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洗了個澡躺在床上點上一支煙,手機連著蹦出來好幾條信息都是趙宇發(fā)過來的。她先是問我到酒店了沒有,后又對我表示感謝,最后又說我是一個很特別的人,很是有幸能結識我??吹竭@時我卻有些恍惚了,因為這些都似曾相識,以前的時候李萍萍也是如此評價過我。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其實我就是一個俗人,我喜歡世間一切美好的事物,我喜歡美食,我喜歡美景,我也喜歡美女,我就是連吃的東西都不吃長相難看的,例如牛蛙,例如黃鱔,我深知自己幾斤幾兩,我本后山人,偶坐前堂客而已。
我并不特別,我也不喜歡被別人區(qū)別對待,但我相信她此番說出的話是真心的,就像當初李萍萍跟我說的那番話一樣。但是歲月不堪數(shù),故人不如初,亦或者人生若是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我希望自己能跟別人留下一如既往的印象,或好或不好,我很怕自己開始留給人家的印象挺好的但是到了最后卻是人家連提都懶得提起,這可真就太失敗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到了廠里,車間里已經(jīng)堆滿了下機的產(chǎn)品。質(zhì)量做的還是不好,我抽查了幾個批次不僅皺緊了眉頭,我叫來了周經(jīng)理,希望他們對下機的產(chǎn)品安排一次全檢,根據(jù)我們最初設立的質(zhì)量標準,挑出合格的,不合格的和待定的;不合格的產(chǎn)品抓緊時間補做,待定的產(chǎn)品由我寄幾個樣品到公司去,讓Luciano幫忙看看做個判定。周經(jīng)理說他做不了這個決定讓我去找一下趙宇。我都不知道他這個經(jīng)理是怎么當?shù)模稽c擔當都沒有,我在心里對他很是鄙視,我現(xiàn)在也能理解了為什么當初趙宇在車間里會如此氣憤的去罵他,這人就他大爺?shù)氖莻€錘子。
我跟趙宇打了個電話她沒接,便去到她的辦公室去找她,辦公室空空的,她并不在。也許昨晚喝多了還沒起床吧,我想著便欲轉身離開卻在門口處碰到了一個中年男人,那人還是一身筆挺的西裝,梳的整齊的頭發(fā),我們曾經(jīng)見過一面。
“你是子巍吧?”那人看見我后就問道。
“是的,您是?“
“我是馬紅軍?!蹦侨舜鸬?。
“您是馬總吧?“我驚訝道。
“是的,你找小趙?她還沒過來,你先來一下我辦公室?!瘪R總說完便轉過身去,不知道他找我干嘛?反正找不到趙宇,把廠里的質(zhì)量問題跟老板講一下不是更好嘛?想了一下,我便追上前去。
“坐吧?!眲傋哌M他的辦公室他便伸手邀請我坐下。他的辦公室還挺氣派的,一個巨大的老板桌足足有兩米長,一個靠背很高,可以旋轉的老板椅,辦公桌后面是一個巨大的書柜,上面擺滿了書,什么孫子兵法,易經(jīng),三國演義,還有好多世界名著等等,看起來還挺雜的,只是書都比較新,也不知道他在平常的時候是不是真正的讀過,也許就是當裝飾用的吧,馬云不是說過嗎?放在辦公室里的書大多時候都是給別人看的。
辦公桌前是一個會客的地方,一個茶幾,幾張木椅,茶幾上放著專門泡茶用的茶具。馬總就伸手邀請我坐在茶幾旁邊的一張木椅上,他也坐了過去動手清洗著茶具,但是并沒有說話。我有些尷尬,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該主動開口。
“車間去看過了?感覺怎樣?”他終于先開口了,并順手用鑷子夾了一杯茶放在了我面前。
“第一批還是有很多質(zhì)量問題?!蔽掖鸬?。
“哦,”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那怎么弄?檢查一下看看?”
“我也是這個意思,讓周經(jīng)理安排去做個全檢,看看合格率有多少,后面生產(chǎn)的時候在做一下調(diào)整?!蔽掖鸬馈?p> 他點了點頭,掏出手機跟周經(jīng)理打了個電話,讓周經(jīng)理配合我的工作。我對馬總的配合表示感謝。
“馬總,還有別的事嗎?沒事的話,我就去車間里看看。”我問道。他沒有答話,從桌上拿起一塊抹布擦拭著手中的杯子,我見他沒有反應,尷尬一笑便準備起身離開。
“子巍,”他叫住了我,“你跟小趙說什么了沒有?”
我沒想到他有此一問,愣了一下反問他道:“馬總指的是什么?”
“除了工作之外的事情,你都跟她說什么了?“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這一眼甚是犀利,尤其又是他那雙青蛙眼睛,眼白很多,眼珠子又是那么小。
“我不知道你具體指的什么,我們聊的還挺多的,我覺得最好你還是去問一下趙主任?!拔掖鸬?。
他又看了我一眼低下頭去,“子巍,晚上方便我們一起吃個飯?“
“這...”我很想拒絕,我并不覺得我跟他有什么共同話題可聊。
“你晚上有事?”他見我在猶豫便又問道。
“哦,那倒沒有,我只是這幾天挺累的,晚上想早點睡覺。”我答道。
“沒其他事就好,晚上就這么定了,下班我叫你。“他說完又低下頭去勿自把握著茶杯也沒再說話。
看樣子我卻是也沒法再推辭了,便點了點頭走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