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曩拓

80黃底黑花防曬衫

曩拓 看盡長安花 11667 2023-04-11 21:10:24

  知道那姑娘的名字及上班的地方,劉矣辛親自出馬,以快遞送了幾次無人簽收、電話也打不通為由,很快去證實了所有信息的可靠度。

  姑娘在同事們口中被稱作奇葩,聽說進公司的時候還是個活潑陽光的小姑娘,可是很快就被邊緣化,別說朋友了,就是連熟一點互相訴苦的人都沒有。甚至有同事,你跟他說她的名字,想半天腦中的信息顯示查無此人,提那個天天被老板罵的,他們才“噢!”的一聲,感嘆她隱忍臉皮厚,也或者同情她可憐,每一天在別人看來都是她在公司的最后一天,天天活潑朝氣地來垂頭喪氣地走,還說這點是真讓人感動的。

  劉矣辛去過姑娘在公司員工花名冊上留的地址,住的卻不是她,也或許她重新租過房子。

  她在短時間內同時用了各種手段,最后通過房產中介的租房信息,查到了姑娘住的地方,在門口與鄢蟄遇見,不敢太大張旗鼓,兩人假扮夫妻,劉矣辛則是姑娘的同事,想跟她租同樣的房子,還想省中介費,所以直接來小區(qū)打聽。

  老舊到再進一步就可以列為改造對象的小區(qū),很容易就跟門衛(wèi)攀談上。門衛(wèi)知道這小姑娘,因為她總是半夜三更回來,說小姑娘見誰都笑瞇瞇的,小區(qū)老年人居多,她這樣的小姑娘逗人喜歡,三天兩頭也給他塞包煙什么的,所以印象深刻。

  劉矣辛假裝給姑娘打電話,說好多天沒見她上班去,到都到這里了,就順便去看看她,門衛(wèi)自然接話題說別打了,她不在家,好多天沒見著她了。

  劉矣辛是個風風火火的人,一刻都不耽擱,從小區(qū)離開就給雅的人打電話說撤了,她都沒回療養(yǎng)院,讓田柒合他們半路載她。

  鄢蟄決定第二天離開。

  回到療養(yǎng)院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低落到極點的情緒夾帶著連日的疲憊,鄢蟄的落寞旁人不懂,簡單跟大家說清楚他這一天的收獲,四人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他起身回自己房間。

  他需要休息,大家都懷念那晚穿著粉色禮服,深V露著胸大肌與腹肌的風騷性感鄢蟄,那樣的氣氛放蕩不壓抑。

  暮色蒼茫,尤洋洋敲了鄢蟄的門,門沒鎖也沒人應答,尤洋洋推開門,房內漆黑一片,滿屋子能將人嗆暈的煙味,所有窗簾拉得死死的,唯一的光亮就是鄢蟄指尖煙上的那點紅色火星。

  他倚著床楞坐在地上,單手支在一個膝蓋上,身旁煙霧繚繞。

  沒有開燈,沒有幫他拉開窗簾,尤洋洋挨著他坐下,跟他一樣,把一支手支在膝蓋上。

  尤洋洋不抽煙,卻猛烈地吸著二手煙。

  “你餓了嗎,蟄蟄?”當鄢蟄點上下一支煙的時候,尤洋洋開口問道。

  鄢蟄送到唇邊的煙頓了一下,多少年了?這句話已經過去多少年了?

  “不餓。”

  “你有想回去的時光嗎?”

  鄢蟄扭頭看著尤洋洋,他的眼光頹然暗下去,他在黑暗中惶然摸索,找到尤洋洋眼中那一絲微光,“什么樣的時光是令人想要的回去的呢?”

  尤洋洋愣住了,半晌。

  “蟄蟄,我總是愚笨又一根筋。十幾二十年,我們都這樣挨著坐著,卻還是不懂你在想什么。”

  鄢蟄咧嘴一笑,“今晚你做的飯?”

  “是呀,嫌棄療養(yǎng)院的飯菜不合胃口?!焙诎抵校苈牭接妊笱蠛呛堑拈_心聲。

  “有湯?”

  “雪梨燉乳鴿,加了川貝。”

  “來一碗。”

  “在小爐子上煟著,隨時可以喝?!?p>  第二日。陰天。中午。

  “小孫還沒下來嗎?”經過一個晚上的休整,鄢蟄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多了。

  “他說已經約好了,一到C市立馬就要回母校請研究生的學姐吃飯,得好好刷個牙?!睏钜喑靠钢新冒鰜怼?p>  “不是請吃飯么,刷什么牙?”尤洋洋皺著眉頭從車上下來,本以為馬上就要發(fā)車了。

  “哎喲,你有沒有點想象力,上車去!”尤洋洋下車后身體都還沒舒展開呢,背對著車門邊的座位,被楊梅兩把就又推搡回去。

  真是個勁兒大的女人,她一貫如此,不過尤洋洋喜歡。鄢蟄暗自笑了起來。

  又是好一會兒過去。大家都等著急了,司機師傅更是催得厲害,不下來就算了,電話還一直在通話中。鄢蟄決心親自上去接他。

  不料,剛走兩步,孫泥克舉著電話著急忙慌地下來了。

  “確實是精心打扮過了哈!”看著充滿朝氣與活力的年輕人,尤洋洋羨慕地伏在車窗口感嘆道。

  “的確,從頭到腳都暗藏心機,特別像是去給前女友當伴郎。”車的一面就只有兩個窗口,副駕駛上有尤洋洋,副駕駛后面的座位上有楊亦晨,前者褒,后者貶,贊美之詞卻都發(fā)自肺腑,形式沒那么重要。

  “嘿嘿,小伙子這毒舌!”尤洋洋看著右手邊同種姿勢伏在車窗口的楊亦晨,“深得我心?。 ?p>  “男人評價男人的相貌,唯憑己心,除了自己,其他的都是外來物種丑八卦,膽敢作妖,就把他踩成真的妖!”

  “思維別致,觀念獨到?!庇妊笱笳f著,還豎起了兩個大拇指。

  熱衷于自我欺騙與催眠,且難以自拔,分明兩人羨慕得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孫泥克和鄢蟄站在那里講半天話沒過來,以為盼來了希望,卻還是接著煎熬。

  好久,鄢蟄才轉身朝著這邊走來,車窗口早就等不及了的二人趕緊察言觀色。

  “腳步明顯外八,步伐大但不急促,八成不走了?!庇妊笱笳f完,“唉”了一大聲。

  “臉頰有意收斂卻忍不住向外暴,看來他欣喜但又不好意思發(fā)狂??!”楊亦晨說道。

  “分明是陰天,卻還裝作陽光刺眼的做作表情,呵呵,有好消息要宣布??!”尤洋洋沖楊亦晨說道。

  “下車吧!”在鄢蟄開口前,兩人對著對方異口同聲。

  孫泥克給大家?guī)砹撕孟ⅲ宏愂|黃回來了。

  孫泥克說他剛要出門,那天那個打掃衛(wèi)生的大爺就來電話了,說是大清早的陳蕓黃公司來了警察。

  警察是陳蕓黃公司報警叫來的。一個外地小姑娘在公司加班,接著失蹤了二十來天,聯(lián)系不上,家庭住址換了卻沒及時更改,加之平時她就老被訓被罵,公司領導心虛,擔心她要是出點什么事,說不清楚,就報了警。

  警察到公司了解情況后,讓公司領導再次撥打小姑娘電話試試,沒想到當場撥通了,陳蕓黃本人接的。

  這就尷尬了!

  領導連同人事部門再三解釋保證,還請其他員工作證,這才讓警察叔叔相信他們真的不是惡作劇、妨礙公務、逗人民警察玩。

  警察走后,公司領導趕緊親自給陳蕓黃打電話跟她說要全員漲工資了,讓她趕緊回來。

  “所以陳蕓黃今天要去上班?”鄢蟄轉述,孫泥克補充,老頭電話里說的被講個差不多后,尤洋洋問道。

  “老大爺說,當時他在那一層打掃衛(wèi)生,聽陳蕓黃公司的人講小姑娘說現(xiàn)在她還不在Y市,明天才去公司。”

  “劉矣辛裝作送快遞的去他們公司的時候,在墻上張貼的職工欄偷偷拍了陳蕓黃的照片,她不喜歡欠人情,所以把照片分享給了我。明天我們用大的照片,我下午出去搞定。”鄢蟄省略了許多步驟,直接跳到明天的行動,大家都樂于接受,沒人愿意事情半途而廢。

  “蟄哥,我已經約好了!”孫泥克瞅著自己一身裝備,十分不甘心。

  “改個時間去,下次我給你介紹個專做造型的?!?p>  “……”

  “為你和你的研究生學姐都做,算是對她的補償。”

  “那我試著跟她說說看?”孫泥克還是心心念念想要去。

  “沒問題的!”比起昨晚,鄢蟄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簡直不要太好。

  還是那個寫字樓間的廣場,還是那片從地鐵站起的人頭攢動,只不過這次鄢蟄給大家都配了無線藍牙迷你對講機,做工設計便于隱藏,像是普通的耳夾。

  人潮洶涌,這次有經驗得多,且那姑娘的身高身形大家通過照片已經判斷了個大致,所以基本上能夠做到穩(wěn)穩(wěn)地在人群中穿梭。

  “伙伴們,好消息”對講機中傳來楊亦晨的聲音,聽到“好消息”三個字,大家都為之一振。

  “發(fā)現(xiàn)雅的人,我這邊是元筱勤?!?p>  唉——

  “有什么好傲嬌的!”尤洋洋看了一眼剛被擠得跟自己分開的劉矣辛說道,“我跟他們老大劉校長并肩在人群里被擠來擠去?!?p>  “嘻嘻嘻!”

  對講機中傳來男人們猥瑣的笑聲。

  “并肩有什么好笑的?”一本不正經的尤洋洋立即一本正經。

  也是。

  “并肩”不好笑,“擠來擠去”才有意思。

  所有人都恢復了兩分鐘前的嚴肅認真,劉矣辛是個頗有手腕的女人,鄢蟄的消息來源或許是靠一耳朵一耳朵辛苦打聽,她可不一定。

  “聽說每周五都是這個廣場的magic day,注意安全!”有人擦肩而過時低聲跟她說道。

  其實隔著幾個人舒嬋就感覺到了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視而不見而已。

  “這是誰的聲音?”孫泥克停了一下,問道。這個聲音他知道,他只不過想確認是在誰那。

  舒嬋沒有說,不想說。那是無比反感的一個人,跟第一次在某基發(fā)生的事情無關。有些人,見第一眼你就討厭,就像有人見你第一眼就覺得你面目可憎,沒有緣由,沒有科學依據,你也知道這是不對的,但就是沒辦法。

  “那個magic day是什么?”尤洋洋打破了對講機中的沉寂。

  “現(xiàn)在深究這些來不及,隨機應變,隨時通報,相互補位?!臂诚U冷靜地安排著。

  年齡不對……性別不對……高矮不對……不是近視眼……長得有點丑……沒染過頭發(fā)……不是職場老油條的氣質……

  根本不用見一個人看一眼照片,舒嬋掃視排除,冤家路窄,目光剛從一個短頭發(fā)姑娘臉上路過,舒嬋的直覺立即告訴她下一個人又是丁蟻,明明剛才才擦肩而過,他是鬼么?

  目光直接掠過。

  不對!

  舒嬋晃過去的目光立即回來,一眼精準地定位在丁蟻的位置。丁蟻以為是看他,眼中有一絲驚喜閃現(xiàn),不過他立即就發(fā)現(xiàn)舒嬋看的方向是他沒錯,但目光的落點卻是他身后,他立即轉身。

  “我發(fā)現(xiàn)那姑娘了?!笔鎷纫话牙鹨骂I擋住臉和對講機,隔斷外面的吵鬧,說道。

  “陳蕓黃?”鄢蟄問。

  “對,廣場中心,距桐花雕像500米左右的地方。黃底黑花防曬衫,一般雪紡,很好認?!?p>  “跟著,別嚇著她?!?p>  丁蟻剛回頭,眼睛才瞟到一絲黃色,眼前就晃過一個高個子男人,還順便踩了他一腳。

  “啊對……”

  “對什么對呀,你個牛氓,別想著人多就到處亂蹭!”那高個子男人剛想道歉就被一個胸前一馬平川但自我感覺良好的女人推了第二把,旁邊的人趕緊往旁撤,沒人停下匆忙的腳步。

  這一亂,丁蟻已不知道自己本來要看的是什么,正著急,就發(fā)現(xiàn)舒嬋夾雜在那一群散開的人里,倒轉了方向隨著人群朝前走去,而她跟著的正是剛才他瞟見的一抹黃。

  丁蟻立馬跟上,并在群里語音將情況分享了出去,雅的人就在附近,王柏塬、田柒合幾乎同時趕了過來,劉矣辛慢一步。

  劉矣辛到了,尤洋洋自然也晚不到哪里去。

  一群人都朝著那個穿黃底黑花防曬衫的姑娘靠近,同時又不能驚著她,這么多人的廣場,她只要尖叫一聲,大家立馬玩完。

  舒嬋在最前面,與姑娘之間只隔了兩三個人,那黃色衣服在人群里時隱時現(xiàn),畢竟人潮涌動,但舒嬋是個高個子,后面的人跟的標準有兩個,一個是舒嬋一個就是黃顏色。

  “老大,要我抓住她嗎?”

  “……”鄢蟄沉默了一會兒,“有合適的女生與女生之間的方式把她請到僻靜處嗎?”

  “我試試。”

  舒嬋快速縮短一直保持的那三四個人的距離,穿過人群,朝著那姑娘的肩膀伸手過去。

  還差一個指甲的距離呢,手就被一只涂著鮮紅指甲油白皙修長的手截住了,舒嬋驚地一抬眼,權嶸玫瑰般的紅唇給她遞來了一個飛吻。

  正當權嶸丟開她的手,看向自己另一只手搭著的肩時,她驚得手都忘記挪開了,一個小青年看著權嶸的臉再看看自己肩上的權嶸的手,臉都紅到耳朵根了。她一側目,那黃色衣服就在這個小青年的前面呢!

  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權嶸的手立即收回,直接搭向那姑娘,姑娘剛扭頭,權嶸才剛看到那姑娘的側臉,一群人突然從四面擠了過來圍住了那姑娘,權嶸隔著人搭在那姑娘身上的手立即被擠開。

  “這不是集的人!”權嶸下意識地收回手,剛才她與那姑娘之間才隔了一排人,很快許多個人就圍過來,看似由于人多擁擠造成的不經意,但她很清楚是針對她,正前方寸步難行,很快她就偏離了剛才的位置,身邊都是些魁梧的男人,身上有種特別的味道。她回頭,早不見舒嬋的蹤影。

  “老大,好像還有第三伙人。”就在權嶸被當成那伙人的目標時,舒嬋早就敏銳地假裝一般白領,拼命地趕到前方去,企圖挨著那姑娘走。

  “第三伙?”

  “不是雅的人?!蹦切┤怂坪趿粢獾搅耸鎷?,而那姑娘似乎留意到了那些人,桐花雕像旁不再井然有序。

  “他們恐怕是通過你發(fā)現(xiàn)了陳蕓黃”,隔著幾十個人的地方,鄢蟄看到了舒嬋,以及被七八個人假造成擁擠人流裹挾著往偏離正對面寫字樓走的黃底黑花衣服。

  孫泥克他們很快跟過來,大家都在視線互相能看到的范圍內,除了舒嬋在那群人中若隱若現(xiàn)。

  舒嬋恐怕沒有外圍的人那么清楚她自己的困難處境,身邊路過的其他上班族以為兩個姑娘是遇見了流氓團體,為避免惹禍上身,紛紛避讓。

  就在隔舒嬋十幾個人的地方,幾個對面走來的人忽然和鄢蟄玩起了左右讓路不通的把戲,前進失敗還被迫倒退了幾步。

  “不好意思,帥哥!”剛不動,讓他們經過,后面有人一把抓住了他。

  “沒關系!”鄢蟄一把抓住那只手,異常粗糙,不回頭,他都知道就是剛剛故意攔路的人,現(xiàn)在也是,企圖拖點時間。

  別說這四周的寫字樓里,就是這廣場的邊邊角角,那也四處都是執(zhí)勤的安保人員,附近光是民警值勤的崗亭就有兩個,沒人敢亂動,那只手主動從鄢蟄手底下抽走。

  “舒嬋,你的位置。”這一會兒功夫,舒嬋、那群人以及姑娘都不見了。

  “桐花東北角?!闭f話的不是舒嬋,是尤洋洋。

  鄢蟄視線四周一掃,看到尤洋洋已經靠近桐花雕像,且情況也不樂觀,一小撮人正故意卷住他,擁擠推搡之間,尤洋洋腳下被絆了一下,他前面一個人又猝不及防地倒退一步,尤洋洋身體重心猛地后移,腿上本就“遇襲”,他整個人重重地往后倒去。

  身后一群人嚇作鳥獸散,尤洋洋揮舞著雙臂,什么都沒抓著,身體卻在倒的半途被人截住了。

  “叔叔,得減點兒!”只聽見吃力的聲音,張眼沒看清長相呢,一個背著雙肩包的小伙子“咻”地踩著獨輪平衡車飆出去了。

  劉矣辛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掙脫擺脫不行,干脆強行帶勢,好不容易才挨近雕像,且還是帶了那一群從始至終就粘著自己的人。

  這群人的這招對于舒嬋來講,可是真的行,被困其中,前后左右多不得半步,否則都會撞到別人身上去,偏偏那些人還都是些大漢,這對于一個小姑娘來說真是絕了。

  身處這樣的窘境,她很想動手,但知道這不行。已經好久了,她的行動軌跡完全是看那個同樣被圍的姑娘,且她要跟上她就得帶上這一大圈人同步移動,這種與人周旋的糟心事歷來她都是甘愿放棄的。

  又是一番白費力,舒嬋沒法突圍,她不想看這些壯漢,但不得不透過他們之間的縫隙去尋找那個姑娘。好在她不是個矮個子。

  剛剛才離得近些,現(xiàn)在那姑娘被那群人擁擠著離得又遠了。

  舒嬋硬著頭皮想拼一把,往那個方向的兩個壯漢之間鉆過去,不想對方忽然靠得很近,舒嬋被擠在兩人中間的雙手好不容易才抽回來。

  雙手護在胸前,她剛想從旁邊的空隙側身擠過去,另外兩邊的人忽然擠過來,大熱的早上,一堆憑空可以體察到的肉體,她實在是厭惡無比,這是一早上都在避讓的。忍無可忍,趁著四面密不透風,舒嬋指尖一并,朝著正面來的一人頸部砍去。

  如此近的距離,在舒嬋看來出手即得,但那人居然巧妙躲開了,原來還會幾下子,萬萬沒想到。憋了那么久,好不容出手了,沒有空手而歸的道理,舒嬋的手順著那人腦袋躲閃的方向而走,卻在一個完美的弧形后,轉而直擊左手邊一人的耳根,那人聞勢偏躲,但終究是慢了,舒嬋右掌砍上其肩窩處。

  唉喲——

  在舒嬋看來,雖然那個位置受創(chuàng)后會酸痛痙攣,但距離問題,她的力度遠遠不夠這樣的效果,可那人立即扶著肩大喊起來。

  立即引起周邊的一片注意,再匆忙的人都忍不住看一眼。

  “對不起對不起!”舒嬋連忙道歉:“沒看見你在我后面,手甩重了!”

  什么鬼?路人完全聽不懂,但有“對不起”三個字就明白了,熱火朝天的每一個早上,踩踩絆絆,這是每天都在發(fā)生的事情。

  “對不起”是家常便飯。這一喊帶來的松懈立即被舒嬋逮住,道歉時她瞄準了一個薄弱的地方,“大哥,打卡快遲到了,抱歉抱歉……”,她大喊著,雙手一撥往人群外跑去。

  這一喊,反而那群人不敢追跑上來??墒鎷葲]跑幾步,立即有另外的人向她擠了過來,她再次被圍得水泄不通。

  她不得不停下來,在桐花雕像旁邊,一個黃色的身影在亂糟糟的人群里忽隱忽現(xiàn),田柒合和王柏塬如同帶著兩團影子,艱難是艱難些,但已經逼近陳蕓黃。人群的另外一頭,尤洋洋和鄢蟄也聯(lián)合起來,反過來和那些人勾肩搭背,算是另類的負重前行,但也已經算是在圈子外面,即將上演的是故作不動聲色的爭奪戰(zhàn)。

  舒嬋沒在人群中找到孫泥克。她不想過去,但不得不作拼了的打算。

  雙手肘合住,從額頭至腹部護在前面,舒嬋咬緊牙關直接對準前方橫沖直撞,十分不容易,雖然不是固若金湯,但四處受堵,眼不見心不煩,什么都不管,憑感覺把力氣使在暗處,舒嬋覺得自己像是玩游戲輸了賴皮的小孩,手臂肩上都在被推被扯,腳下也在受堵,但就是不依不饒剛回去。

  轟地一下,空氣似乎變清新了,舒嬋喘了一大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辦到的,就是大臂上還有一只手抓住她,奔跑中,她咬緊了牙使出渾身氣力妄圖甩開。

  不料那廝甚是頑固,舒嬋不得不上手。

  “我我我!”那人反抓住舒嬋前去以掰指頭方式支援的手,痛得一陣大喊。

  “是你?”

  “舒姐,本事不要用在自家人身上?。 睂O泥克依然疼得齜牙咧嘴。

  前方的人群里,自己的人和集的人都依稀可見。那姑娘莫名其妙被一群人圍在陌生的氣息里,沒人動她,可外面的人不停地想要靠近,身邊的人不是擠自己就是擠別人,上班天天擠,但絕不是今天這個擠法。

  姑娘早發(fā)現(xiàn)了情況的異常,強壓著恐慌,無時無刻不在尋找逃跑的機會。忽然間,腰上被一把勒住,她還來不及查看是誰的手,幾個人已經圍上去硬是把那人的手和身體分在圈里和圈外,那人甚是執(zhí)著,死活不放手,另一邊一個只看得見耳朵的人經過一群人的脖子愣是將手伸長到姑娘肩上,硬是憑那幾個夠上去的指頭扒拉著姑娘的肩膀。

  一陣混亂,姑娘如同誤入亂葬崗的生人。

  轟——

  舒嬋和孫泥克剛趕到人群邊緣,空中就傳來一聲轟鳴,根本來不及多想,周遭四處開始落下汩汩的雨水。

  舒嬋“啊”的一聲被滋一臉的水堵在喉嚨口,雙手下意識去捂臉的同時,身邊一陣歡呼,剛才還匆匆趕去上班的人,立即圍攏過來。

  電閃雷鳴聲,尖叫聲,歡呼聲,咒罵聲……罵老板,罵生活,罵前任,罵早上出門的一切不順……

  所有聲音混雜一起,整個廣場都炸鍋了,甩包的,脫衣服的,甩高跟鞋的,亂七八糟抱團淋雨的……

  以為網上高考前夕滿樓飛舞的碎紙就算歇斯底里了,可社會人有機會集體放縱崩潰立馬就會潰不成軍。

  也有打傘避雨的理智派,舒嬋就占了這樣的便宜,一個姑娘撐傘舉到她頭頂,她才看清這不是什么雨,就是廣場上的音樂噴泉,不過浪漫的音樂都換成了轟隆隆的電閃雷鳴。

  “謝謝!”舒嬋攬了一把臉上的水,朝舉傘的人望去,立即傻了眼。

  一群人搶了半天,敢情自己撿了個漏?

  地面的噴泉眼不計其數(shù),四處噴著水,到處都是人。十五分鐘過后,噴泉說收就收,空中一道絢麗的彩虹,噴泉之前匆忙趕路、噴泉里肆意放縱的人,現(xiàn)在抹著滿臉的水花,沒有妝容,沒有裝飾的眼鏡框,四處收拾著十多分鐘前甩掉的外套領帶,鞋子包包,一臉清澈,神清氣爽。

  據說這就是這個廣場的“magic day”,這一天的早上上班時間延遲半小時,每周花樣不重復。一周七天,這一天最不孤單。

  從懵圈中回過神來的一群人,這時候才能睜大了眼四處查看,可個個都是落湯雞,哪還有什么黃底黑花的防曬衫。

  “接下來怎么辦?”放縱過后精神百倍地打卡上班,廣場變得空曠起來,大家各自擰著衣服上的水互相靠攏來,孫泥克扯著衣服上的褶子問道。

  “舒嬋不在?!臂诚U兜里掏出的煙濕噠噠的,在手心里一握,水淌得嘩嘩啦啦。

  “嗯?”

  孫泥克以為自己聽錯了,抬眼一望,集現(xiàn)在剩下的人剛好是一只手的數(shù)量,根本不用勞神數(shù)。

  放眼整個廣場,零零落落的人群里的確沒有舒嬋。

  “慌什么!”孫泥克剛拔腿要走,劉矣辛過來了,脫下來的外套像剛從水里撈出來,此處再沒誰擰衣服霸氣得過她了,“你著急忙荒的樣子像是一個怕被拋棄的小媳婦兒!”

  “嘖、嘶……”孫泥克收住腿,回頭看著她,想說“我沒有!”,可又不知道怎樣為這三個字辯解。

  鄢蟄搔著頭發(fā),對準了太陽,好似要借這太陽光來曬曬,眼睛卻一直在劉矣辛臉上。

  “這噴泉水一澆,女生們的衣服都濕透了,你們這邊盡是一群老男人,大概率是換衣服去了。不信,看我們那邊……”劉矣辛一指雅那幾個人的方向,果然權嶸和元筱勤都不在。

  “什么老男人,我才……”

  “你呢?”楊亦晨不服氣的聲音被尤洋洋打斷。

  “我時常彪悍得像頭牛,不介意?!眲⒁有琳f著使勁抖開手中擰干的衣服,重新穿了上去。

  “找你談事兒的,鄢老板?!?p>  聽說是來談事的,鄢蟄下意識摸了一下裝煙的口袋,手頓了一下,就勢搭在了口袋上。

  “我們分兩批人,一批去陳蕓黃家,一批趁現(xiàn)在大家都濕著,去公司吧!”

  “你們有四個人,我們也有四個,各自行動自己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尤洋洋看了一眼鄢蟄說道。

  “成交!”鄢蟄沒管尤洋洋的話,直接答應了劉矣辛。

  “那我過去安排我的人。”劉矣辛一笑轉身走了,“對了,鄢老板”,沒走幾步劉矣辛停住了,回頭開玩笑似地跟鄢蟄說道:“今天那群數(shù)量眾多的人,你了解嗎?”

  “不了解?!?p>  “好的?!眲⒁有粮纱嗟卮鹜?,轉身就走,毫不拖沓。

  “剛才廣場上的事,這些上班的人當中敏感的一定會有所察覺,一但被八卦開,對我們毫無益處,一起行動,減少些接觸和注意,減少別人的浮想聯(lián)翩?!眲⒁有磷吆?,鄢蟄才重點跟尤洋洋解釋道。

  在遠離寫字樓的商貿中心,熱鬧非凡,有A、B、C、D、E座的高檔消費區(qū),也有熙熙攘攘背街小巷的地攤、小門面區(qū)。

  四樓一家搞批發(fā)零售的小門面里,簡易試衣間的布簾子一晃,舒嬋換了一身上寬下也寬的衣服出來。鏡子里匆忙一照,這一身實在是不利于接下來要做的事,但是手機泡水了。

  一把零零碎碎滴著水的錢大到五十小到五毛,老板有些嫌棄,舒嬋沒管這些,伸出腦袋左右一探,路兩頭都有人。

  黃底黑花的防曬衫往身上一套,舒嬋雙手齊上陣,利落地取下身邊掛衣服模特身上僅剩的口罩和帽子。

  “老板,說好了的,我取走了哈!”

  “嘿……”老板剛追出來,舒嬋已經猴子一般順著她門前的宣傳標語豎幅布,坐滑梯一般絲滑順暢地往一樓去了。

  “嗨!”

  樓道上的人從兩頭飛奔過來,但舒嬋已經下去,沒辦法,只能沖一樓的人喊道。

  一樓也在一家家店逐個尋找的人立即集攏過來,眼看守株待兔成功,舒嬋卻像泥鰍一般在二樓的地方腿一勾,整個人蕩到二樓去了,在放開布之前,舒嬋朝樓上看了一眼。

  口罩、帽子,她包裹得實在太嚴實,可黃底黑花為證,四樓的人立即分從兩頭朝樓下追來。

  有帽子和口罩加持,舒嬋行動起來大膽許多,有意穿梭于人群中,又時不時拋個背影給后面的人。

  就是很奇怪,一身干燥舒適的衣服,算不得好看,論衣服本身還有點土氣,這就足夠讓舒嬋靜下心來好好跟這群人周旋。

  在星辰大廈購物中心門口的時候,舒嬋特意去免費品嘗了促銷的解暑飲料,身上實在沒錢買水了,順便耽擱點時間給后面追的人。

  這一帶她不熟,要找個合適的地方,就得登高望遠。在大廈頂樓透過落地玻璃窗,她很快鎖定了一條正封閉施工的小街,只有那條街幾乎沒人。

  下到大廈中部的休閑區(qū),舒嬋趴在欄桿上朝下望去,那群四組分頭行動的人沒找到舒嬋,但十分有緣地于四通八達的大廈中穿過萬人又聚到了一起。

  從他們的交流中舒嬋找出了領頭的人,知道他們執(zhí)著但也怕真的跟丟,舒嬋把帽檐拉低,口罩四周抻開,朝樓下跑去。

  趕在那群人商量好新的對策前,在他們眼前一晃,假裝跑錯,立即發(fā)現(xiàn),拔腿就混入人潮,那群人立即從四周包抄過來。

  有兩路人分別從兩頭堵過來,另外兩路合為一路從側面寬闊處假裝閑逛的人橫著朝舒嬋所在的地方縮小活動范圍。

  唯獨左手邊的店鋪可暫且一避,舒嬋不得不承認,這次有點欠謹慎,縱然并不畏懼真的被逮住,但畢竟計劃中不是那樣的。

  所有店鋪中她選擇了一家內衣店,進門就取了一套內衣,目光很快找到試衣間,根本不回頭去管那些人有沒有跟進來,沖著試衣間就去。

  “哎哎,哎,美女!”內衣店店員趕緊叫住舒嬋,“美女,那不適合你!”

  舒嬋一心想著外面的人,根本沒留意人家在叫她,所以那個女店員只好上手拉她。

  “這個……”店員有意無意瞟了一眼舒嬋上半身,再看著舒嬋手中的內衣:“不適合你,我給你找一款。”

  怎么不適合了,我也不平!舒嬋任性地躲了一下店員伸過來的手。

  “這款是哺乳內衣?!钡陠T試探地看著舒嬋的眼睛。

  舒嬋低頭一看款式,好像是有些特別,這才臉一下子燒到耳根,“噢噢,沒留意!”

  “這邊是最新款,尺寸都有……”店員立即引路給舒嬋介紹起來,舒嬋一看門口,那幾個人沒有進來,同時她驚喜地發(fā)現(xiàn)這家店西南角上還有道小的側門。

  “這個夢幻粉獨獨這個款式有,正適合你這樣少女感十足……”店員說著說著覺得眼前不對,一抬眼,哪還有舒嬋的影子。

  舒嬋從側門出來后,這一片區(qū)域正是兒童區(qū),家長們都坐在休閑椅上遠遠注視著四處撒野的孩子。她目光轉一圈,剛要收回,正好和一堆人的目光撞在一起,且其中就有領頭的那位。

  很好,大費周折,為的就是他!

  計劃方案與小街有關,訂的倉促,復雜了些,現(xiàn)在可以換了。

  那群人發(fā)現(xiàn)她,立馬就要追過來。她趕緊伸出一只手,手掌對著那群人做出制止的手勢,她從包里摸出一支馬克筆,雖然里面全是水,好在還能用,身邊掃一圈,也沒有可以寫字的地方。

  最后她目光落在身上那件黃底黑花的防曬衫上,脫下并平鋪在一張桌子上,幾大筆成字。收起筆,她才招手讓那些人過來。

  那些人前進的同時她后退,直至他們到桌邊,她與他們維持一定的距離站定。

  防曬衫上寫著:“單獨一見”。

  為首的那位疑問地看著舒嬋朝自己指了一下,舒嬋點了點頭。

  爬上天橋,舒嬋目光往身后瞟了一眼,那人不遠不近地跟著,下了天橋就是她選定的那條路了,路口擺著“前方施工,此路不通”的牌子。

  據說這條街上有一座寺廟,所以偶爾還是有去燒早香回來的香客路過。

  “你不是陳蕓黃?”街旁一個狹窄的通道里,舒嬋和那人之間大約有兩米之間的距離。

  “你要找的不一定是陳蕓黃。”舒嬋答道。

  大約一個小時前,眾人在噴泉制造的暴雨中崩潰,舒嬋跟那個姑娘耳語幾句后,姑娘把黃底黑花的防曬衫脫給了舒嬋,舒嬋立即穿上。

  這一個小時再往前五分鐘,當“暴雨”起的時候,孫泥克側身一轉罩住舒嬋,妄想去擋那擋不住的“雨水”,他和她之間的距離不超過20公分,“我想查查那群突然出現(xiàn)的人!”

  “你希望我去?”

  “注意安全!”

  “可以?!?p>  “所以你認為我要找的是你?”舒嬋的口罩拉得更嚴實,帽檐也壓得更低,她獨腳撐在地上,屁股坐在蹬在墻上的那只腳上,背靠著墻,她不愿意別人看她,自己自然也不去看別人。那人心里踏實了不少。

  “我可能不擅長于與人打交道,估計你也是?!笔鎷鹊脑?,那人沉默了,不置可否。

  是一老實人。

  舒嬋早就打好腹稿準備一口說完的話頓了一下,她不知道那一瞬她在想什么,“一問一答吧,你先我先?隨你。”

  “你憑什么覺得我會說實話,又憑什么讓我覺得你可靠?”

  舒嬋沒有立即回答,她慢慢扭頭看著那人,那人有持續(xù)的不安,這對于他這樣體魄的中年男人來說有些與之不匹配的笨拙。

  “我這個位置的視線只能看到你的膝蓋以下。”

  這句話很好用,那人立即恢復理智判斷,舒嬋的口罩和帽檐位置,讓她整張臉連肉色都沒有一絲露在外面的,這讓人質疑她是否看得見走路。

  “這些……”舒嬋舉著手指在頭頂畫了一個圈,“八成是友善的,你在我的八成內,因為我囫圇知道你們的故事。我在你的八成內,因為你跟蹤了我們那么久?!?p>  舒嬋說完回正頭,后腦勺靠在墻上,整個人的八成都交給了墻,另外兩成在支在地上那只腳上,休息或應變,都足夠了。

  那人的反應似乎也不慢,同款姿勢靠著墻,他一臉漠然,像是想起與舒嬋的話相關的事情。

  一支煙的時間。

  這個時間里他像是把自己翻修了一遍,丈量、砸墻、開窗一樣沒少。兩米開外閉目養(yǎng)神的舒嬋,隔著一百多斤的肉聽到隱藏其中的脆弱。

  “今天的陳蕓黃,你們找到了嗎?”他終于想明白了。

  “沒有,那其中有另外一件復雜的事情,但絕不可能在那個廣場找到她?!?p>  “找到陳蕓黃就能找到曩拓?”

  “誰也不知道?!闭f著,舒嬋嘆了一口氣,“我甚至不知道曩拓是否真的存在?!?p>  “可你們還是寧信其有?!蹦腥顺聊艘粫汉笳f道。

  換作舒嬋沉默了,他說得對??墒怯行┦虑橐婚_始是因為前面是坑側面也是坑,選個承受得起的,后來事情卻發(fā)展成了不是坑不坑的問題,所以這世間有“人情世故”一說。

  “為一件不確定的事情,你們會喪心病狂嗎?”

  這!

  這,問得也太耿直了。

  舒嬋想過他開口會直接問的若干問題,畢竟她和孫泥克已經猜過他們的身份,之前他們就是那樣直接的,從不拐彎抹角。

  “你指的喪心病狂是?”明明看不見對方的表情,舒嬋還是轉過頭來看著他。

  明明知道舒嬋看不見他的臉,可骨子里的自卑還是讓他渾身不自在,他大概忘了面前的小姑娘吃的米還沒他吃的鹽多。

  “殺人放火!”他語氣里滿是鼓足的勁兒,仿佛說這樣的話需要莫大的勇氣。

  這真是駭人聽聞!

  他那樣的語氣說這樣的話,分明不是胡謅或是找茬抑或是指責,只是在確認。

  舒嬋靠在墻上的身體起來了一大半,她控制住自己的震驚,“當然不會!”她很少用的強調語氣,“或許我們年輕,做事荒唐些,但還不至于沒有道德底線,更不可能膽大包天!”

  舒嬋還在看著他,但他靠回去了。他仰頭望著天,一臉無可奈何。

  “你問我吧?!彼f道。

  舒嬋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問他些什么,她有些磕巴,干脆靠回墻上去。

  “你為什么會這么問?!?p>  那人似乎預料到了舒嬋會問這樣的問題,不假思索,“你們收到的那張照片是我拍的?!?p>  舒嬋完全蹬直了身體。

  “你既然拍到了,那你肯定知道兩個窗戶邊的人是誰!”

  “問下一個問題吧?!?p>  “是程度和王柏塬?”舒嬋不管,繼續(xù)追問。那天在療養(yǎng)院,靠那個大致的輪廓,舒嬋已經能判斷上面是誰,可偏偏畫和照片都在關鍵的時候丟失了。她不敢亂說,即便是跟孫泥克。

  對方沒有回答。

  “照片也是你寄到我家的?”舒嬋覺得有可能,因為他一直跟蹤他們。

  “如果沒有其他問題,我要走了。”對方抽出一支煙,卻沒有立即點燃。

  罷了,他要是不想說,打死也不會說。他們是這種人,舒嬋懂。

  “有什么是我可以幫你們的?”這個問題問出口,舒嬋覺得表達得有些別扭,但她沒發(fā)現(xiàn)真正別扭的不是言語。

  她可是個怕麻煩的人啊!

  同情產生的力量,該用什么計量單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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