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浩目光灼灼的看著棗祗,良久后,忽然開口說道。
“自黃巾賊鋌而走險,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淪為難民,又因為缺少糧食,而暴斃在路邊。
溫侯挺身而出,制定出詳細的屯田計劃,想要解救天下難民。
如果棗兄能使展胸中所學,帶領(lǐng)難民走出困境,事成之后,必然會被萬民傳頌,如此盛舉,棗兄如若不參加,豈不遺憾終生?!?p> 聽聞此言,棗祗不由一呆。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聲冷笑。
“韓將軍,會不會被萬民傳頌,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你們二位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的階下囚了?!?p> 隨著說話的聲音落下,大門猛然被人踹開,一個面容冷傲的青年,從門外緩步走了進來。
在他身后,還有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隨后沖了進來,迅速將韓浩和棗祗圍了起來。
看到來人,棗祗吃了一驚,“薛從事,你怎么會來?”
薛悌冷哼一聲,“棗縣令,如果我不來,你們的投降大計,豈不是會成功?”
韓浩臉色一變,額頭上漸漸冒出冷汗,心思急轉(zhuǎn),上前一步,朗聲說道。
“薛從事,這件事和棗縣令無關(guān),如果你要抓人,抓我一個人即可?!?p> 薛悌眼中閃過一絲輕蔑的冷笑,“韓將軍,你當我是三歲孩童,抓了你一個,留一個威脅在外面,哼哼!”
薛悌臉色一變,厲聲吼道,“把他們都給抓起來,押入大牢。”
棗祗氣得額頭上青筋直蹦,怒吼一聲,“薛悌,你敢?”
薛悌面無表情,“棗祗,你私通呂布,罪大惡極,本官將你拿下,正是你罪有應得?!?p> “你們幾個還不動手,是不是也想投靠呂布?”
幾名士兵嚇了一跳,急忙上前將棗祗和韓浩拿下。
薛悌看到士兵治住二人,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把他們送入大牢,容后再審?!?p> 棗祗已經(jīng)氣得雙眼圓瞪,怒火朝天,咬牙大吼,“我要見程仲德?!?p> 薛悌停下腳步,也不回頭,冷聲說道,“棗縣令,你的事情他已經(jīng)知道了,見了也沒用,還是想想有什么遺言,來的痛快一些。”
聽聞此言,棗祗不由一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薛悌已經(jīng)快步離開了。
……
看著潮濕黑暗的牢房,棗祗惱火的一拳砸在了墻壁上,“可恨!”
棗祗一生正直,從沒想過,自己也有進來的一天。
韓浩滿臉歉意的拱了拱手,“棗兄,對不起,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棗祗猛地轉(zhuǎn)頭惡狠狠的看著韓浩,牙齒咬的咯咯作響,良久后,眼神中的憤怒漸漸散去,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不關(guān)你的事?!?p> 說到這里,棗祗像是給自己打氣,“等我見到程仲德,他一定會明白我的。”
韓浩想起薛悌離開時說的話,想要說話,卻又不忍,也能長嘆了一口氣。
“還以為想要和棗兄一起聯(lián)手,解救天下難民,可是誰想到,反倒身陷牢籠,是世事難料?!?p> 棗祗想起自身處境,嘆了一口氣,坐在一邊也不說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棗祗感覺牢房里氣氛既壓抑,又沉悶,忽然想起剛才看到的東西,忍不住說道。
“韓將軍,可否將那幾張紙再給我看看?”
韓浩取出懷中的幾張紙,正要遞過去,可是,看了看四周,忽然吃了一驚,額頭上漸漸冒出冷汗。
棗祗見韓浩遲遲不肯把紙遞給自己,正要說話,卻猛然看到韓浩竟然將紙張撕成小塊,放到口中慢慢咀嚼,最后竟然吞咽了下去,頓時吃了一驚,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
“韓將軍,如此珍貴的物品,怎么能損壞,你壞了大事?。 ?p> 韓浩用力將口中的紙咽下去,“棗兄,溫侯信任在下,所以將這些珍貴的物品給我,如果被別人知道,豈不是辜負了溫侯的一番期望!”
棗祗氣得捶胸頓足,“韓將軍,我還想再看一看,可是被你毀了,還怎么看呀?”
韓浩微微一笑,“棗兄,紙上的內(nèi)容我已經(jīng)看過了,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我們可以探討一下,你看如何?”
聽聞此言,棗祗目光一亮,點了點頭,坐到韓浩身邊,“左右這里寂寞無聊,那就和你談論一番,也算是打發(fā)時間了?!?p> 二人以前就談論過這個話題,此刻有了這幾張紙上的內(nèi)容,更是引起二人的興趣,慢慢的開始談論起來。
隨著二人漸漸深談,棗祗越發(fā)發(fā)現(xiàn)紙上內(nèi)容的珍貴,不斷的埋怨韓浩。
韓浩害的棗祗一起來到大牢里,心中有愧,也不敢辯解,只能盡力回答棗祗的問題。
……
程昱從軍營中走出,雖然腰桿依然筆直,但眼中卻已經(jīng)有了些許疲倦,皎潔的月光照在花白的鬢角上,仿佛又增添了許多白發(fā)。
自從來到東阿,幾乎每天回去休息之前,必定會來軍營中巡視。
呂布已經(jīng)占了范縣,下一個目標很有可能是東阿,所以,程昱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就好像棗祗!
雖然他認為棗祗不會投靠呂布,但是,他不想用自己的感覺去做判斷,在這種時候,只有將所有的危機扼殺在搖籃之中,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韓浩膽子也太大了,明知道在曹軍中很多人都認識他,可是,就那樣大搖大擺的進城!
嗒嗒嗒!
程昱要坐上馬車,聽到前面?zhèn)鱽砹笋R蹄聲,不由停住了腳步,轉(zhuǎn)頭看過去,便看到薛悌帶著十幾名士兵從遠處奔來。
薛悌年輕氣盛,他不喜歡坐馬車,只要有機會,他就一定會騎馬。
程昱停住腳步,在馬車旁邊等待薛悌,等來到面前,緩聲問道。
“薛從事,棗縣令那邊怎么樣了?”
薛悌嘴角上揚,露出一個不屑的冷笑,“已經(jīng)將他們拿下了,不過,棗縣令還不肯承認,以為我們不知道,真是可笑至極?!?p> 程昱微微皺眉,隨即擺了擺手,“薛從事,你做的很好,先不必理會他們,等到曹公回來以后,再做決斷也不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