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默契有加
這天，訓練結束后，流川和櫻木在水池旁洗臉。關上水管，沒有了噪雜的水聲，從更衣室方向傳來的對話聲，清晰入耳。
是赤木和木暮的對話。
流川準備去開門的手停在半空中，櫻木也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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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木，深體大今年只提前錄取了阿牧一人，所以，并不是說你不夠優(yōu)秀啊。”是木暮安慰赤木的聲音。
“我明白，但是沒有體育大學的特招，以后打籃球的機會，就越來越少了?！?p> “別那么悲觀，你不是已經決定參加冬季預選賽了嘛，如果能夠取得優(yōu)勝，也算是為高中三年的籃球生活，完成一個最好的告別?！?p>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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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狐一猴不約而同，折返回體育館。
按照他們的節(jié)奏，各自練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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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猩猩……”櫻木默念著，回想起縣預賽最后一場，湘北戰(zhàn)勝陵南，以第二名的身份首次獲得全國大賽的參賽權，赤木流淚了。
手上的力道沒掌握好，櫻木一個投籃偏出籃筐。
轉頭，他看到流川一個空心入網。
又轉頭，流川又是一個機械化的標準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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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轉頭，櫻木終于開口對流川說，“流川，你這家伙，不要拖本天才的后腿?！?p> “白癡……”流川并沒有回頭，但預備投籃的手暫時收了回來，鄭重地回答，“誒，你才是，櫻木?！?p> .
雖然兩個人還是難免一見面就掐架，但是在今天這件事上，默契地達成了共識：
要讓三年級的前輩不留遺憾，以冬選賽的優(yōu)勝，讓他們的高中籃球生涯完美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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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流川感覺手臂明顯比以往更酸痛——因為櫻木也在，所以今晚大概加練了200球。
“唉……”流川掩面，決定以后不要再受那白癡的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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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成績揭曉，如美惠之前所預計的那樣，她的所有科目都順利及格。在全年級近300人里排到了208名。
原來學習這件事，也沒有那么困難。那就在期末考試進入年級150名好了，美惠定下了新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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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走在回家的路上，美惠哼著小調，步伐輕快。
她覺得，湘北高中的新生活，雖然與一些從未想過會有交集的人產生了密切聯系——比如赤木晴子、櫻木花道、入江杏香……卻也足夠充實。漸漸地，她已經不再去想什么“希望一覺醒來就回到2002年”之類的事情。
許多年后，美惠回憶起當時的趣事，都會深深覺得，能夠來到湘北，真的是太好了；平成四年的神奈川，珍藏著她少女時代最好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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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一聲慘叫傳來，打斷了美惠的遐想，只見流川黑著臉，反握著她戲劇社同學的一只手。
“哇……”被流川攥住手腕的男生疼得直叫喚，“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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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流川？”美惠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試圖把那兩人分開，“流川你快松手啊。”
“又是你?！绷鞔o視美惠的請求，銳利的目光盯得伊藤渾身不自在。
“你剛才說什么？”
流川雖然有過跟人打架的不良事跡，但絕不是無事挑事的人，美惠不禁聯想到，難道是伊藤做了什么得罪籃球隊的事情……
“你自己說?！绷鞔偷匾凰?，伊藤重心不穩(wěn)，接連后退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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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伊藤承認，前幾天尾隨美惠的是他，還有美惠收到的那封未署名的情書，也是他寫的。
原來上一次，她的感覺是真的，只是當時悄無聲息地被流川趕跑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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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男生的聲音越來越小。
流川看向美惠，那眼里的意思似乎在說“你來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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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是個比較內向膽小的男生，也沒有什么壞心思，不然，其實在被流川發(fā)現之前，她可能就會遭遇不測。
“伊藤，需要說明的是，我目前沒有交往男朋友的打算。今天的事情，我們三個就都當沒發(fā)生過，好嗎？”念在同屆生又是同社團，美惠不愿把事情搞大，“在社團里，我們還是像普通同學那樣相處就好。”
得到寬恕的伊藤，又偷瞄流川的反應，似乎在確認籃球隊的人會不會輕易放過他。
流川沒有說話。既然當事人都不追究什么，他這么做好像有點多余，一聲嘆氣，轉過身去。
見狀，伊藤跑得比猴子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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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美惠抓著流川校服袖子的一角，“流川，謝謝你?！?p> .
殊不知這樣的行為，從流川的角度看，就像一只小狐貍在撒嬌，又像是為放走“罪犯”而在求原諒。
女孩子真的是奇怪的生物，一會兒可以自信地掌控全場，一會兒又膽小得什么都怕，一會兒又化身正義使者……不過現在的問題是，她到底要抓到幾時才肯松手。
“哦?！?p> 流川瞇起一雙細長的鳳眼，不然他會忍不住想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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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流川的回應，美惠松開了抓住他袖子的手，并沒有聽到預想中的“白癡”。
以流川的直男秉性，她本以為他會說她白癡、笨蛋，不能姑息那種行為，但流川沒有。
突然有點小感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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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癡……再不走天又黑了?！?p> 熟悉的詞匯雖遲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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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泵阑莞狭鞔ǖ哪_步。
就這樣并排走著，沉默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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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還是回家的路，流川也還是話少的流川，可美惠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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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你的自行車呢？”終于想起來異常的地方，流川每天上下學都是騎車，今天卻跟她一起走回去。
男生忍住的白眼終于翻了出來：“……送去修了?！?p> 美惠低頭抿嘴，偷偷地笑。心想著，看來兩輛自行車都傷得不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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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
“那個……”
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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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說。”美惠對流川說。
“我姐讓我問你，有什么喜歡吃的零食水果?！?p> “嗯，哥哥他跟我說了，吃什么都隨意啦。我是想問，智花姐現在恢復得怎么樣了？”
“還蠻好。”
“哦，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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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了話匣子，美惠順嘴問流川：“那個，你最近訓練似乎進入了瓶頸期？”
“……”算是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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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打個比方，你看我的數學成績，之前都是二三十分的，這次考到了60分。而彩子姐姐上學期考了89分，這次考了91分；我確實進步了很多，但并不代表我比彩子姐姐成績更好啊。你明白嗎？”
“嗯?！秉c頭。
“所以啊，櫻木他是個初學者，可以提升的方方面面有很多；而你打籃球已經很多年了，越往后，困難也越多?！?p> .
流川頓了頓，想說的話還沒等說出口，院子里就傳來“喵喵”的叫聲，露露聽到美惠的腳步聲就跑來到門口，搖著尾巴迎接她回家。
“到家了，拜拜?！本拖衽c同學在校門口互相道別一樣，美惠擺擺手跟流川說再見。
“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