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那么大的一個琉璃盅呢?
“不讓我卷入其中?”
于鳶只覺得自己本來是明白的,怎么順著邏輯說下來自己卻越來越茫然了。
鶴君翎點了點頭,“我起先也是以為他那次來訪,本是為了請你出面交涉,畢竟以你的身份,那些人會安分許多?!?p> 他這時候語氣中帶上了一點凝重,“但是他卻說這件事斷不可讓你知道,也專門叮囑了我,即便你后來知曉,也不能前去交涉。”
于鳶此刻簡直是黑人問號本尊了。
“他有說明是為了什么嗎?”
鶴君翎搖頭。
于鳶一下子陷入了沉思,她總覺得袁原現在在查的案子不僅和榮俞公主有些關系,就連這個和自己從小長大的竹馬裴子落也怪怪的。
“其實......這其中倒也不無關系?!?p> 袁原看著這位年紀輕輕的宮主想的頭痛,出言安撫她,順便為她指明了一條可行的明路。
“宮主可還記得那日與你在集市有過照面的李牧嗎?”
看著于鳶點頭,袁原繼續(xù)道,“后來我又托人勘察,才發(fā)現他并不是本地人,他的生母薩蜜兒,原本是姑墨前來拜訪的學者的女兒,因為喜愛京城所以留了下來,后來就在書院的前身,也就是藏書閣供職?!?p> 于鳶順著他的思路,大膽的猜了一下接下來的故事。
“所以后來書院成立,不僅古籍文獻,連一些可以載入史冊的珍本也被收入其中,你便猜想此次前來的人中,有姑墨學者借她的力量尋找榮俞公主的一些東西?”
袁原的眼睛里多出許多贊賞,他轉頭看向鶴君翎,“你看看,你家宮主這么厲害,不是你心里那個不諳世事羽翼未豐的小小鳥啦?!?p> 但是于鳶并未附和這句打趣的玩笑話,她復又陷入了沉思。
若是薩蜜兒不單純是因為喜愛,而是基于某種目的潛伏下來,然后配合后續(xù)的姑墨的不為人知的小動作,那袁原面對的,怕不只是一起簡單的殺人案或者挑起戰(zhàn)爭的危險。
而是更加詭譎的,尚不知道目的陰謀。
那么她的姨母榮俞公主,在這其中又該如何呢?
她生于皇城,血脈里流淌著漢人的血統(tǒng),但是在這個時代,姑墨一族始終屬于外邦,是異己,她作為和親的一環(huán)遠嫁,被姑墨百姓護佑著也被愛戴著,她若是知道了姑墨異心已起,又該怎么抉擇呢?
于鳶左思右想,只得一聲一聲的嘆氣。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趕忙開口問身邊坐著的袁原。
“袁伯,那驛站被偷的琉璃盅,現在在什么地方?”
袁原一下子沒跟上她的思路,但是看她神情焦急,也顧不得仔細詢問,便說了還在監(jiān)察司的密庫中。
“我們現在去看看?!?p> 于鳶說著就站起身往外走,鶴君翎雖然驚詫但是還是先袁原一步跟上她,幾人向著監(jiān)察司的方向走去。
等終于走到了監(jiān)察司,鶴君翎倒是還好,但是于鳶走的急,此刻白皙的額頭上已經附上了一層薄汗,鶴君翎取出懷中深色的帕子細心的為她擦去,邊心疼的問她是否還好。
于鳶點點頭,笑著回復他說自己沒事。
兩人跟著袁原走進內室,又看著袁原將其中一排的最靠邊的書挪動了一下,內里凹陷進去的開關便顯露了出來。
好家伙,電視劇誠不欺我。
趁著于鳶感慨的這個空擋,袁原也打開了去往密庫的大門。
兩人看著密庫里放著的五花八門的物品,有玉石,有寶器,有武器,也有衣衫。
“好像博物館哦?!?p> 鶴君翎聽見身邊的于鳶感嘆,稍微彎下身,湊近她的耳邊,小聲問她博物館是什么。
“唔......就是和藏書閣差不多,但是藏書閣只收藏書,博物館是所有寶貝的東西都收藏的?!?p> 鶴君翎似懂非懂點點頭,然后繼續(xù)俯身和她咬耳朵。
“那我以后也要弄個博物館,把你和你有關的東西都放進去?!?p> 于鳶想了想,總覺得這場景像是在她去參觀帝王陵的時候見到過,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但是拗不過鶴君翎那真摯的眼神,還是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鶴君翎滿意了,將她裹嚴實了一點,繼續(xù)跟著往前走。
越往前走,袁原的心中就越是感到不安,果不其然,最后一排陳列的木格子內空空如也。
于鳶看到袁原望向自己的眼神,就已經明白了。
“果然不見了?!?p> 袁原此刻更加好奇的看著于鳶。
他實在想不到,初見時她給自己的感覺就是熱心和善良,后來又覺得她平易近人,絲毫沒有那些宮人傳的冷漠和不近人情,只是越深入了解她,就越看不透她。
“宮主英明,居然知道有人會偷走這琉璃盅,但是,您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老臣實在好奇?!?p> 于鳶搖搖頭,“我原先只以為那人,或者那伙人是希望借工匠之死來引起動亂,但是,作為人民信仰的琉璃盅才是重中之重?!?p> 于鳶找了離火把近的地方坐下來,以此抵御暗道中的寒涼,等她坐好了,才又繼續(xù)開口。
“假設一下,工匠死了,但是琉璃盅還在,那么您在查案找到兇手后,姑墨那邊的人應該不會有什么異議,但是若是琉璃盅丟了,形勢會大有不同?!?p> 于鳶將方才心中所想講了出來。
的確,作為信仰化身的琉璃盅一旦失竊,姑墨百姓勢必會慌亂,因為京城先是帶走了“琉璃姬”榮俞公主,而后又借京城的琉璃盅需要養(yǎng)護為由,殺死制作琉璃盅的工匠。
這一切的一切,都會讓京城完全處于被動的劣勢。
若是有心者此時煽風點火,只怕百姓就必定會認為是皇上想要將兩只琉璃盅連同他們眼中的琉璃姬都占為己有,便是天時地利人和都不給他們一星半點,此時反心一起,便如燎原之火,難以消解了。
“如此一來,果然是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復雜。”
袁原此刻也沉默了,他原本以為匠人之死,查清其中脈絡只是時間問題,卻不想覺得最安全的琉璃盅居然早已被人拿走。
“這么說......”
他不由得看向于鳶,后者向他點了點頭。
“不光是書院,只怕是連監(jiān)察司都混進了姑墨的人?!?
廖酥酥
每天都想著多碼字,第二天都在想著咕咕咕。 再咕咕就把自己燉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