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家主仆轉(zhuǎn)過身去,卻見又一個美男子站在一旁,許是大家的目光都圍在了顧玄舟的身上,他的出現(xiàn)還未讓人發(fā)現(xiàn),不然自己的身旁又是塞滿了一群人了。
這男子面目白皙秀美,身姿欣長,他的眉目極為出挑,似有一種貴公子的高貴,可以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卻又讓人覺得他灑脫隨性。
真是一種奇妙的搭配。
只是看他的穿著打扮,也知道他是一個大世家的郎君。
而此刻,這位美男子正似笑非笑的像她看去。
聶沉璧沒想到自己與仆人的閑扯竟然被了聽了去,臉蛋一紅,那美男子見了,笑的更歡快了,“就是就是,那顧九就是個風(fēng)流郎君,你這女郎說話有意思,來來來,你是何家女郎?”
聶沉璧的目光對上美男子,又看了看四周,幸好幸好,并無他人聽見。
“我...”總不能自爆家門吧。
“他顧九美則美矣,不過是個風(fēng)流郎君,女郎若辦起男子來,定將他比了下去!”他學(xué)著聶沉璧的口氣,得意的說道。
這下,聶沉璧的臉真是完完全全的要紅透了。
見到聶沉璧呆住的模樣,那美男子露出一口白牙,繼續(xù)笑道:“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這番話,一會兒我得同顧九說道說道去。”
這話一出,聶沉璧徹底呆掉,臉上的臉色火速的退下,腦子里飛快的想著如何補(bǔ)救的方法。
“你怕了?”見她不說話,美男子湊近笑道。
“不怕。”聶沉璧一掃剛剛的窘態(tài),搖頭道。
她為何要怕,這些世家大族,她還有機(jī)會接觸到不成,一會人海一散,誰找得了她?
俗話說得好,光腳的還怕穿鞋的?
“為何?”美男子挑了挑眉,他朝著她問聲。
聶沉璧清了清嗓子,義正言辭道:“先賢有云:寧可欺君子,不可辱小人,顧九郎是什么人,是天下久負(fù)盛名的名士,這番話就算入了他的耳中,他也不會同我這個小女子計較的,我自然是不怕,也不擔(dān)心的?!?p> 這話一出,那美男子撲哧一聲再次笑出聲來,許是笑的不夠盡興,就差垂起自己的腿來,“有趣有趣!當(dāng)真是有意思!你說話對我口味,我們來結(jié)識一番!”
聶沉璧嚇得一哆嗦。
此刻,人群還在擁擠,眾人推搡之下,有人回頭望來,呼了一聲,“裴十三郎也來了!”
這一喊,隊伍中的少女們再次騷動起來,聶沉璧見此,連忙叫上身邊的眾人擠進(jìn)人群,快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即使是湮沒在人群中,她也能感受到那個美男子裴十三郎正與身邊的人有說有笑的議論著自己。
擠出人群,眾人氣喘吁吁,“女郎,你剛剛那話,真要嚇?biāo)牢伊?!”朱麼麼用帕子輕輕拭去女子額間的細(xì)珠,出聲道。
若不是剛剛?cè)巳河屑聞恿似饋恚媸桥伦约业呐梢f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話。
那顧家、裴家是何人,是這王朝之上的頂尖權(quán)貴,千年貴族,豈是她們這些小世家敢去招惹的?!
還說什么:君子可以欺?她這老奴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這世家權(quán)貴給砍的喲。
“麼麼,聲音小點,這里可是京城,萬一被他們尋著聲音跟上來,小心激怒了他們!”聶沉璧故作恐慌的嚇唬道。
果然,這老麼麼連忙不上了嘴,且時不時的偷偷往身后看去。
聶沉璧一陣暗笑,今日閑逛的也差不多了,眾人走回馬車處,車輛便駛回了院落。
剛一下車,就瞧見聶府的兩個丫鬟捧著衣物前來,她們看到聶沉璧服了服身,“郎主有令,后日晚間府中有宴,各房女郎都會前去,命我等為女郎送上幾件衣服,供您挑選?!?p> “宴?是家宴還是客宴?”聶沉璧停下腳步,皺著眉頭往衣物上看去。
“是客宴?!眱蓚€丫鬟躬身回到。
客宴?既是客宴,為何要讓她前去?
她來這里也有數(shù)日,聶家無一房前來過問,今天卻為她挑選了衣物,那衣服有色澤明艷,有淡雅出塵,無論哪一種,都能與她的氣質(zhì)相和,一見便是精心挑選過的。
“嗯,我知道了,你們將衣物放下吧?!钡晳?yīng)到。
“女郎早些將衣物試試,若有不合我們也好調(diào)整一番?!?p> 從鼻尖應(yīng)了一聲,冷著眸子目送了兩個丫鬟的離去。
朱麼麼走上前來,看了看送來的幾套衣服,滿目歡喜道:“女郎,這紋飾可真好看,比濟(jì)陽的要精細(xì)很多!這件翠色的極美,襯著女郎像仙子一般?!?p> 衣服抖開,一碧千里,濃似春云淡似煙,有翠玉敲打的靜美。
“麼麼,后日的晚宴我不想去,你讓人告訴聶公,就說我病了?!滨獠阶邅恚擦艘谎鄱藖淼囊挛?,不是她多疑,而是對于當(dāng)下的環(huán)境讓她不得不多心。
朱麼麼不解,詫異的抬頭,女郎這是怎么了,聶公讓人送來華美的衣服,而且這樣的客宴一定會有很多世家之人的,為何還要拒絕呀,“女郎,聶公的身份雖說不上貴,但是這樣的宴會中定會有很多世家子弟來訪的,聶家的各房女郎都前去了,女郎反而為何不去呢?”
正是因為各房女郎都去了,她才不要去,“麼麼,你照我說的便是?!?p> 朱麼麼還想說些什么,被平伯拉了拉袖子,將衣服疊放好,應(yīng)了聲,“是?!?p> “一個找到好夫婿的機(jī)會,女郎就這樣錯過了,哎?!弊叱鑫葑?,朱麼麼嘆息道。
“女郎有女郎的打算,我們聽她的安排就好!”平伯憨聲回應(yīng)道。
“哎,女郎還小,這些事情怕她自己還未想明白呢?!?p> 翌日清晨,朱麼麼喜滋滋的走回院落,她早間領(lǐng)著吩咐要去告訴聶公,自家的女郎生病了,聶公心慈,還賞了好些個補(bǔ)品,話里說著明日的宴會京中數(shù)多世家都會前來,這樣的大好機(jī)會萬萬不可輕易錯過,朱麼麼覺得聶公說的極對,對了她家女郎的幸福,她認(rèn)為一定要說動自家的女郎出席。
看著臥在榻上的女子,朱麼麼回稟道,“女郎,聶公知道女郎病了,讓我們好好照顧你,還送了好多補(bǔ)品呢,明日的客宴極為難得,聶公也希望女郎萬不可推脫?!?p> “麼麼,客宴難得,而我這樣的身份若真是被某位世家子瞧上了,你可知,我能為何?”聶沉璧緩聲回應(yīng)道,不待朱麼麼回答,她解釋道,“只能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