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
徐福那一句。
“咸陽城有女兒的人家都急著將女兒嫁出去,因為怕被大儒惦記上了?!?p> 將大儒張蒼氣得臉色鐵青,差點兒沒有一口氣沒倒過來昏厥過去。
而此刻,在咸陽宮大殿中。
雙方論辯的內(nèi)容,準(zhǔn)確無誤地傳遞到了始皇帝的耳中。
“厚葬潁川郡郡丞韓一達(dá),另外,調(diào)查一下道家徐福的背景,此人可大用?!笔蓟实鄯愿赖?。
在他心里,乃是希望儒家敗下陣來的。
因為他最清楚,當(dāng)下的儒家學(xué)說只能愚民,而不可治民。
大秦的強(qiáng)盛要靠千千萬萬百姓的仁德是靠不住的,唯有施行法令,才能避免百姓造反,長治久安。
而此時,論辯已經(jīng)到了高潮。
辯臺上,白選和上官晨吐沫橫飛,此二人閱讀了大量的古人書籍,運用起來也是信手掂來。
無論將儒家學(xué)說放在任何一件事件上都有他們自己的一套邏輯。
作為主力的法家宋一問和道家徐福,也算對答如流,但無奈對方詞匯量太大,有些簡直是狡辯,二人也漸漸有了不支的傾向。
而墨家兩兄弟,畢恭和畢敬,感覺自己的腦子比這些人轉(zhuǎn)的要慢得多,插話都插不進(jìn)去。
二人也不言語了,便攥著拳頭,黑著臉,無形中給對方施以精神壓力。
“你們法家,簡直是不拿百姓當(dāng)人,不給官員們留任何尊嚴(yán),若大秦事事遵循法令,那民心必然背離,陛下不可能不清楚這一點!”
“哼,你們?nèi)寮也盘搨危圆挥芍?,滿嘴的仁義道德,一肚子的男盜女娼!”徐福高聲道,說完還故意看了大儒張蒼一眼。
“所謂道家,講究清靜無為,其實就是混吃等死,毫無尊嚴(yán)可尋,我還沒見過哪個道士白日飛升,成了神仙,只會自命清高!”
“還有墨家,不是講究兼愛非攻嗎,但卻制作大量兵器,且任憑田地荒蕪而不去耕種,那句天下之內(nèi)皆兄弟,簡直是混賬話語,沒有尊卑,就是禮崩樂壞!”
……
雙方越論辯越激動,已經(jīng)到了白熱化。
就在這時,蘇陽朝著蒙恬望去。
蒙恬一抬頭,便看到了蘇陽,見蘇陽朝其點了點頭,不由得一愣,朝著臺上望去。
“這不像要打仗的征兆???”
不過,他還是遵從蘇陽的想法,將那瓶丹藥粉拿了出來。
“啪!”
蒙恬朝著蒙毅的肩膀拍了一下。
“二弟,大哥給你帶了一瓶提神醒腦的良藥,你聞一聞?!?p> 還不待蒙毅做出反應(yīng),蒙恬就將藥瓶迅速打開,然后放在了蒙毅的鼻翼。
蒙毅只感覺一股刺鼻的氣味傳來,連忙捂住了鼻子。
“大哥,這是什么,怎么這么難聞!”
“難聞嗎?不應(yīng)該?。 泵商裱杆賹⑵可w塞緊,然后塞在腰間。
此話剛落。
咕嚕嚕!咕嚕嚕!
蒙恬就聽到蒙毅的肚子響了!
蒙毅捂著肚子,面色有些難看,道:“大哥,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出去方便一下,你先照應(yīng)著!”
“去吧,有大哥呢!”蒙恬挺了挺胸膛說道,他沒想到藥效竟然這么快。
蒙毅剛走出不到百米,蒙恬就聽到辯臺上一道粗獷的聲音。
“你放狗屁!”聲音正是來自墨家的畢恭。
“不準(zhǔn)出言傷人!”馮去疾提醒道。
而這時,墨家的畢敬瞪著馮去疾說道:“剛才,他罵我墨家巨子,你怎么不提醒,今日,老子我揍定他了!”
畢恭、畢敬幾乎同時跨過長線,而畢恭一拳過去,直懟儒家上官晨的臉。
上官晨哪曾想對方突然就沖過來了。
“莽……莽……莽夫!”其嘴里大罵道,但兩腿發(fā)顫,嚇得都不敢動了。
砰!
一記直拳,打在了上官晨的面門上,后者直接躺在了地上,鼻子嘴巴全是血。
“竟敢打我儒家人,大家上!”
“我墨家懼他們?nèi)寮衣?!兄弟們,打倒他們!?p> ……
這些人已經(jīng)不止打過一次了,所以這一次更是輕車熟路。
為了避免吃虧,都遵循先下手為強(qiáng)的原則,直接就開打了。
馮去疾靠在后面的柱子上,高喊道:“蒙將軍,快來管一管,快來管一管!”
可惜才喊了兩聲,便不知被誰絆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聲音也被完全淹沒在嘈雜的打罵聲中。
蒙恬站在那里,目視前方,只當(dāng)沒有看到。
而沒有他的命令,蒙家軍沒有一人敢動。
而不遠(yuǎn)處的李斯則聰明多了,見蒙恬一動不動,便猜出了大概,于是便慢慢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他很清楚,若論辯起來,儒家確實難敵,但若打起架來,雖說如今的渭樓之中儒生偏多,但都是中看不中用,根本不可能是那群黑黝黝的墨家人對手,而道家和法家也都經(jīng)常練武,打這些儒生,就像對付一群雞崽子,簡直易如反掌。
這場戰(zhàn)斗,幾乎以一邊倒的局面,不到一刻鐘便結(jié)束了。
儒家完敗,一個還能站著的都沒有。
墨家、法家和道家也是比較有分寸的,并沒有下死手,并且只是讓大儒張蒼由坐在椅子上坐在了地上,并順便在其潔白的布衫上踩了幾個腳印,還將其頭發(fā)弄得凌亂不堪。
見儒家人幾乎是沒有力氣再論辯了。
蒙恬才有模有樣的勸架起來。
“都不要再打了,拉開!拉開!”
蒙家軍很快將雙方分到了兩側(cè),然后蒙恬一臉無辜地看向辯臺邊的馮去疾和李斯,說道:“二位丞相,今日論辯就到此為止吧,雙方若再不散了,恐怕會再生事端!”
馮去疾和李斯對望了一眼,然后點了點頭。
“今日渭樓論辯,到此結(jié)束,大家都散了吧,不可在此逗留!”馮去疾高聲說道,臉上頗顯無奈。
而李斯也朝著法家、道家和墨家的人擺了擺手。
法、道、墨三家,心情愉悅,嘴里哼著歌便離去了。
而畢恭在臨走之前,還故意高聲道:“兄弟們,走,喝酒去,儒家也不過如此嘛!”
此話,一字不差地傳到了張蒼的耳朵里。
“小人,小人行徑,我……我……”張蒼一口氣沒有喘過來,竟然昏厥了過去。
二樓的蘇陽,輕抿一口茶水,笑著說道:“還是打群架好看??!”
而此刻,最難受的還有一人。
蒙毅在茅房里外,已經(jīng)七進(jìn)七出了。
每次走出門,肚子便又響了,如此往復(fù),讓他幾乎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