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杉:“你知道印兮十秀中的第四、第六和第八神跡嗎?”
哀月:“乾四奪生、叛川伏水和百電襲伊?!?p> “我便和你講講這個?!?p> 從小恨意充滿了他的內(nèi)心。
生來半癱,這是乾四的弟弟。(班教男信徒稱為藍乾,哥哥是孤兒,無名無姓,一個“四”字劃在手背。)
求醫(yī)無門,討食無道,一路背負,一路艱辛。行至修水,路停中游,遇一老朽,紫衣白服。聽聞一句:“苦子尋知命,悼亡猶費詞。茫茫何所望,轉(zhuǎn)生更無期。少年你一路以來可曾見到心熱之人?”
乾四不解:“我心中唯有恨意,從小便除了苦難,一無所有。”
“何苦?”
乾四:“于道于義,不可斷,不可舍?!?p> “如今教你一招抽魂掌愿意學嗎?”
乾四:“我樂意掌控生死。學會以后有真正的解脫和自在嗎?”
老者:“自然?!?p> 老者一手示范,抽離了弟弟的魂魄,送其往生。而后花了十多年教了乾四一身武藝,最后才教如何使出抽魂掌:“你要記住,唯感可倚,不信眼,不信耳,不信命,不信運,不信心,不信情意,不信教義,眾皆惘,唯汝真。”
乾四:“何如?”
老者:“你覺得我怎么樣?”
乾四:“你該亡?!?p> 老者:“為何?”
乾四:“不為何?!?p> 老者:“動手?!?p> 乾四忽然猶豫了,這是自己的老師,真的要動手嗎,這是什么道。
老者一言不發(fā),面相嚴肅。
乾四一指伸出,直指老者:“汝,去也?!?p> 老者沒有抵抗,身形消逝,魂魄歸天。天地間恍若僅剩乾四一人,寧靜。
轉(zhuǎn)身而去,乾四加入了地龍軍,討伐萬(mo)俟(qi)國的萬(mo)川軍??孜溆辛?,屢立軍功,成為地龍軍一把手,他上任以后一個月剿滅了萬川軍四千精銳,使之大受挫敗,兵敗如山倒。乾四用如同炸雷的聲音喊出條件:“投奔者送修水冰雪一片!”萬川軍投降了。乾四一戰(zhàn)成名,戰(zhàn)場有一旗幟至今猶鮮活明媚,閃爍異光,名曰:叛川伏水。萬川的川,修水的水。
何謂修水冰雪,修水冰雪是班教圣物,食之能活死人,肉白骨。乾四如何得到的,這就要從乾四的奇遇說起了。
他學成抽魂掌后,一路向上游去,沒有目的,只一路前行,而他的弟弟早在十多年前被老者一掌湮滅,前往來世了,于是無牽無掛,蒼白的自由。
行至修水之源——背白山,遇一無名神女,她原是冰雪,他原是驕陽,相遇便是一番春風化雨。神女仁愛,送了一手召喚修水冰雪的術(shù)法,只求乾四能夠懸壺濟世。
從此乾四踏上戰(zhàn)場,一路高歌,聞名帝教大陸。
仗打完了,可是苦命人依舊苦命,貧者依舊貧窮,殘疾者依舊殘疾……
怎么辦呢?乾四覺得應當助苦命人一臂之力,送其往生。
于是乾四成為了埃拉諾的死神,白天黑夜,漸漸為人所知,人們都敬畏他,他活了很長時間,成為了傳說——乾四奪生。
乾四奪取凄苦之人的性命,造了殺孽,一天紅拂預言將有云雨之間的雷電降落抹殺乾四,一位沒有名字的白伊(班教稱女信徒為白伊),對天宣誓:“我將以血肉之軀,代受天罰。求天應允。”
乾四大為感動,送了十片修水冰雪助她度過難關(guān)。
白伊坐在背白山頂,果然上天降下百道雷電,擊在白伊身上,她一聲不吭,緊閉雙目,默念:“冰雪賜我力量,修水與我同在?!眮淼男疟姾芏?,全都在為白伊祈禱,祈禱白伊堅持到最后。
終于雷電雨結(jié)束了,天空黑云散開,露出層層金黃色,散射在白衣身上,就這樣白伊化神了。她成為了修水的守護神,掌控了修水的一切,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這便是神跡百電襲伊,白伊對乾四的悲憫。
哀月:“所以這位白伊是當初的無名神女?”
墨杉笑道:“嗯,是啊。”
在背白山之巔,如幻聽一般乾四的一聲嘆息:“你……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