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沉璧自然不知道她的前些日子的安排早就被人抄錄到了顧玄舟的手邊,她現(xiàn)在有更急的事情。
“麼麼。”聶沉璧手搭在膝蓋上,隨后慢慢起身。
“奴在?!秉N麼伸手扶住她。
“我那族伯可有歸府?”
“奴這就讓平老去打探打探!”
朱麼麼提步就往外吩咐去,平伯得了囑托,火急火燎的就往院落外跑去,不過兩盞茶的功夫,他就跑回了院落,袖子一揮,掃掉了額前的汗水,向著聶沉璧回稟道:“女郎,聶公剛宴會回來,此刻正在書房?!?p> 聶沉璧站起身來,“麼麼,將我剛剛收起來的木盒給我拿來。”
朱麼麼和平伯兩人聽罷,不由面面相覷,那玉佩聽說已被女郎刷碎,不知道要拿它做什么?
“是?!敝禳N麼應聲道。
重新?lián)Q了一身素藍色的束腰長袖,敝屣旁邊加以垂飾飄帶,看起來異常飄逸,一眼看去仿佛彼時辭賦中的“華袿飛髾”的仙女一般,朱麼麼看著鏡子中的少女,雖然故意將臉色弄的蒼白,反正更加迎合了時下的審美,朱麼麼呆呆的看著她,呢喃道:“我家女郎可真美!”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聶沉璧的眼皮抬起,雙目微瞪。她伸手撫在自己的臉頰上,她的眸子悠遠,神秘又孤寂,這具年輕的身體包裹著一個成熟的靈魂,使得她本該若艷俗的相貌染成了另一種氣質(zhì),讓人越看越深,冶艷靈動,奪魄之態(tài)。
鏡中的她,對著站在她身后為她束發(fā)的朱麼麼道,“麼麼,不用珠釵了?!?p> “是。”
“麼麼,將我的短刀拿來?!?p> 朱麼麼臉上一白,倒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女郎???”
聶沉璧打量了鏡中的自己,看到了朱麼麼驚嚇的神色,“麼麼莫擔心,我是不會做殺害自己的事情的。”
如果一定要這樣,一定是由她持刀殺人。
接過麼麼遞來的短刀,長劍入袖,大步而出。
天色早已落下,平伯提著燈籠為她照著腳下的路,聶公聶辛的院落在府中的北方。
除了那日在城外遇見以外,這是聶沉璧第二次見這位聶家家首。
只是這聶家雖是入了世家,可這聶辛的行為處事并無甚世家坦蕩的文士風范,沽名釣譽,急功近利。
雖是晚間,府中還是常有人行走。
兩個衣著清雅的女郎立在院中的亭臺處,正談論著京中那些讓人朝思暮想的郎君們,此刻捂著嘴輕笑。
就在這時,聶沉璧主仆三人從另一處穿過,只見一到水藍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她們的眼前,身段說不出的風流韻致,行走時如遷風而行,她清輝容姿,自有一種光華朗目,讓這繁星夜色都變的極為耀眼而不平凡。
她這一露面,讓亭中的兩個少女都不敢置信地瞪圓了雙眼。
“她是誰?”一道女聲頭也不回的像身后的侍女問道。
“回女郎,是前不久剛從濟陽來的女郎,聶氏沉璧?!笔膛椭^,恭恭敬敬的回稟道。
“不過我聶氏一旁系庶子所出,穿著如此華麗,真是辱沒了!”那女聲哼了一聲道。
不過說話之間,藍色身影已消失不見。
再往前,是聶辛平日里看書的地方,此刻書房門大開,隱隱約約可見一個中年文士,還有他的發(fā)妻那個中年婦人阮氏,朱麼麼扶著聶沉璧漫步到聶辛的書房前,盈盈服了服身,朗聲道,“沉璧拜見伯父,伯母。”
聶辛聽見聲音,微微側(cè)目,手一揮示意下人放她前行,他捧著書,望著走來又施禮的聶沉璧,不由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他慈祥的笑道,“孩兒何須多禮,聽說你病了,快快坐下吧?!?p> 聶沉璧并未起身,而是盈盈的看向聶辛,“伯父?!?p> “什么事,沉璧可與伯父說來?!?p> “沉璧今日來見伯父,是想請求伯父不要將沉璧送給別人?!?p> 這話一出,聶辛的眸子微微一暗,自己并未讓人與她說過什么,她又怎知自己的安排?難道,這是她自己猜到的?
聶辛的目光盯著聶沉璧毫無血色的面龐,持書的手微垂,隨后將書放在桌上,他淡淡的的開口道;“沉璧今日來,就是為了說這事?”
聶沉璧低著頭,“是。”
一旁的阮氏笑著走向前來:“沉璧果真如你伯父所言,是個直率的孩兒?!?p> 聶沉璧垂著頭,她們說她直率?這一句話差點讓她大笑出聲。
見她低頭不語,阮氏溫言喚了一聲,“沉璧?!?p> “是。”
“沉璧今年也有十五了吧。。?!比钍仙舷麓蛄苛艘环皇窃掃€未說完,就被她的行為打斷了去。
聶沉璧抬頭望著聶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