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表弟……”李夕楨說道。
“嗯”,他才說完半句,吃飽了的孫泥克和舒嬋就異口同聲,有意逗他。
“我姑父和姑母嫌他意志力差、自理能力差……”
“嗯”
“所以給他報名參加了一個戶外生存挑戰(zhàn)活動……”
“嗯”
李夕楨喝了一口豆?jié){,不再言語。
“老李?”孫泥克從對面趴過身體。
李夕楨開始刷手機。
“老李,我們錯了,老李!”孫泥克湊得更近了。
李夕楨把手機從眼前移開。
“你繼續(xù),老李,我們好好聽,絕不插嘴。”孫泥克嘿嘿笑道。
舒嬋贊同地連連點頭。
“他們?nèi)サ拇笊诫x村莊很遠,期間吃喝睡都就地解決,最后一天他們收拾行裝并沿著平時的活動軌跡清理遺漏的垃圾時,他和同組的兩個學(xué)生將一塊留在地面上的布料當成了垃圾,可是最終發(fā)現(xiàn)這塊布料是衣服,一具尸體上的衣服。”
“你表弟他們清理到尸體了!”孫泥克故意一驚一乍。
“小孩兒肯定被嚇慘了!”舒嬋配合著孫泥克,也不知為什么以前李夕楨離他們遠遠的,仿佛他們是毒品,現(xiàn)在愿意搭理他們了,他們心底就癢癢的,不逗逗他,老是不好受。
李夕楨瞅了兩人一眼,只差說兩人無聊了,于是干脆精簡了某些過程,“那具尸體肚皮上有疤。”
“什么?”孫泥克驚呼,舒嬋也坐直了身體。
“男性,四十來歲,因為衣服被小孩們刨的時候撕壞了,所以尸體被挖出來的時候我表弟看見了他肚皮上的疤?!?p> “你說那里離有人居住的地方很遠?!?p> “是的?!?p> “這么用心良苦地拋尸,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這人夠倒霉的啊!”孫泥克說道。
“被殺的是個什么人?”舒嬋問道。
“聽說至今沒有確認身份,不過……”李夕楨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說。
“不過什么?”孫泥克追問。
“因為小孩們親自發(fā)現(xiàn)了尸體,難免會對這件事多些關(guān)注,所以我表弟知道的信息也是不知道輾轉(zhuǎn)了多少個人,不敢保證真實性?!?p> 孫泥克身體前傾,湊近了耳朵,聽了半天,居然是一堆廢話,他臉上立即做了個夸張的失望表情。
唉——
李夕楨嘆了一大口氣,“記得那個整容醫(yī)生被殺的新聞嗎?”
舒嬋和孫泥克趕緊點頭,他這節(jié)奏太拖沓了,又愛賣關(guān)子,兩人只好節(jié)省自己這邊的步驟。
“這個人生前去過那個醫(yī)院,據(jù)說要求祛除肚皮上的疤?!崩钕E慢悠悠地說道。
“被殺的其中一個整形醫(yī)生就是他當時的主治醫(yī)生?”孫泥克實在是配合不了李夕楨的“慢”。
“是?!?p> “可是后來這個人卻消失了?”
“據(jù)整形醫(yī)院的人回憶是這么回事。”李夕楨答。
“他消失之后整形醫(yī)生案才發(fā)生的?”
“兩件事之間隔了有一段時間。”李夕楨再答。
“能知道那個人的死亡時間嗎?”孫泥克想了想又問道。
“這就是我昨天約你們的原因”,鋪墊半天,說到正題上了,李夕楨雙手撲在桌子上,湊近了腦袋小聲說道:“Y市,你設(shè)計讓大家去廣場上找陳蕓黃試探鄢蟄之后,你們當中有人長時間離開過Y市嗎?”
“這可不好說!”孫泥克也湊近了,三個腦袋湊在一張桌子上,且其中還有李夕楨,這樣的場景實在不太好想象,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話題有些扣人心弦,就是舒嬋和孫泥克也不敢相信。
“我被劉矣蘭扣了三天,回來的時候正好說是要等鄢蟄?!笔鎷日f道。
“別人也不好說”,孫泥克有些苦惱地說道,“那幾天屬于放松時間,大家都在到處亂跑,我也是,只不過沒離開Y市而已?!?p> “而且有時候殺人不一定得親自動手”,舒嬋這話然讓兩個男生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怎么了?”舒嬋沒覺得自己的話唐突,“難道不可以嗎?”
“我本來還想說你們當中唯一沒有嫌疑的就是你了,因為你正在被別人‘監(jiān)禁’,現(xiàn)在看來……”李夕楨搖著頭。
“其實如果是我,殺人這件事我得親自動手,要不然我還得殺替我殺人的人!”
這話,不禁讓李夕楨和舒嬋聽得毛骨悚然,就連從過道上路過的服務(wù)員都一臉受驚的樣子,多看了一眼孫泥克。
“怎么了?”孫泥克看著兩人,“會寢食難安的!”
嗯,是的。
李夕楨和舒嬋低頭笑。
“多個猜想而已,也不是這一群人就是目標?!崩钕E搖搖杯子,喝完最后一口豆?jié){。
“能弄到那個人的照片嗎?”孫泥克突然想起什么,問道。
“你是說……”
“噓!”
舒嬋想說是不是圣女果,但是孫泥克環(huán)顧四周阻止了她,不過三人都懂了。曾經(jīng)劉矣辛也提到過整形醫(yī)生和有人想要祛除肚皮上的疤痕一事。
“不可能!”跳過舒嬋的話,李夕楨語氣很肯定,“你說的這個我想過了?!?p> “那么這個就只能先放一放了,得等一個時機”孫泥克頭疼地思考著。
“得期待人參果的出現(xiàn)”,舒嬋替孫泥克把話說完。
“是呀”,孫泥克的語氣不太好,百分之八九十人參果會給他們帶來一個肯定的答案,但這卻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人參果對他們長時間的跟蹤并非空穴來風(fēng),那么他們一開始就做的選擇意義到底是什么呢?保護身邊重要的人么?
也或許這所有的一切就是一個圈套?從幾時起落入圈套中的呢?劉矣辛否認當初做過用他們家人來威脅他們的事情,可信嗎?如果可信,那么鄢蟄在撒謊?為什么呢?因為曩拓?
那個看似一直為局外人的劉矣蘭和劉漪五呢?既然選擇置身事外,為什么又屢屢拋出些餌,還采用不明著但又不掩飾的方式?他們的目的是什么?也是曩拓嗎?他們是好人嗎?不簡單以好壞來看一個人,但至少需要判斷人品吧!
窗外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三人都陷入了不打擾的沉思,其實思考的問題又都大同小異。
“戶外活動?”舒嬋突然喃喃自語,然后目光盯向李夕楨。
“怎么了?”李夕楨被她盯得有些不自然。
“今天是星期幾???”她突然問道。
李夕楨摁亮手機,“星期三”。
“哦,周五晚上是L大的校慶,也是我們那個短片的首次公映。”孫泥克以為舒嬋問時間的目的是這個。
“有興趣一起去一趟L大嗎?”舒嬋做某件事的興致一但上來,就滿眼都是星光。
“大姐,我們倒是沒問題,可是你穿的是拖鞋!”孫泥克看了一眼桌子底下舒嬋的腳。
“怕什么,隔壁就是鞋店”,此時的舒嬋滿心“萬水千山縱橫”,一雙鞋算什么,“不過先借我點錢?!?p> “不借”,孫泥克果斷拒絕。
“老李!”舒嬋轉(zhuǎn)向李夕楨。
“十秒鐘前我上網(wǎng)查了一下黃歷,今日不宜花錢!”李夕楨把手機豎到舒嬋眼前,果然,網(wǎng)上真是這么說的,有圖有字。
“下午還,請喝一瓶可樂!”舒嬋手掐腰。
“一周!”孫泥克立馬加價。
“三瓶!”舒嬋立即還價。
“成交!”孫泥克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一掌定音。
“唉!”李夕楨邊起身邊搖頭,“老孫,你這樣是找不到媳婦兒的!”
“我缺么?”孫泥克跟在后面。
“不缺,就是都跟著上海皮革廠的老板跑了!”
“多損啦!”舒嬋跟在后面噗哧一聲添油加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