香躲在門后面看的目瞪口呆。
“菊香你娘有點厲害哈,”魏娘子忍著聲音到抽氣的說完。
我娘有個外號叫“張不怕”。
“就是打架罵人都不輸?shù)囊馑?,一般村里的人都不敢惹我娘,只要不是欺負我們兄妹,我娘平時都是很好說話的?!?p> 魏娘子聞言無聲的笑起來,眼里多了很多暢快的笑容。
米飯加點糖
這一章打架是我寫的最歡樂的,我曾幾歲的時候有幸親眼目睹群毆架,希望寶子們也能感受到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