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勝者有何獎賞?”又有一機甲壯漢粗聲問道。不待尉遲賁回答,邊上甲士便取笑他道:“還未開戰(zhàn),就只想獎賞,難道你就知自己一定能勝嗎?”眾人不禁轟然大笑。
“哼!那是自然,俺‘摩云金剛’何曾輸過!”那大漢傲然答道。吳銘見此人身高丈余,面目黝黑,半座鐵塔一般立于地上,想來應是力大無窮,平時與人爭斗也少有敗局。又見其樸實憨厚,不知他人是在挑逗,不由也跟著笑了起來。
待眾人笑聲漸息,尉遲賁才又朗聲續(xù)道:“只需大家各盡全力,獎賞自不會少,官職金帛皆會按名次發(fā)放。這個還請諸位放心?!北娙寺牶螅瑹o不拍手叫好。此后一時無人再發(fā)問。
“如再無不明之處,此次大賽就此開戰(zhàn),不知哪位勇士愿上來打這頭一陣?”說著尉遲賁向臺下環(huán)視一周,只見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似是商議各自出戰(zhàn)人選。
那自稱是“摩云金剛”的大漢最是不耐,叫到:“俺來!”說著跨步排眾而前,來在臺邊??吹嚼夼_甚高,自知跳不上去,愣了片刻,“噔噔噔”大踏步繞樓梯走到臺上,眾人見狀又是一陣哄笑!
尉遲賁見有人愿打這頭陣,雖然此人看上去功夫一般,但卻勇氣可嘉。于是笑著向大漢問道:“不敢請問英雄大名?所屬哪部?”
“俺叫程破天,只因俺生的高大,他們都叫俺‘摩云金剛’。沒人管俺,只有華師父曾教俺一些機甲功夫?!贝鬂h甕聲答道。
“哦,那便是機甲大營的英雄了?!闭f著向華去病等眾看去,臺下眾人也都停了笑聲,隨尉遲賁一起看向華去病所在之處。吳銘見大家都望向自己這邊,心想:“看來師父在帝畿聲望甚是尊崇,大家才會如此敬重?!庇忠娙A去病起身團團向眾人拱了拱手以作答謝,等大家目光再次回向臺上時,方才慢慢坐回椅內(nèi)。
此時臺上尉遲賁又接著說道:“機甲大營已派出程勇士出陣,不知其余各部是否有英雄愿與之一戰(zhàn)?”這一回話音剛落,只見臺下已飛身竄出一人,斜向擂臺彈起,在半空中翻了個筋斗,雙膝一屈,手扶于地,穩(wěn)穩(wěn)落于臺上,身手極為利落,吳銘見了不禁暗喝了一聲彩。
臺上程破天一見來人,卻哈哈大笑起來:“俺道是誰,原來是老蛤!”眾人不知他為何發(fā)笑,等在仔細看那人時,也都不由得跟著笑了起來。但見此人雙腿極長,大腿粗壯異常向外翻轉,上身與手臂則顯得細小羸弱,闊腮重頤,看上去便如一只巨大的青蛙一般,樣貌當真滑稽異常。
吳銘想有此類形象的應屬異人族,轉頭向楚楚看去,見她也在掩口而笑,于是笑問:“你可識得這位異人族大哥?”
楚楚聽吳銘問起,不禁皺眉含笑道:“嗯,自然認識,不過此人武功稀松平常,在族內(nèi)排在百人之后。我們本無名無姓,他又主要向蛙屬之類異化,因此都稱他為‘老蛤’,倒也有兩手不俗的招式須要小心。只不過......”說著欲言又止。
“嗯,原來如此,那咱們就看看這老蛤究竟有何能耐吧?!眳倾懸姵辉刚f,便點點頭不再追問,轉頭又向臺上望去。只見臺上二人已斗在一起,程破天下盤敦實,身被重鎧,雖移動遲緩,但拳掌虎虎生風,極是威猛。
老蛤只能在其身周跳來跳去,一時不得近身。又斗了片刻,只見程破天猛地向老蛤撲去,右掌機甲彈出一柄合金長劍,刺向老蛤,老蛤則向左跳出躲避。程破天不待他落地,直接變刺為挑,利刃追身向右上方劃去,迅疾無比。眼見老蛤就要被攔腰斬斷,眾人不禁齊聲驚呼。老蛤卻在半空不慌不忙,突然張口噴出一條長長紅舌,但見長舌瞬時纏在程破天右臂之上,接著一崩一拉,又被甩起。
程破天見自己單臂被纏,左臂機甲急彈出另一長劍斬向紅舌,老蛤不等他左手劍斬到,已收了長舌,接著落地向程破天身左跳去,待到近前,長舌又出,只見舌端寬厚,“啪”的一聲粘在程破天面門。程破天忙回手去扒,慌亂間忘了收回雙劍,居然將自己頭頂劃了兩道傷痕,深及頭骨。
老蛤長舌卻牢牢黏在他鼻口之上,任其扒撕。這幾下只看得觀戰(zhàn)眾人橋舌不下,不過還橋不到片刻,便均覺反胃,如欲作嘔,舌頭也只能放了下來。吳銘也是此刻方知楚楚為何不愿提及這位老兄的妙招了。
眾人正煩惡間,臺上卻是情勢緊迫。眼見程破天被長舌覆面,馬上便要窒息而亡。尉遲賁急忙叫到:“勝負已分,還請蛤兄收招吧!”老蛤聽后,更不遲疑,收舌反身向后越出。
但見程破天已收了雙劍,抹了一把臉,將滿臉汁液和著頭頂鮮血甩在地上,睜眼左右一看,怒吼一聲,又撲向老蛤。尉遲賁見狀飛身越出,右手只輕輕在程破天左臂上一搭,已將他穩(wěn)穩(wěn)攔在當?shù)?,道:“程兄不可壞了大賽?guī)矩?!?p> 程破天連運幾次勁,想要將他手掌撥開,均被尉遲賁輕描淡寫的化解了。此時已知對方功力高過自己太多,他雖然性子魯莽,也只能忍氣道:“算俺輸了,改日再來打過!”老蛤拱拱手,淡淡回道:“承讓了。”此人看似滑稽可笑,卻頗具氣度。
尉遲賁見程破天已不再糾纏,便松手道:“還請程兄下去休整?!庇终泻襞_下療傷部屬為其醫(yī)治。待其聽命下臺后,朗聲道:“第一場勝者已定,按規(guī)矩須連勝兩場才可休息,哪位英雄欲與蛤兄再戰(zhàn)一局!”
眾人見老蛤怪招連連,一時無人應答。尉遲賁又高聲問了兩次,才聽遠處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即無人愿上,那便讓老朽這老骨頭挨上兩下打吧!”
大伙循聲望去時,只見校場邊緣有位瘦小老者慢慢站起,白須白眉,幾根稀疏白發(fā)草草的挽了個發(fā)髻,負著個龜甲一步一顫向臺前走來。吳銘見此老者已如此年邁,也不知能否與老蛤這等身手敏捷的高手一戰(zhàn)。
那老者倒是絲毫不慌,踱步上臺,向大家拱手致意。尉遲賁連忙回禮道:“請教前輩大名,可是來挑戰(zhàn)蛤兄的?”
那老者笑笑說道:“老朽上臺來自是欲求一敗,你心中怕我把老命丟在此處,我豈有不知,不過玄武島島主豈是如此怕死之人。不必顧慮,呵呵!”
原來這老者姓歸名坎,修行于帝畿北方玄武島上,聽聞帝畿辦此招賢比武大賽,一時心動,也不待燕離公主遣人相邀,就帶了眾弟子混入校場之中,遠遠坐在場邊觀戰(zhàn),此時見無人應戰(zhàn),自信武功在老蛤之上,正好在徒弟面前顯露兩招,亦可借此機會揚名帝畿,落些封賞。
尉遲賁見他如此說,也即不再擔心,伸手相讓道:“不敢!還請前輩小心!請!”老蛤也跟著拱手道:“拜過老島主!還請前輩指點!”
“不必客氣,出招吧!”歸坎說完,雙掌一前一后護住前胸,只待老蛤來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