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泥克用電三輪拉來的所有能贊助給劫月的東西都已經(jīng)用上了,劫月玩得絲毫不費腦子。
人群安靜下來了,滿場都是劫月歡天喜地的叫聲,這完全跟打斗時的叫聲不一樣,此刻的叫聲純粹、清澈,任何人都能聽出其中的歡樂。
人群分散在各處,大家都又是累又是傷,在這種叫聲的渲染下,每個人都想就地癱軟下去,但又不敢有絲毫放松。
“就這樣看著它們玩鬧么?”遠處有人朝孫泥克喊道:“它們要是很快玩膩了怎么辦?”
“玩膩了也沒事!”有人很有骨氣,搶了孫泥克的話茬,“半小時了,它們也該玩累了,可咱們是在休整的,它們要還想干,就干唄!”
還真的是說到做到,有人悄悄地運來了干糧和水,再悄悄分給大家。每個人拿到東西后都以最快的速度將其塞進了肚子。
有人也給孫泥克拿了一套,孫泥克只挑了水,接過瓶子一看,上面標著“天池水”。
“倒也不好說……”吃飽后,有人開始動腦筋了,“它們玩累的同時也玩餓了,萬一到時又要吃的怎么辦?”
“就是,據(jù)說最早有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它們就是在路上撿吃的……唉,你說,路上怎么會有吃的呢?”
人群中開始小聲議論起來,看來那“天池水”效果還不錯。
真的是望穿秋水,按理說,時間已經(jīng)差不多了,孫泥克朝著界外的森林偷瞄了好多眼,還得提防那幾個老頭兒和丁蟻他們。
趁大家都在議論紛紛的時候,孫泥克又把雅的人數(shù)清點了一遍。
劉矣辛和王柏塬都不在。
不知是不是孫泥克東張西望得有些明顯,大姑父和大叔父竟朝著他這邊走來。
孫泥克趕緊假裝沒看著,一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樣子盯住那些興致逐漸減弱的劫月。
身后不停有人跟兩個老頭打著招呼,聽聲音,已經(jīng)離自己很近了,孫泥克腦子里飛快思考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合情合理地讓開。
千萬不能和他們搭上話,更不能讓他們站到自己邊上。
剛才對付劫月都沒有這么緊張。
他仿佛感覺到他們中某人的手就要搭到自己肩上。直接走開,不要理由,假裝不知道他們過來,自己只是恰巧要換個位置觀察……孫泥克一陣竊喜,為自己那么年輕就能輕輕松松上演“虛偽的把戲”而自豪。
小孫——
孫泥克的腳尖剛離地,就聽大姑父喊道。
繼續(xù),假裝自己沒聽見。孫泥克暗示自己,所以真的埋頭邁步。
小孫——
又傳來一聲,聽聲音,已經(jīng)到了自己剛才站的位置。孫泥克強行摁住自己聽見聲音就想應答的臭毛病,繼續(xù)邁步,甚至加大了步伐。
“孫泥克,大姑父叫你!”
“我*!”
孫泥克真想上去撕爛那哥們的嘴,如此“熱心腸”!好了,現(xiàn)在還怎么裝?孫泥克在轉身前換上了甜蜜蜜的笑容,心中卻為下一步怎么脫身而發(fā)愁。
“快看!”
就在這時,人群中有人高呼起來,且不止一人,但也是為數(shù)不多。
孫泥克一喜:救星來了!
不用提示,他都能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他朝剛才已經(jīng)望了無數(shù)遍的地方看去。
其實很難真的看到什么,只有他這種有預期的人才能連蒙帶猜看到在密林中段的位置隱約有像風箏一樣的東西。
“什么都沒有?。俊比巳褐性俅蜗破鸩?,有人驚呼他看到了,有人叫嚷著看不見,有人在指點別人的眼睛,有人在抱怨是不是自己的眼神不太好。
“你看見了倒是說那是什么呀?”有人指導著指導著不耐煩了,被指導的人覺得眼睛和智商都被侮辱了,于是互相不滿起來。
“說就說……”
理直氣壯,但真要說,又沒有底氣。那真的是隱隱約約,若隱若現(xiàn),畢竟又沒有飄在天空,浮在密林上一般,看花眼了也不好說。
“你倒是說??!”那個女人的聲音可比身手更有威懾力。
“好像是風箏!”被問的人十分沒有底氣。
就是風箏。孫泥克暗自冷笑。
也不知為何,那并不肯定又的確存在的東西,不僅在人群中引起一片騷亂,那些玩得已然盡興的劫月們也變得安靜下來。
有大的劫月不斷飛起來低低地盤旋著,然后又落下,小的那些仿佛被這樣的氣氛感染了,不安地在大的劫月身旁發(fā)出“滴滴嘟嘟”或是“噗”的聲音。
“嗨!”正當人獸都零零散散地一片各吹各打時,孫泥克突然從腰間取出小喇叭喊道:“嗨,你們家被打劫啦!”
眾人都驚訝地看著這孩子,要不是習慣了他這一段時間來的荒唐作為,定要可憐他那么年輕就腦殘了,竟然跟一群畜生喊話。
那些劫月聽沒聽懂,倒是不知道,但是一片亂七八糟的聲音里突然鉆出一個清澈響亮的,那些劫月和人一樣,有那么一瞬,全都詫異地朝他這邊看過來。
發(fā)現(xiàn)這喊話的人竟是孫泥克后,人們又投入到之前各自的話題里去。
但是劫月不一樣,有幾只大的劫月突然再次飛起來并朝著林子上空而去,其余劫月依然在原地,沒有那么安靜,但也沒有即將對人發(fā)動攻擊的跡象。
劫月的這一舉動立即把大家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因為這至少說明界外中段密林上懸浮著的東西已經(jīng)引起了劫月的注意。
繼續(xù)打的可能性不是沒有,而且那可能會是突然就發(fā)生的事情。
不一會兒,出去的那幾只劫月回來了,但并未歸隊,它們就在界內界外的分界處小幅度盤旋。
沒人知道這時候有什么事情正在發(fā)生,但頂多三十秒的時間后,所有劫月幾乎先先后后爪子一撐地,翅膀一撲,正午明亮的太陽下立即出現(xiàn)了一片移動的陰影。
沒人看見它們是怎么來的,但它們離去的場面氣勢恢宏、鋪天蓋地,令人瞠目結舌!
或許成群結隊翱翔是美好的,所有人這時候應該都是羨慕它們的,雖然不知道它們?yōu)槭裁赐蝗蛔叩眠@么徹底。
對呀,為什么?
孫泥克小喇叭里喊的話,那是什么意思?目送完劫月,又各自觸景生情一番后,人們終于正經(jīng)地想到了這個問題。
可是大家排除完身邊的每一個人后,竟發(fā)現(xiàn)孫泥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