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再逢
郭靖生于大漠,從小到大,除去生他養(yǎng)他的生母李萍外。
也只有江南七怪,以及傳他箭術(shù)的哲別和摔技的博爾忽兩位師父關(guān)系最為密切,就連拖雷安達(dá)在他心中也比不過這數(shù)人。
然而這一切,卻在他第一次南下踏入中原后,厄運連連。
先是六位師父為了救他,前后被趙王府麾下的高手所殺,在臨安城中,又被人當(dāng)面殺了他的兩位蒙古師父,就連從小一起長大的拖雷安達(dá)也是慘死在面前。
自此之后,除去遠(yuǎn)在大漠的生母之外,郭靖此生再無至親好友,這如何不讓悲憤欲絕呢!
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苦練武功,正是想為了八位師傅和拖雷安達(dá)報仇雪恨。
如今仇人見面,自然是分外眼紅!
認(rèn)出了面前一襲黑衣的男子正是呂義后,郭靖雙目不由得變得通紅。
“是你!”
只聽他含怒大吼一聲,便丟掉提在手中的米袋,整個人飛身上前,抬掌就向呂義攻來。
眼見郭靖忽然出手,一旁的裘千尺卻是不禁擔(dān)心起來。
這些日子以來,郭靖進步神速不假,可當(dāng)初她可是與呂義交過手,清楚呂義出手勢大力沉,如今郭靖含怒出手,自然難免心浮氣躁,反而是更讓自己立于下風(fēng)之中。
“來得好!”
眼見郭靖抬掌攻來,呂義一眼便瞧出這數(shù)月來郭靖武功有所提升,就連掌力也變得凝而不散,相比于數(shù)月可謂是天然之別。
有心想要試探一下郭靖武功的呂義,此時也不躲閃,反手也拍出一掌。
清楚二人功力有所差別,于是這一掌仍是有所保留。
只聽悶哼一聲,就見郭靖身形劇烈搖晃,整個人接連退出數(shù)步。
“一別數(shù)月,沒想到郭兄倒是練出一手鐵掌功!”
感覺自己右掌好似拍擊在金屬上的異常觸感,呂義此時也留意到郭靖雙掌隱隱有一絲青氣,不禁開口贊道。
雖說呂義這一掌未曾使出全力,可郭靖能抵擋住他這一掌已經(jīng)算是出乎預(yù)料了!
“呆木頭!”
眼見郭靖被呂義一掌逼退,本欲暗中出手的裘千尺連忙閃身出現(xiàn)在了郭靖身旁,伸手扶住他的同時,并且不忘瞪眼看向了呂義。
看到裘千尺如此關(guān)心郭靖的安危,呂義則是心中暗暗稱奇。
以呂義兩世為人的眼光,自然看出了眼前的這位“鐵掌蓮花”明顯是對郭靖動了真情,想到此處,呂義心中更是大感不可思議!
“騎馬馬,騎馬馬!”
就在雙方暫且罷手之時,蓬頭亂服的傻姑此刻卻是指著不知何時走進店內(nèi)的大雕,連連拍起了臟兮兮的小手叫道。
看樣子大雕的神異,讓傻姑似乎不禁想起了什么。
話語剛落后,就見她身影一竄竟然出現(xiàn)在了大雕身旁,比大雕矮上的許多傻姑,此刻則是面帶期盼看著面前異常丑陋的大雕。
瞧見傻姑身法奇特,明顯有武功在身,呂義身旁的黃蓉卻是神色微變,似乎瞧出了什么。
而郭靖和裘千尺二人,卻是一副習(xí)以為常的樣子,看樣子早已知曉傻姑有武功在身的事實。
“你叫什么名字?”
眼見面前傻姑蓬頭亂服,發(fā)上斜插著一枝荊釵,渾身上下更是臟兮兮的,想及自己幼時亡母的經(jīng)歷,黃蓉不禁同情心大起問道。
“傻姑的名字是傻姑!”
傻姑雖傻,可也能感受得出別人對她的好壞,察覺到黃蓉對她沒有惡意后,則是咧嘴笑道。
而說來也奇怪,平日里極為倨傲的大雕,此刻卻沒有排斥傻姑的接近,好似也能感受出面前的傻姑娘心底純潔毫無惡意。
甚至一反常態(tài),低下往日高聳的頭,任由傻姑臟兮兮的小手撫摸。
聽到傻姑自報姓名,黃蓉明顯一愣,因為正常人家哪里會起這樣的名字,看了看四處都有塵土蛛網(wǎng),便已猜到了傻姑家中遭遇了大變。
有了傻姑這個插曲,雙方之間的敵意也隨之遞減許多。
“郭兄,這數(shù)月來你武功進展飛速不假,可想要僅憑這般武功來對付我,就過于小瞧我呂某人了!”
看著怒視著自己的郭靖,呂義暗嘆一聲后,便開口說道。
“我我郭靖技不如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無需這般惺惺作態(tài)!”
郭靖為人口拙,不善言辭的他,臉色憋得通紅卻是說出這一番話。
聽著這幾乎與“飛天蝙蝠”柯鎮(zhèn)惡言辭無差的話語,呂義則是不禁啞然失笑。
“呆木頭,你在瞎說什么?”
聽到郭靖這番透漏出濃烈死志的話語,一旁的裘千尺卻是臉色微變,連忙柔聲呵斥道。
“我……”
聞言,郭靖頓時察覺自己所說言語有些不智。
自從從小教導(dǎo)他武功的數(shù)位師父慘死后,郭靖心中就好似承擔(dān)了無數(shù)重壓,如今遇到呂義,自然是腦子一熱想要為拖雷安達(dá)等人報仇。
然而雙方剛一交手,就被對方掌力震退。
沮喪之下,便將呂義的稱贊視為了嘲諷,悲憤之下這才說出了此話。
“閣下武功明明不弱,為何偏偏喜歡消遣他人?”
見到郭靖恢復(fù)冷靜后,裘千尺這才看向了呂義,言語中此刻則是充滿了責(zé)怪。
“裘姑娘此言差矣,我亦是偶然來到此地,那會是專程來尋郭兄的麻煩?”
對于裘千尺的指責(zé),呂義明顯很是無奈。
“這位姐姐說話未免過于霸道了點吧,若非呂大哥手下留情,不然恐怕這位兄臺的性命早已不保!”
而裘千尺的言語,則是引來了黃蓉的不滿,很快就聽她開口反駁道。
“你又是誰?”
聽出黃蓉言語中明顯帶有諷刺,裘千尺俏臉一變,眸帶冷意的她頓時便看向了對面的黃蓉。
“小妹不過一介無名之輩,自然不如姐姐背后有著湘西大幫可供依仗!”
相比于眸帶冷意的裘千尺,黃蓉此刻仍是是嘴角含笑。
不過看似黃蓉態(tài)度緩和,實則她所說出的言語卻是句句暗含諷刺,很快就令裘千尺俏臉一僵。
眼見二人起了爭執(zhí),呂義則是微微搖頭。
裘千尺身為女子,可性格卻是極為刁蠻任性,又是一個愛吃醋的主,這樣一個人自然心胸也大不到哪里去!
而黃蓉伶牙俐齒,莫說她,若是比拼言語,就算是一向心思深沉的歐陽鋒也要落在下風(fēng),裘千尺和蓉兒比拼言語,只能說是自討苦吃。
既然言語上討不到便宜,自然就要武功上討回來了!
“小妹伶牙俐齒,不知武功又如何?”
果然,隨后就見裘千尺暗咬銀牙道,看似嘴角含笑的她,實則心底里已經(jīng)怒極。
若非有所顧慮,按照她以往的脾氣,早就要出手了!
“蓉兒!”
清楚裘千尺武功深得其兄真?zhèn)鳎贮S蓉大意之下受傷的呂義本想提醒。
“義哥哥,你且放心,我有分寸!”
明白呂義是在擔(dān)心她的安危,黃蓉回首嫣然一笑后,便又看向了對面的綠裙女郎緩緩道。
“小妹雖然武功粗淺,可若是姐姐有意指點的話,小妹也自當(dāng)奉陪!”
“好,那我便指點一下小妹的武功!”
聽出了黃蓉此刻言語明顯言不由衷,清楚她是在暗中諷刺自己,裘千尺不由得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