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提著個行李箱又趕到了諸暨,看樣子這次我需要在吳越呆上幾天了。駐廠跟單我是再熟悉不過了,想著許多年前,自己剛剛參加工作的時候就是在東正駐廠跟單,沒想到許多年后即使自己已經(jīng)做上了經(jīng)理的位置還是需要做一線的工作,也許這也叫輪回吧,我自己安慰了一下自己。
到了廠里找到了小江,把生產(chǎn)計劃跟他對了一下,我便返回到會議室去整理資料。眼看著快到吃午飯的點了,怎么還沒人叫我出去吃飯啊,我心里有些納悶,我又來到小江的辦公室,一看他并不在,就想跟他打個電話,就算工廠不管午飯,我也得去問他一下這附近有沒有什么吃飯的地兒,大不了我自己出去吃,只是這人生地不熟的,最好他們能幫忙介紹一家比較熟悉的飯館,畢竟我是需要在這里呆上幾天的。
電話還沒撥出去小江就走了進來,“Andy,你找我?”小江看見我站在他的位置旁邊便問道。
“對,我就是想問一下我的午飯怎么解決?”我答道。
“這個..這個...,”小江忽然有些吞吞吐吐的。
咦?我有些沒搞明白,不就是一頓飯嘛,至于這么糾結(jié)的?
“怎么?是不是不方便?要不你告訴我個吃飯的地兒,我自己去吃吧?!蔽艺f道。
“那倒不是這樣的,”小江趕緊解釋道,“哎呀,Andy,我給你說實話吧,我不在這里做了,今天是我最后一天,本想著晚上下班前再告訴你的?!?p> 啊,我非常驚訝,“為什么???”
“做的累,不想做了?!毙〗行擂蔚囊恍?,“走,我?guī)愠鋈コ燥埌??!?p> “那以后我該找誰對接?”我又問道。
“你找趙主任就好?!?p> “趙主任?她還管業(yè)務(wù)?“
“她什么都管,大到老板,小到打掃衛(wèi)生的。”小江笑道,聽聞我也不禁一笑。
下班了,小江幫我在工廠附近找了個酒店,我們倆握了一下手:“這剛認識,就要說再見了,”我對他一笑說道。
“可不是嗎?”小江也笑了,“不過以后你來諸暨可以聯(lián)系我的。”
在酒店開了間房把行李放進房間內(nèi),出去吃個晚飯吧,剛從廠里過來的時候小江跟我介紹過,說這附近有一條街都是吃的,我便沿著這條街邊走邊看。
看著前面不遠處有一個餛飩店的招牌,一個人就隨便將就一下吧,我便走進店內(nèi)點了一份小餛飩,十塊錢,不貴也不便宜,味道挺一般的,還沒有我家附近的那個千里香餛飩店里賣的好吃。
一頓狼吞虎咽像風卷殘云般把一碗餛飩消滅干凈,擦了擦嘴買了單走出門外,順手點上一支煙。這江南的空氣濕漉漉的,尤其在晚上的時候,此時又是深秋,天已經(jīng)很涼了,我不禁打了個冷顫。還是早點回去吧,我把衣領(lǐng)豎了起來,往酒店的方向走去。剛沒走幾步,就看見前面一家飯店門口站著一個人在打電話,這身影有些似曾相識,我又走近了兩步,這不是趙宇嗎?她也在這里吃飯啊,我是不是該上前去跟她打個招呼呢,我在心里想到,這畢竟以后還要在一起共事的。
想著就往前急走兩步卻突然聽見她在電話里大聲喊起來:“你到底還需要我怎樣?我已經(jīng)夠委屈的了,”說著便哭了起來。
不好,這是再跟誰吵架吧?算了,這招呼還是別打了,我便一低頭從她身邊快步走了過去?;氐椒块g沖了個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真是不想動,但是今天的報告還是要發(fā)給總部的。我又咬著牙從床上爬起來,把電腦打開,整理著表格。
我習慣性的往兜里掏去,一忙起工作來我是肯定要抽煙的,但是翻來翻去也沒找到香煙,這是剛才在餛飩店的時候不小心掏掉了吧。真是煩死了,我又穿好了衣服走下樓去。
買好了煙往回走,忽然聽到旁邊有一陣啜泣聲,嚇了我一跳。我趕緊停下腳步定眼望去,發(fā)現(xiàn)墻角的地方蹲著一個人好像在哭泣,偶爾還會干嘔幾聲。這不是趙宇嗎?她怎么會蹲在這里?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趙主任?”我在她身后喊了一聲。她聽見有人在叫她便轉(zhuǎn)過頭來,看見了我,愣了一下,便又轉(zhuǎn)過頭去,擦了擦眼淚站了起來。
“你沒事吧?”我問她道。
“沒事,沒事,”她強擠了一絲笑容回道。
“哦,沒事就好,這么晚了,外面又這么冷,早點回去吧?!?p> “嗯,謝謝。”她答道,聲音有些嘶啞。
“不需要幫忙?”我又問她道。
“不用,不用。”她連忙說道。
“哦,那我就回去了?!蔽艺f著便對著她指了指酒店的方向。
“好的?!彼鸬?。
我愣了一下看了她一眼,也許人家真不想讓我?guī)兔?,畢竟我們也只是一面之緣。我便轉(zhuǎn)身往酒店走去。
“喂”,忽聽她在我身后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