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活不過兩集的炮灰
因為鶴君翎的陪同,百靈并沒有跟隨于鳶左右,所以此刻于鳶心中的驚異鶴君翎怕是一時間難以體會。
她隱隱覺得,是孫家的那位公子出事了。
她只得急急的小聲附在鶴君翎身邊大致講了,鶴君翎心下了然,將酒壺用繩提著,和老牛夫婦告了別,就向著孫公子的府邸走去。
還未到門口,就聽到內(nèi)院里亂哄哄的,小廝們的七嘴八舌和女眷們的哭喊聲不絕于耳,于鳶擔(dān)心的和鶴君翎對視了一下,趕忙走進(jìn)去。
那孫夫人正哭著,看到大門處熟悉的身影,一下子就跑過去撲在了于鳶懷里。
“妹妹!你算是沒猜錯,果真有人要害我們!”
于鳶被她身上的寒意侵襲,且被摟的有些喘不過氣,只得不露聲色地掙脫出來,拍拍她的背安慰著,看著遠(yuǎn)處的一眾人也只是七嘴八舌的圍在防走水的瓷缸那里,縫隙間好像是有個人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于鳶好歹也是接受過現(xiàn)代各類驚悚和刑偵題材的小說電影洗禮的,所以大著膽子走上前去,那些傭人們看到她忙讓開了一條路。
畢竟在他們看來,這個穿著低調(diào)但是奢華的少女能主動湊上前去,而不是像自家主母哭哭啼啼,已經(jīng)是非常勇敢了。
鶴君翎看著于鳶這么大膽,心下也是一驚。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皇親國戚,但是卻不想她不僅沒有害怕,還很好奇地湊上前去看。
他之前只是聽聞過她為人大氣,卻不知道眼前看到的這般模樣是失憶的后遺癥還是什么。
不過于鳶可沒管他此刻心里想的,她已經(jīng)看到了在大門不遠(yuǎn)快接近長廊的缸,以及一具整個頭部都浸入缸中的人。
她出于習(xí)慣,竟然是第一時間朝著不存在的牛仔褲口袋摸去,想取出手機出來拍幾張照,這樣翻動身體確認(rèn)身份的時候,至少不會破壞現(xiàn)場。
然后她很快就被自己的這一想法蠢哭了。
沒辦法,于鳶只能轉(zhuǎn)頭詢問鶴君翎,遣一名仆役去衙門報官,他們則在這里看著現(xiàn)場,確保沒有人因為虛心偷偷溜走。
鶴君翎點頭,看著于鳶轉(zhuǎn)過身就指揮著一眾人進(jìn)了屋,覺得她這果決的做事風(fēng)格,若是在軍中定也不差。
等看到他們都進(jìn)了屋,于鳶小心的跨過地上的水,來到那口瓷缸前。
她看到那男子頭部垂進(jìn)缸中,身上只著了薄薄一層內(nèi)里,衣物上面滿是皺褶,因為被打濕的關(guān)系貼在他身上,像一股股散開的繩結(jié)。他的腿部此刻也是耷拉著貼在缸邊。
于鳶覺得奇怪,孫公子和鶴君翎比雖然要矮上一點,但是那日敬酒時他也只比自己高上一拳,如今卻溺斃在這和他自己身高相差不多的缸里?
她悄悄和鶴君翎說了自己想的,邊說邊用余光看向屋內(nèi)的那群人,只覺得一切都透露著古怪。
又等了約莫一刻鐘,兩個衙役跟著那仆從進(jìn)來了,一起回來的還有方才在街上吵嚷著的孫夫人的婢女。
看到衙役來了,那孫夫人像是實在按耐不住了,從屋內(nèi)急急走出,一方白凈的帕子不住的擦著眼角,看著那兩人合伙將人抬了出來。
果然是孫公子,被冬日的水浸透了的臉色此刻泛著鐵青,嘴唇也是絳紫色,重點是他面目猙獰,一只眼睛還瞪著,仿佛隨時都可能坐起來一般。
即使在電影中看過許多次,但第一次親身經(jīng)歷,就連于鳶也有些毛骨悚然。
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想伸手裹緊披風(fēng),卻不想鶴君翎的臂膀先一步將她摟過去,手拂過她的后腦勺將她按進(jìn)了自己懷里。
“乖,別看?!?p> 可是于鳶天生就是個又慫又好奇的人,她趴在鶴君翎懷里,還是微微別過頭看著衙役們進(jìn)行的簡單的察看。
這時她看到不遠(yuǎn)處孫夫人那擔(dān)心憂慮的眼神,心中暗暗嘆氣,卻猛然想起,她從進(jìn)屋后就一直覺得不對勁的一個地方。
鶴君翎在戰(zhàn)場廝殺,自然是對這些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但是懷中的人兒扯扯他的領(lǐng)口,他低頭望去,聽到于鳶小聲的問他。
“那個小妾呢?從開始到現(xiàn)在都沒見到她,這么大的事還不露面,怕不是......”
作為一個熟悉套路的現(xiàn)代人,于鳶此刻覺得,要不就是那小妾真像她之前聽到的,對孫家恨之入骨所以殺人后逃走了,要不就是她被嫁禍后被真的兇手滅口了。
但是沒等到她繼續(xù)在想象的路上一騎絕塵,就聽得一聲不耐煩的女聲傳入耳內(nèi)。
“一天天的,能不能讓人安生了,都在這吵什么呢?”
那聲音像是浸泡在了最粘稠的蜜糖罐里,她一步步走過來,身著的紅衣和地上煞白的孫公子顯然格格不入。
這應(yīng)該就是那個小妾夏琳沒錯了。
夏琳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她此刻還在伸著懶腰i,慵懶的像一只高貴的貓,等到走近了才呀的一聲尖叫出來。
怎么說呢,于鳶和鶴君翎默契的對望了一眼,她這一嗓子可能戲劇成分多過于真實的感官,所以無形之中,她的嫌疑就更強了。
那孫夫人看著一身張揚的火紅的夏琳,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抄起墻邊立著的笤帚就向她打去,嘴里還不住的喊著。
“你這個掃把星,才過門幾天???!你還我的夫君!”
夏琳畢竟是曾經(jīng)的頭牌舞姬,雖然身法輕巧的避開了,但是嘴下可是一樣的不饒人。
“要說掃把星,你才是當(dāng)仁不讓的吧?”
夏琳絲毫不介意衙役和下人們的各色眼光,挑釁道。
“孫郎都同我說了,自從你嫁入孫家后,先是孫老爺子患病撒手人寰,接著便是孫郎仕途不順,而且這么多年了你連個孩子都沒有,這不是擺明了要孫家斷子絕后嘛?!?p> 雖然她聲線嫵媚,但說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讓孫夫人氣的渾身發(fā)抖。
夏琳還嫌不過癮,她看著身著官服的衙役們,走過去,從趾高氣揚瞬間變幻成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她對著那兩人說。
“大人們吶,小女子雖然剛嫁進(jìn)來沒幾日,但是聽到的姐姐的話可不少啊?!?p> 那衙役眉頭一挑,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
于鳶看到那夏琳眼中閃過一絲狠戾,開口說出的話更像是砸在孫府上的晴天霹靂。
“我待孫姐姐如親的一般,卻不想那日在走廊散心,聽到姐姐說恨不得殺了我和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