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會議上的分歧
纏綿整整一夜的雨終于停了,同時伴隨著全性的離開,也宣告著這場一波三折的戰(zhàn)斗也是終于結(jié)束了。
王家這個傳承已久的家族遭遇了幾十年來最嚴(yán)重的損失。
就算是當(dāng)年的甲申之亂,王家也是一直縮在暗處,享受著那個亂世的雨澤。
但這次僅僅是因為一個處世不深,還有些稚嫩和沖動的年輕人,王家狠狠栽了個大跟頭。
誰也不會想到一場紛爭最后會以王家的低頭而結(jié)束,就好像所有人不會意識到,這場交鋒,還遠遠沒有結(jié)束。
丁嶋安把腿腳不聽使喚的古語送到一輛車前。
“你是打算把全身都壓在我的胳膊上嗎?”
丁嶋安看著已經(jīng)大半個身子掛在自己胳膊上的古語,有些無奈地問道。
古語無辜地指了指自己的左臂,“沒辦法,老狗下手狠了點,這不廢了一半嘛?!?p> 兩人靠近車的時候,車窗慢慢搖下,沈沖從里面探出頭,有些玩味地看著面前被駕著的古語。
“嗨,掌門,晚上好啊,氣色不錯嘛,要吃夜宵嗎?”
古語白了眼沈沖,直接無視掉了這家伙這句沒啥營養(yǎng)的話,也不知道最近和誰學(xué)的,虧自己以前總認為他是個“文雅”的人
伸出右手拍了拍丁嶋安架著自己的手臂,示意其可以放下來了。
丁嶋安把胳膊輕輕抽回,扶著古語靠在車子旁,好讓他有個借力點。
“多謝啦,丁兄,你真是個好人!”古語小聲對著丁嶋安“情真意切”地說。
“哈哈哈?!甭牭焦耪Z說話的沈沖笑出了聲,“第一次聽到有人夸全性的人是好人?!?p> 丁嶋安聳了聳肩膀,見古語沒有什么大礙,打了個招呼后也是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就一輛車嗎?這么多人就我一個人坐車,不好吧?”古語掃視了一眼周圍的全性眾人,打趣地給這個總拆自己臺的沈沖出了個小難題。
“哎喲,咱這小掌門心還挺壞,俺們這剛聯(lián)手把你救出來,你就想著挑撥離間啊。”
古語聞聲看去,夏柳青依舊是用著一雙沒有眼白的眼睛一臉壞笑的看著自己。
“夏老說笑了,挑撥離間用在咱們?nèi)赃@里不合適啊,畢竟,呵呵?!?p> 古語邊說著話,邊倚在車門前,左腳墊了墊,有些困難的轉(zhuǎn)過身,目光復(fù)雜地看著身后神態(tài)各異的“全性妖人”。
“喲呵,大家快看看呀,咱們的小掌門似乎有些感動啊?!毕暮桃恢皇洲哿宿郾挥晁驖竦念^發(fā),另一只手捂著嘴嬌笑著說。
“別想多了,這里除了丁嶋安有那么點救你的心思,還會有誰想著去救你?”苑陶冷笑著接過話。
苑陶手里把玩著一對如意盤,這是他剛剛繳獲的戰(zhàn)利品,他對這些小玩意總有著濃厚的興趣,而他的對手現(xiàn)在,恐怕會需要好好搶救一番了。
“嘶?!甭牭竭@話,古語牙疼似的吸了口涼氣,吐槽道“這本來像模像樣的感人環(huán)節(jié),到你們嘴里怎么就不成樣子了呢?”
古語身子晃了晃,扶著車邊顫顫微微弓下身子。
然后在所有人有些小驚訝的目光中——轉(zhuǎn)過身打開了車門。
古語朝車?yán)锩嬉汇@,隨后跟沈沖一樣探出頭來,一臉震驚地看著車外的人“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以為我要鞠躬吧????不會吧?!?p> “走了,沈沖。”古語拍了拍駕駛座的座椅說道。
“這么草率?怕他們打你?”沈沖看夏禾也跟著上了車,開著玩笑啟動了車子。
“廢話,我怕他們殺了我。”古語朝里面縮了縮,給夏禾讓了個位置。
車子載著古語一溜煙跑的沒影了,留下一群瞪著眼睛的人。
“你說,剛才我要是出手宰了他,會有人攔我嗎?”苑陶轉(zhuǎn)頭看著表情有些僵硬的夏柳青問道。
夏柳青很認真地想了想,給予了回答“一般來說,沒有?!?p> “嘖嘖嘖?!痹诽者屏诉谱欤戳搜圮囎酉У姆较虿[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苑啊,我能問問,你之前不是說咱這掌門的死活你不關(guān)心嗎?可這怎么還是來了啊?”夏柳青笑著咧開嘴,露出滿嘴的老牙問道。
苑陶冷哼一聲,回過頭盯著面前那雙黑色的眼睛反問道“你又是為什么來呢?老夏?!?p> 夏柳青雙手抱拳放在胸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嘛,我仰慕咱們掌門許久了?!?p> 說完,兩個人都忍不住齊齊笑了起來。
“有些強詞奪理了哈小苑。”
“哈?咱們不過都是在縱欲罷了,老夏,哪來的什么理由啊?!?p> ……
幾天后。
在一個會議廳的長桌前,十佬們又一次聚在一起。
上一次是因為老天師的事情,這一次還沒過幾天,他們又再一次聚在了一起。
只不過這次他們多多少少臉上都帶著不解和嚴(yán)肅。
“我說,王藹啊,你們王家這次被折騰的不輕啊,哈哈哈?!笔兄械囊粋€老婆婆見這沒人說話,拍著桌子笑道。
“哎,姑奶奶,這,這不好,這不太好?!币粋€坐在其身旁的中年人摸著頭笑著勸阻道。
“有啥好不好的,王藹這老小子不是說了嘛,各抒己見,我抒了啊,哈哈?!崩掀牌乓膊皇諗?,笑著說道。
“唉,這,哈……”中年人不知道說啥,禮貌地陪笑著。
王藹見沒人表態(tài),緩緩站起身,長吁了一口氣。
“各位,如今這全性猖狂,幾天前踐踏這龍虎山的尊嚴(yán),老天師下山出手教訓(xùn)了一番,可還知悔改,又一次肆虐我們王家的祖宅?!?p> 頓了頓,王藹恨恨地說道“我王藹無能,沒有攔住他等賊人,丟了祖輩的臉,所以在此,我王家懇請各位,替我等正道,挽回這顏面?!?p> 這話從一直以陰險,重利為人的王藹口中說出不免顯得有些偏差。
在坐的人無不是些老妖怪,就算是較為年輕一輩的風(fēng)正豪,陳金魁,那如虎,牧由四個人也是鼎鼎大名的天下會的會長,術(shù)字門的門主,吸古閣的首領(lǐng),以及風(fēng)信之說的江湖小棧的江湖客。
單憑你幾句不切實際的話,想讓一群名副其實的各方大佬出手,確實有些兒戲了。
王藹見依舊沒人說話,目光慢慢移到身邊那個光看面相有些兇狠的老人身上。
“呂老,不知道您有沒有什么想說的?”
呂慈臉上的斜長刀疤顫了顫,轉(zhuǎn)頭看向站著的王藹,語氣有著說不出的味道。
“不知道王家族長有什么指教。”
“指教倒是不敢,就是不知道為何這全性的掌門用的卻是呂家的如意勁?”
王藹的話音剛落,本來在喝茶,走神,看天花板的其余七個人包括坐在主位上的哪都通公司的老總也是同時朝著呂家族長呂慈看去。
“呵呵?!眳未缺粩?shù)道目光所注視著沒有絲毫緊張,而是端起桌子上的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潤了潤口。
“呂家族長這是不打算給我們一個交代嗎?”王藹陰沉著臉問。
放在平時,他是不敢如此和呂慈說話的,畢竟這老東西可不僅僅是看上去那么兇狠,所有人都知道,這家伙手下功夫是真正實打?qū)嵉摹袄席傋印薄?p> 但現(xiàn)在,自己這邊剛剛被抄了老家,你那邊還在跟這端著架子,王藹也是一個沒忍住,出聲質(zhì)問道。
“噢?”呂慈脖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沒有去理王藹,看向坐在此處的其余人,問道“各位,也是這么想的?”
場面一時有些緊張,要是別人這么問,隨便哪個人都可以打個哈哈混過去,畢竟在這里誰都不敢說可以力壓群雄,噢對,老天師除外。
但現(xiàn)在應(yīng)該多一個人了。
呂慈站起身,摟住王藹的脖子笑著說“都別緊張啊,我就是問問大家是怎么想的?!?p> “畢竟王藹族長說了,那全性的掌門用的是我呂家的功夫,我得避嫌啊?!?p> “哎,哈,呂家主高義高義?!毙g(shù)字門門主陳金魁趕忙恭維道,“這氣度我們小輩不得不佩服啊,哈哈?!?p> “是啊,是啊?!蹦侨缁⒑惋L(fēng)正豪也是點點頭附和道
呂慈對著陳金魁笑了笑,不過接下來所說的話卻是讓人頭皮發(fā)麻。
“各位請隨意,不用考慮我?!?p> “要是我覺得各位的處理方法我同意,那么就按照各位所說的去做?!?p> “但要是我不同意各位的意見?!眳未冗珠_嘴笑的有些猙獰,大廳的空氣也是下降了幾個溫度,“大家背地是怎么叫我的?”
“瘋狗,對吧?”
呂慈獰笑著撇了眼王藹,隨后松開手,有些跋扈地坐了下來,靠著了椅背上閉上了眼,不再說話。
“這,這……”陳金魁摸著锃亮的大腦袋有些不知所措,“解空大師,您看這?”他把難題踢給了坐在邊上的一個老和尚那里。
但瘦弱的的解空大師只是微笑地搖了搖頭。
場面一時又陷入尷尬地境地。
這王藹在那被曬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各位看這樣可以嗎?”牧由打破沉默出聲問道,“我們將這位全性的掌門抓起來,交由公司處理?”
這確實是個很精明的想法,你王藹的心思這里傻子都看得出來,把人交給你這是不可能的,至于呂慈,話沒錯,確實得避嫌,所以只有交給公司的人才能讓雙方都平衡。
眾人再次看向閉著眼睛老神在在的呂慈,生怕這老瘋子一個不滿意選擇先打一架了再說。
“公司的老總應(yīng)該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吧?!眳未韧蝗粏柕馈?p> “?。俊弊谑孜簧碜佑行┌l(fā)福的老人一愣,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呂慈問的什么。
“大家都差不多,差不多,哈哈?!?p> 開玩笑,當(dāng)初華東的負責(zé)人放出消息的時候,在坐的哪個不知道情況,現(xiàn)在才知道把難題甩給公司?
“既然大家都說明白了,我也就不廢話了,那個全性的家伙,我們呂家自己處理?!眳未戎苯犹糸_了話說道。
“這不合規(guī)矩!”一直保持沉默的陸瑾出聲反駁。
“是啊,這確實是有點……”陳金魁也是點點頭說道。
“人只要抓住了,你們要的東西,你們自己想辦法拿去,但這個人必須活著交還給我們呂家?!眳未葲]有做出讓步,明確地說道。
十佬中的幾位都是一怔,他們都知道呂慈說的那東西指的是什么,誰要是敢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咳咳?!弊谥魑簧系哪亩纪ɡ峡偪人粤藘陕暎嵝训馈案魑?,是不是草率了些?”
“趙總,您代表哪都通,您得給說說,省得這群老混蛋蒙了眼。”陸瑾對著幾個懷有心思的老家伙撇了撇嘴,轉(zhuǎn)頭說道。
“呵呵,陸前輩您打趣我了,既然這樣,我趙方旭代表哪都通就隨便說說了?!庇行┌l(fā)福的老人嘿嘿笑著說。
“這全性,放在以前的確是該整治整治了,不過因為剛剛幾天前老天師下山的緣故,現(xiàn)如今的全性可沒什么活力了,所以……”
“這話不是在挑我們王家的火嗎?趙總?”王藹本來坐下了,又站起來問道。
也難怪王藹生氣,這全性沒活力把我們王家祖宅都差點燒了,要是有活力是不是我現(xiàn)在坐在這和你說話都是有些高看我啊?
還是你從側(cè)面說我王家不行?
“哎哎?王藹族長,我這話您這沒聽明白。”趙方旭趕忙解釋,示意王藹先坐下“全性的主要實力還是在于這些干部們,而這次行動我們哪都通調(diào)查了?!?p> 趙方旭苦笑著接著說:“全性這次的確又是調(diào)集了幾乎所有的干部發(fā)起的一次襲擊?!?p> “他們那個小掌門有那么大的臉能讓這群不聽管束的人渣一起去救他?”陸瑾敲了敲桌子,率先提出疑問。
“這,這個。”
趙方旭也是被一下子問到要害了,擦了擦臉上的汗尷尬地說“這個我們確實沒有查到原由,我們得到的消息是,全性的這個掌門從始至終并沒有聯(lián)系過全性?!?p> “啊哈?”
陸瑾夸張地張大了嘴,“也就是說,您這話的意思是說全性的妖人們居然會自發(fā)組織去救他們的掌門????各位?”
“哈哈,這個……”
“嗯,確實有點……牽強?”
別說陸瑾不信,這在坐的嘴里說著的客氣,腦子里想著的,無非是——逗我們玩呢?
似乎也是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妥,趙方旭隨著一起笑了一陣。
“趙總,你是認真的?”陸謹(jǐn)見趙方旭只是笑著,卻沒有想解釋的意思,皺著眉頭詢問道。
趙方旭捂著臉,點點頭,“這是事實?!?p> 呼。
陸謹(jǐn)收起不正經(jīng),他腦子里不知道為什么,想到了一個名字,一個他最不想想起的名字。
那個人覆滅了自己的宗門,害死了自己的好友。
讓自己一輩子背負著遺憾。
“陸謹(jǐn),想什么呢?”關(guān)石花笑著問道。
陸謹(jǐn)被叫了聲才突然回過神來,低著頭看著自己攥的有些發(fā)紅手掌,失落地搖了搖頭。
“哈哈哈,陸謹(jǐn),老東西,想多了你,就那小崽子?還配和當(dāng)年的無根生比?”
陸謹(jǐn)被點破心思,倒是敞亮了不少,看向說話的呂慈,感激地說道“唉,又魔障了?!?p> “呂老,人要不先交給我們公司吧?!?p> 趙方旭看向呂慈商量道?!昂呛?,行,今個我退一步,不過到我這必須是活的,期間你們自己隨便分?!眳未汝帎艕诺匦Φ?。
見呂慈同意了,趙方旭又看向王藹。
“我們要先審?!蓖跆@提出自己的條件。
“這不現(xiàn)實,王家族長?!壁w方旭皺著眉頭一口回絕。
“不過,你可以派人旁觀,這是我們最后的底線?!壁w方旭話鋒一轉(zhuǎn)說道。
“好,我沒意見?!蓖跆@說道。
“同意?!?p> “同意?!逼渌艘矝]再說什么,紛紛說道。
“好?!?p> 見所有人都同意了,沒人反對,趙方旭立即打開手機發(fā)出消息——下達任務(wù),抓捕全性代掌門,古語!
梔子花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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