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夜之生物
打完了人的萊斯利一時安穩(wěn)了許多,心中的那股懼怕感逐漸消弭,有些輕車熟路的向康納斯的住址走去,目光忽然盯緊了高大的城墻邊緣
撓了撓頭,他總感覺那里好像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但他也看不清,只道是感覺出了錯,隨后便一路手持著火把無聲的走著。
花費了四十余分鐘的時間回到了康納斯偵探所所在的六層高樓,然而還沒有走進過道,樓下的一些蹤跡便被他所察覺。
紅黑色的血液滴落在樓內的走道上,除此之外還有著好幾雙不同新鮮的革靴濕泥腳印,萊斯利一時戒備打量,順著樓梯一路向上,血液并沒有消失。
不妙的預感涌入心頭,他只能快步向上跑去。
從一樓到三樓不過數十米的距離,而他快步到了三樓后所看到的,卻是康納斯那封閉的門被打開,兩個雙手環(huán)抱,劍在懷里的壯漢被他的火把照的顯形,屋內燭火閃亮,還能看到其他幾個從未認識的人,以及滿頭是血的康納斯。
縱然是萊斯利,在遇到這一畫面后也是一時悚懼,而后干脆的抽出腰間上的利刃,對準了兩個壯漢。
壯漢也本能的抽劍相對,其中一位更是大聲呼喚,引來了里面三位的注意力,再不多言。
開干!
兩分鐘后。
捂著擦了一刀的小臂,一言不發(fā)的拍醒了被揍的鼻青臉腫的康納斯,身后是積出血灘的五個壯漢,其中一個還被砍下了手腕,但都沒死,也有兩個識趣投降的,在照顧著自己受傷的同伴。
“什么情況?”看著還在發(fā)懵的康納斯,萊斯利趕忙發(fā)問,他身后五個壯漢聞言,既委屈又不敢說話,只能加緊捂著同伴或自己的傷口。
康納斯怔怔的看著萊斯利,又看了看門外的和自家的滲出的血。“以后偶要是呦什么得罪了李的地方,李千萬要告訴偶?!?p> 說著掙扎著站起,從抽屜里掏出了好幾瓶淡紅色的玻璃藥瓶,宛如血液一樣的粘稠液體隨著藥瓶的晃動而微微晃動。
“喝了它,嚴重的話全喝,不嚴重的話一小口?!笨导{斯說著自己喝了一瓶,臉上的淤腫在飲下藥液之后漸漸消失,萊斯利順手接過,看了眼自己被擦傷的胳膊,抿了一小口。
“他們是?”指了指身后的五個壯漢,萊斯利又問道。
“城西賊街老大辛迪的馬仔打手,我本來是去問問有沒有菲爾消息的,結果遇到了舊仇人被拿住了。”
康納斯說著看向萊斯利。
“你那邊有沒有什么收獲?”他說著給壯漢們拋了幾個藥瓶。“把它喝了然后滾開,我這兄弟是千獸人之戰(zhàn)里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跟你們這些敢打不敢殺的人不一樣,下次再遇到眼睛給我放亮一點?!?p> 他一邊說著一邊緩慢的給自己戴上了一個嵌有纏絲瑪瑙的手套,打了個響指后便看到了地上的血液統統飛起,向著盥洗室飄去。
萊斯利怔怔的看著對方這神乎其神的操作,原本還有心替他撐一撐場面的威風,此刻卻也忘記了。
不過有這本事還被打成這個鬼樣子?
震驚中他也沒聽到康納斯的問話,等到對方再問一遍后萊斯利才反應過來。
“哦,我從今年五月份開始看,查到八月底也沒看見有相似的人,他應該不是從正經渠道來的,你這是什么手段?洗地方便啊?!?p> “也就用來洗地而已?!笨导{斯苦笑了一聲?!案奶旖涛覂墒帧!?p> “你這....行?!比R斯利嘖了一聲。“你那邊也不順利是吧?要不要我陪你再去一趟?”
康納斯擦著臉上和鼻腔的鮮血,搖了搖頭?!拔疫@邊沒有什么頭緒,但我調查了你的身份,萊斯利?!?p> “所以呢?”
“你是根正苗紅的本地人,而且從這次遭遇來看,你是一個合格的搭檔,可以彌補我所缺少的東西,我們確實可以合作?!?p> “所以?”萊斯利挑起眉頭。
康納斯看著萊斯利。“偷竊走嬰兒的不是普通人,甚至可以說,不是人。”
萊斯利蹭的一下站起,目光之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對方這么一說他的腦子里滿是那黑色文件袋里記錄的各種奇異生物所制造的慘案。
“怎么說?”
“你確定要跟?”康納斯看著他這幅模樣,反而有些遲疑。“對于像我這樣只會兩手戲法的人來說,你很強,可對于那些不是人的,你也不過是空有些許武力的普通人而已。”
“你又為什么要上?”萊斯利將問題拋給了對方,后者一愣,隨后有些哭笑不得?!拔液湍隳芤粯訂??我孤身一人天賜大恨,死了便是死了,你又不是沒有父母?!?p> “我確實沒有父母?!比R斯利應了一聲?!拔也皇悄悴榈降哪莻€萊斯利,只是長得像而已?!?p> 他說著站起來,扶住腰間短劍。
“糊里糊涂的降生到這個世界,糊里糊涂的長大,糊里糊涂的變成了這個樣子,被人教育了一些淳樸熾烈的思想并為其他人付出了自己的血液與光陰,從尸山血海里一身傷痛的爬出來?!?p> “而本以為已經是硬漢,已經堅定信念的我又被現實和時光狠狠的上了一課,我動搖了。”萊斯利說著又坐下?!艾F在我想...總該想想我個人真正想要什么了吧?”
“我想要權錢名,我又想要救人,前者是因為我從未擁有,后者是我多少受到了向善的教育,加上一些其他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在我腦子里攪來攪去,搞得我只想放棄思考?!?p> 萊斯利說著又站起,他凝視著康納斯?!拔也恢栏酥髸庥龅绞裁矗乙膊恢牢夷懿荒芡Φ米?,我更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但放棄思考利弊思考將來之后,我聽見我的心這一刻在說。”
他的神色變得堅定。
“我要跟,人能活一世,力求的就是再不負心,我要跟?!?p> 康納斯看著宛如打開了話匣子的萊斯利,他到沒有什么感觸,畢竟人與人的悲歡并不總是相通的,但他也明白這些長篇大論是什么意思,也就不去細想。
“那你參加的競技大會...”
“也會參加?!?p> “...行吧,我把我手頭情報和你公開一下?!笨导{斯略顯無語,但也再不糾纏,作了一個虛拉的動作將門關上之后對著記著情報的掛墻白板輕輕一揮手。
宛如起點閱讀時手機翻頁一般愜意。
白板被翻開,露出了另一塊白板,康納斯走到白板前?!澳氵€記得三起竊嬰案的日期嗎?”
“七月七日,八月七日,八月二十八日。”萊斯利利落的報出日期,隨后他感受到了康納斯的視線。
“這里面有問題?”
“七或七的倍數,這是竊嬰罪犯所想要時間?!?p> “可報案的時間和兇手犯案的時間不是一個同一個時間???”萊斯利有些疑惑,總不可能兇手立馬犯案,受害者立刻報警吧。
“他們在夜晚行動,新的一天開始時的時間是什么時候?”康納斯眨了眨眼睛。“具體的時間對于他們不算重要,但日期很重要,對于魔法界來說,七一直都是一個很有魔力的數字,七顆龍珠,七天神燈,七鳴之日?!?p> “七龍珠?”萊斯利面色古怪的打斷了他的話。
“一個寓言故事,跟神燈差不多,集齊七顆龍珠就能召喚妖精之龍,它可以實現不太離譜的愿望,但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要說的是儀式?!?p> “儀式?”萊斯利捧哏道。
“七牲儀式,一種十分邪道且普遍的基礎儀式,有著諸多可以改變的特點?!笨导{斯說著做了個七的手勢?!暗ㄒ徊荒芨淖兊木褪侨掌谂c七牲,在七和七的倍數天里分七次抓捕七個孩童?!?p> “那艾米麗女士...”
“那是故作疑兵,兇手不想讓人看出他要舉行儀式的底細,而且艾米麗女士的背景與另外兩位受害者相似吻合,而抓兩個和抓一個的難度也不大,兇手只用一個就行?!笨导{斯說著指了指艾米麗的資料。
“這種儀式施展成功之后,兇手會獲得新的力量,可能是提純血脈,可能是掌握靈魂,也可能是獲得新的能力,總而言之,這不是常人能做的行為,而你我都沒有探查到可疑的外人進入王城。”
說道這里,康納斯面色凝重。“這三起案件衛(wèi)兵們毫無頭緒,這不應該,除非對方的能力超出了衛(wèi)兵的能力范圍,這極有可能是夜之生物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