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武道境界

　　青石山山腰綿延山路上，一輛馬車駐足道路中間，一位武人打扮的男子駐足馬車旁邊，男子一身緊裝素衣，雙手負后面容緊繃的望著被茂密竹林山遮的只能看的見百米的小路盡頭。

　　馬車小簾撥動，傳出貌似一孩童聲音。

　　“成蛟哥哥，即明哥哥還沒回來嗎”？

　　約莫十一二歲的孩童探出腦袋問道，只是不同的是，這孩童頭頂竟生的一雙狐耳，一雙妖族狐族特有的吊梢眼直勾勾的盯著這位名為李成蛟的男子問道。

　　男子約莫是被盯得發(fā)怵在看了一眼后便轉(zhuǎn)頭繼續(xù)望向小路盡頭，道：“還沒”。

　　小孩童哦了聲，側(cè)頭看了看山上，嘀咕了幾句后，便又把小腦袋縮回馬車?yán)铩?p>　　男子看向又被拉回去的車簾，呼了口氣，又望向小路盡頭，心里開始思緒起來。

　　男子是燕王府管家之子，從小便于燕王世子一起長大，這次聽說宋即明要來姑蘇，也沒問做什么就跟著一起來了，中間雖有王爺叮囑中途不得有過多停留，中途雖勞累了點，卻也心情舒坦，畢竟這些年一直居住燕地邊塞，吃了不少邊塞冷風(fēng)混雜的飛沙，這次來皇朝南邊，著實被這江南的溫潤氣候滋潤了屬實不少。

　　就連這里的小娘子，面容也比燕地娘們不知姣好了多少，路邊看見這江南娘子的溫潤翹立，屬實讓我們這從小發(fā)誓就說非邊防將軍的小女兒不娶的俊朗公子哥也暗暗在心里泛起嘀咕來。

　　可就在李成蛟于世子殿下一路倒也算逍遙的趕路時，在臨近姑蘇城三五十里的一座小村子里，就碰見幾個地痞在欺負一位小女孩。

　　殿下心慈吩咐隨性隨性侍衛(wèi)救下小女孩后，便給了她些銀兩后，正要離去，可這小女孩非但不要銀兩，而且還賴著殿下不走了，說是世道險惡她一個人無親無故，要留在殿下身邊侍候殿下，當(dāng)牛做馬之類的說辭滔滔不絕，殿下看這小女孩一個人舉目無親倒也可憐，于是就帶著一起隨行。

　　你說留下就留下吧，可這家伙上了馬車后便睡著了，睡著后發(fā)絲中竟有兩只狐耳豎了起來，這著實把包括殿下在場的所有人嚇了一跳。

　　要知道，皇朝雖說經(jīng)歷了百年和平，可皇朝內(nèi)部以及江湖各派對昔日敗落妖族還是秉持戒御之心。

　　這些年下來，光各地刺史稟報給朝廷的奏折里，每每都是什么地什么地斬殺從西部昆侖防線溜進來的妖族，可偏偏自己家殿下還剛收留了一只妖。

　　李成蛟思緒來思緒去，越發(fā)覺得苦惱，索性一屁股坐在路旁的路坎上，低頭把玩起腰間玉佩起來。

　　夕陽快要西下，一位身姿挺拔少年走在前面，后面跟了一位小和尚，小和尚肩膀上扛著一柄頗大禪杖，不知是禪杖過于笨重，還是這崎嶇的山路實在不好走，步履蹣跚的實在慢了些，前面那位錦衣公子哥走一些路，便駐步等一會兒小和尚。

　　宋即明回頭瞧了瞧小和尚，小家伙每每走百步便氣喘吁吁，自己曾好幾次想幫他拿會兒，小家或總是一一婉拒，說這是師傅逝世唯一留存之物，說什么也不讓自己碰。

　　宋即明苦笑了笑，攤開手掌，掌中陣陣真氣翻涌，隨即蔓延整條手臂，宋即明翻轉(zhuǎn)手掌，一股真氣瞬間纏繞小和尚雙腿，小和尚停下腳步，疑惑的望著宋即明。

　　宋即明笑了笑道：“此縷真氣可助你走的不在那么勞累，距離下山的路還長呢，你我再這樣走下去，估計走下山天都黑了”。

　　小和尚咧開嘴笑了笑。

　　“謝謝公子”

　　宋即明點了點頭，隨即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和尚晃晃悠悠的答道：“師傅給我起的名字叫筑塵”。

　　宋即明點了點頭道：“好名字”。

　　說罷，便提了提腰間束帶繼續(xù)向山下走去。

　　走著走著，小和尚突然開口道：“公子，我們?nèi)ツ膬骸?p>　　“去武當(dāng)”。

　　小和尚看了看自己懷中禪杖，又問道：“去給武當(dāng)那位大真人送禪杖嘛？”

　　宋即明掏出腰間水壺灌了幾口水后將水壺遞給小和尚擦了擦嘴說道：“對，完成禪師囑托，但，還有我的一些私事要拜托拜托張真人”。

　　小和尚抬頭不解，躊躇了一會兒還是不再言語，跟在宋即明后面，有了剛才那縷真氣加持，小和尚不在被宋即明帥的很遠，而是緊跟宋即明后面。

　　宋即明也不在耽擱，稍微加快了些步伐，畢竟，山下自己馬車?yán)?，還留著一只妖。

　　山腰小路上，李成蛟走過來走過去，正嘀咕著怎么還不回來，要不是馬車?yán)锬俏徊缓妹嬉娛廊?，他估計早沖上山一探個究竟了。

　　正當(dāng)李成蛟想著要不要直接沖上山算了，小路盡頭一大一小兩位出現(xiàn)在視線里。

　　”好小子，終于來了”！

　　李成蛟一拍大腿，忽地從地上坐了起來，一邊拍屁股上的塵土一邊準(zhǔn)備過去迎接燕世子殿下，可仔細一看看，這世子殿下身后怎么跟了個禿和尚？

　　少年正疑惑時，忽聽的身后一震，急忙回頭望去，原來是那小妖直接從馬車上凌空跳下，然后略過自己，直奔宋即明而去。

　　“即明哥哥”！

　　小女妖撲騰騰的沖宋即明跑去。

　　留下李成蛟一人站在風(fēng)里錯愕。

　　宋即明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沖后面小和尚擺了一個苦臉，小和尚一臉錯愕，然后往后退了好幾步，直覺告訴他，現(xiàn)在離宋即明遠一點沒錯。

　　“即明哥哥”。小女妖一把撲進宋即明懷里，然后抬起頭，一雙吊梢眼直勾勾的盯著宋即明。

　　“怎么去了這么久，是遇到什么麻煩了嘛”？

　　宋即明摸著這個只一面之緣便對自己很親近的小女妖的小腦袋，輕聲道：“青淤，沒事，山上有些事耽擱了些時間”。說罷還有意無意的揉了揉她的狐耳。

　　因為此前隱瞞自己妖族的身份，聰明的女妖一下便領(lǐng)悟了宋即明揉她耳朵的用意，當(dāng)即羞澀的把頭低的更深了。

　　李成蛟在大老遠處早看的不耐煩了，忙跑過來接話。

　　“即明，怎么樣，見到那位高人了嘛？還有你怎么領(lǐng)了個小禿驢下來啊”。

　　李成蛟打趣道，說著還像小和尚筑塵擠了一下眼睛。

　　小和尚慌忙躲在了宋即明身后，宋即明見狀，喚來青淤，讓她先領(lǐng)著小和尚筑塵上馬車，然后于李成蛟說道：“事情來龍去脈一時說不清楚，先上路，路上細說”。

　　李成蛟見狀也不多說什么，起身踏上馬車，道：“去武當(dāng)嘛”？

　　宋即明嗯了一聲，隨即也跳上馬車道：“途中經(jīng)過蜀地，我們在大雍陪都錦官城稍作停頓”。

　　李成蛟一愣道：“去錦官城做什么？”

　　宋即明面色凝重道：“去和錦官城第一高官西都牧，算算老賬”。

　　李成蛟見此也不再過多追問，側(cè)身向旁邊的竹林說了一句，“走”！

　　頓時竹林晃蕩，十幾位王府精銳死士一閃而過。

　　夕陽西下，在帝國江南去往蜀地的官道上一輛馬車的身影被落日余暉拉的很長，李成蛟一邊駕著馬車一邊聽旁邊的宋即明講述寒山寺的事。

　　宋即明將寒山寺內(nèi)老禪師傳授于自己內(nèi)力真氣的來龍去脈向李成蛟講了一遍，李成蛟不由得心生敬佩，拿起旁邊的一壺酒灌了一口道：“老前輩一生豪邁，當(dāng)年力助我朝抵御妖族，致使身受重傷，晚年又不惜將自己一生所修佛門真氣傳于殿下，如此江湖之人，當(dāng)真稱的上人間神仙”。

　　宋即明點了點頭，接過酒壺也灌了一大口酒道：“禪師悲苦半生，晚年瀕死之際，還不忘天下蒼生，著實令我輩感嘆不如”。

　　宋即明接著道：“禪師在最后仙逝消散之際，用佛門大神通向我傳遞了一些東西”。

　　李成蛟喝完最后一口酒用袖頭擦了擦嘴問道：“啥東西”？

　　宋即明正了正身子，凝面正色道“武道境界”。

　　李成蛟歪過頭不解的問“啥玩意兒？”

　　宋即明補充道“就是天下武人于妖族所修煉的武功等級劃分，相傳是千年前一位時間無敵手的武道大能提出的，從此世間便以此來劃分世間武人的境界高低”。

　　李成蛟點了點頭示意宋即明繼續(xù)說。

　　宋即明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半臥著繼續(xù)說道：“武道境界從一到十四共分為十四品，其中一到四品是為下四品，此境界之人，名喚武者，最甚者可單臂爆發(fā)萬斤力量，一拳可令牛牛畜生一擊斃命，尋常江湖武夫軍將校尉大多在此境界游蕩。

　　五到八品是為中四品，此境界之人，可喚小宗師，此境界便可嘗試在丹田聚集真氣，可以氣輔物，使得手中兵器可催發(fā)真氣，形成劍氣之類的，普通人窮極一生也無非在這個境界徘徊。

　　九到十品，此為上兩品，此境界之人，禪師給我的信息里并沒有過多解釋，不過想來，江湖多數(shù)門派掌門也差不多是此境界，那可個個都是一劍可以削去一座山頭的主啊，不但實力強悍，壽命也比常人不知長了多少，至于十品以上，禪師只是給我提到了這個字眼而已，然后就沒下文了”。

　　李成蛟不禁大喜道道：“那你得了老禪師畢生真氣，豈不是境界突飛猛進？”

　　宋即明搖搖頭道：“我境界本就低微，一時間不可能吸納如此之多真氣，只好將真氣先藏于腹部，待以后慢慢提升境界再將其一一吸納，值得一喜的是，這佛門真氣并不焦躁，除了剛從禪師哪里接受時在我腹中上躥下跳，這些時日并沒有過多跳動”。

　　李成蛟大聲笑道：“殿下此次可真是撿了個大便宜”。

　　宋即明沒有接話而是望著官道兩旁的林子，昆侖之戰(zhàn)中老禪師這么高的修為只是被那妖族共主一劍便受下重傷到最后抱憾而終，不敢做想現(xiàn)如今守在昆侖山上那些各派弟子的處境，雖妖族當(dāng)年大敗，可這些年又生機勃勃，蓄勢中原，期間時間，不過寥寥百年。

　　李成蛟見宋即明不說話，便也心照不宣的閉口不言。

　　在他心中，殿下就是救這快要動蕩天下的人，王府的軍師，那可不是一般人，可是被蜀山的一位資歷非常老的道士評價為世間卦象最準(zhǔn)的人，就是這位卜卦敢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的軍師，曾在殿下剛出生的時候，便為殿下卜了一卦，最后喜極而泣的告訴王爺?shù)钕律砭啐垰?，也正是因為此事，朝廷那邊也對王府有了猜忌?p>　　可畢竟當(dāng)今陛下膝下無子，只有兩位公主，王爺又是其唯一的兄弟，所以這些年，猜忌歸猜忌，倒也并未過于打壓王府。

　　思緒完后，李成蛟心情大感舒暢，不由得快馬加鞭，馬匹吃痛，頓時地面飛起一片塵土。

　　宋即明閉眼養(yǎng)神，馬車的突然加速并沒有讓他失神，此去蜀地，其實并不在路途規(guī)劃之中，他自作主張除了要回回錦官城那位當(dāng)年自己剛誕生便瞞著朝廷暗殺自己的西都牧以外，還要去見一個人，一個連當(dāng)朝皇帝也要出出謙讓的人。

　　想到這兒，宋即明不由得會心一笑，便倒頭靠在馬車外門睡去。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