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戀愛養(yǎng)成
體育館的員工食堂，下午時段只有甜品檔口還在營業(yè)。
美惠很喜歡吃草莓雪冰，但是制冰機的聲音卻令人心生煩躁，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隨意撥弄著自己栗色的卷發(fā)，一不小心手上力道加重，拽疼了頭發(fā)。
“嘶……”
“噗。”旁邊的澤北很不厚道地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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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過去，美惠一定會說“小哭包你不許笑”一類的話。
但是此刻女孩低著頭，也不去反駁他，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明明一小時前，流川和美惠還有說有笑，有美女應援的流川收獲了全隊男孩子們的羨慕。
然后畫風一轉(zhuǎn)，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來找流川，人類的八卦之心是相通的，澤北覺得這其中一定有故事：“你們，吵架了？”
美惠想都不想就否認：“沒有?！?p> 但是并沒有和澤北目光接觸，而是自顧自看向制作雪冰的阿姨，她砸冰的動作看上去很解壓——逃避對視，這是美惠說謊的標志。
而且，澤北的問題里，并沒有提到名字。
美惠的答案便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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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本美惠小姐，你現(xiàn)在很不坦誠哦。”澤北變換了姿勢，一手托著下巴，湊近去看美惠的表情。
女孩無意識地撅起了嘴，像是小時候沒有買到漂亮的裙子。
“……”
“總覺得，你在患得患失，這很不像你誒?！?p> “……”
美惠無言以對，因為澤北恰恰說出了事實。
她跟兩年前一樣，臨陣脫逃。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從未忘記過流川，卻在冗長的時間里敗下陣來，變得小心翼翼，變得不敢表達自己。這些年來，美惠所有的自我表達，大概都交付給了舞臺。
腦子好亂。
這仿佛是一個關乎成長的哲學問題，可是大學畢業(yè)后誰還會研究這么復雜的問題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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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雪冰好了哦。”在最頂端擺好一圈草莓，食堂阿姨笑嘻嘻地將兩碗雪冰遞了過來。
鮮艷欲滴的草莓，傳來清新的果實香氣。
“謝謝您?！睗杀苯舆^，找了附近的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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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不記得，我高二、你高一那年，全國大賽第一場我們就輸了，當時還是你帶我去吃芒果冰?！?p> 談及高中時代，雖然也有不少遺憾，但回想起來總是令人倍感溫暖，美惠的面龐多云轉(zhuǎn)晴，點點頭說：“是哦?！?p> 當年輸給湘北后，美惠帶著情緒低落的澤北去吃芒果雪冰，而今天，安慰和被安慰的對象彼此交換。
少年時代，堂本美惠是澤北榮治未果的初戀，十年后的澤北身邊已經(jīng)有了佳人相伴，反而是美惠和流川這兩個人，還像小學生似地鬧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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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酸！”澤北剛挖了一勺送進嘴里，就被酸到吐舌頭，心想果然還是芒果更好吃。
“我覺得還好啊?！泵阑萃瑯映缘粢淮罂冢m說草莓不是春天的應季水果，但是這酸甜的滋味，是她從始至終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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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笑一笑啊，美惠，你要不要照鏡子看看，現(xiàn)在你臉上，就寫著一個詞：「吃醋」?！?p> 被戳中了怎么辦。
但她就是吃醋啊，遇到和流川相關的問題，她就很難冷靜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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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是忘記了，從認識流川開始，他身邊就被很多女生包圍吧，可是除了美惠之外，他從來沒有關注過其它女孩子誒。你是沒看到哦，流川今天連折返跑都比往常更積極了，問了才知道，說你要來。然后那家伙，他他他居然笑了?！?p> 澤北繪聲繪色地講述著早些時候的狀況，畢竟進攻鬼才之外、那種少年意氣的流川，他也很久沒見到過了。
“我才不信呢，哼?！?p> 美惠的口氣軟了下來。
解鈴還須系鈴人。澤北本以為流川解決掉眼前的麻煩就會追出來，可是空蕩的食堂遲遲不見那人身影。
“我得回去了，美惠，你要一起嗎？”
“才不要呢?！泵阑莸贜次按掉了電話振鈴，那串跳躍的數(shù)字，雖然她沒有保存進通訊錄，但已經(jīng)背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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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的電話撥通未果，流川被教練叫到一旁，看錄像畫面里他的問題所在。
兩小節(jié)的比賽，流川已經(jīng)被經(jīng)驗豐富的杉山造成了三次帶球撞人犯規(guī)。如果是在正式比賽里，遇到經(jīng)驗豐富的球員，事情就會變得棘手。
看著畫面里杉山的步伐移動，再對照自己的，又去看了其他隊友在籃下的動作，流川反復快進和倒退。其實問題很簡單，他只要再快一秒鐘，先于防守隊員占據(jù)有利位置，就不會有犯規(guī)的困擾，但是多年的運球節(jié)奏和習慣，要改掉還需要時間。
而他們即將迎來友誼賽的對手，歐洲豪強法國隊。
訓練階段的表現(xiàn)，直接決定了流川是否有出場機會。
滿腦子都是比賽的流川，已經(jīng)忘掉了要去解釋關于蘇和馬里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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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要進行為期一周的封閉訓練了。集訓前的晚飯，智花做了幾道流川和美惠都愛吃的菜。
明明流川之前說過會帶美惠一起來，結(jié)果當智花滿心歡喜地來開門時，出現(xiàn)的卻只有她的呆弟弟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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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兩個小朋友還在鬧別扭?！辈妥郎希傻烂碱^微微一皺，得出了結(jié)論。
流川也不搭話，看了一眼智花便悶聲夾菜，因為他不知道要如何答復。
智花從他的眼神里讀出了答案，用美式英語般反問的口氣強調(diào)著：“流川楓先生，請問你還沒有把美惠追回來嗎？”
仙道也詫異于，這兩個人的進展居然這么慢。
可當聽到流川的解釋，仙道夫婦就差原地暈倒……
“流川，你是傻的嘛？！”即便不是當事人的智花也感受到了這份隔空的生氣，“難道不應該第一時間追出去嗎？”
“我打電話，她都沒有接。”
流川想了想才回答，仿佛是一個經(jīng)過思慮的成熟做法，那語氣還很無辜，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要修夠戀愛學分才準許畢業(yè)，那么流川楓大概要當一輩子的小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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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人家宮城和彩子，第二個孩子都快要出生了，同輩的櫻木和晴子的婚禮也即將提上日程，流川這小子倒好，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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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有一種說法，上帝給每個人的能力值總和是相同的，輪到流川的時候，一定是因為分到籃球天賦和睡眠天賦的部分太多，所以導致其他能力值無限趨近于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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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接才怪咧。”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女孩子這時候需要當面的安慰。
“是啊，那又能怎么辦呢?！?p> “重新認識的過程，好像也蠻不錯？”
“是他們的話，也許，是的?！?p> “那么，我們就等他們的好消息吧?！?p> 不知道從幾分鐘前開始，三人對話變成了仙道夫婦之間的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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趨零選手有著自己的一套行為準則，流川終于放下碗筷，單手敲打著手機按鍵：“明天起我要封閉訓練一周?！痹诼?lián)系人里找到美惠的號碼，然后按下發(fā)送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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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的三道黑線和白眼出現(xiàn)在流川的表情。
手機屏幕顯示著“未送達”的字樣，這大概是被加入黑名單了。
流川以手掩面，嘆氣。
可他不知道，這條未送達的簡訊，還真的不怪美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