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沉璧聽見腳步聲也跟著抬眸看去,彷佛心有靈犀一般,兩人同時都愣了下。
“恩人。。。?”
“。。。。?”
聶沉璧腳下一頓,這人在說什么胡話?
想到上次遇見他那副不要臉的模樣,旋即往后退了一小步。
她對上了一臉得意的裴十三。
四周一片竊竊私語,此刻剛剛離座歸來的聶辛瞧見這一番景象,心中也咯噔一下,連忙哈哈大笑的迎向前來,朝著裴溪亭做了一揖,朗聲道,“十三郎駕到,讓我聶府蓬蓽生輝啊!”
裴十三聞言,微微分了些許目光看向聶辛,怪異的笑出聲:“有常山王在此,還不夠你家墻壁發(fā)光嘛?”
這話一出,聶辛一愣,真是氣不打一處,本想恭維巴結(jié)一番,尷尬的笑了笑,這裴家的十三郎是京城出了名的事精,嘴巴也甚毒,心中也不由暗道:好一個聶沉璧,才來京城幾日的光景,勾引男人的本事,倒是厲害??!
裴十三轉(zhuǎn)頭又朝著聶沉璧望了一眼,突然噫了一聲,詫異地說道:“女郎你不記得我了?”
聶沉璧往后退了一步,偷偷往四周瞟了一眼,這廝又想如何?
眾人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無數(shù)的目光,朝著聶沉璧打量半晌,又轉(zhuǎn)頭看向裴溪亭。
“這不是昨晚的女郎嗎?十三郎為何親近于她?”
“以她的身份,她也配?”這女聲優(yōu)美,又甚為輕柔,正是昨兒夜里撞見聶沉璧的兩個女郎。
哧笑聲,議論聲混合著絲竹之樂響在耳邊。
常山王呵呵一笑,一眨不眨的盯著陳容,樂道:“這女郎羞了!我說你這小姑子,十三郎可是京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男子,尋常女郎見了都如狼似虎一般,你不用這么嬌羞?!?p> 聶沉璧一聽,她還用得著害羞?她明明是驚懼!
這廝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常山王身旁的幕僚笑著,怪聲怪氣地說道:“那是,十三郎可是翩翩少年,遇到這樣的郎君,哪有女子不害羞的?”
常山王肥胖的臉上瞬間不高興了起來,瞪了一眼身旁的幕僚。
只見堂上裴十三朝著聶沉璧擠了擠眼,朝她慎而重之做了一揖,隨即大聲說道:“裴某前些日子不甚失足落了泥坑,多虧了這位女郎相救,相救之恩,溪亭銘記于心,來來來,女郎讓我好好敬你幾杯感謝一番?!?p> 一聽這話,聶沉璧瞪大了眼,她扯了扯嘴,她何時救他出了泥坑?胡說八道!
怎的還學起顧九一般想給她罰酒,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今日顧九郎可不在,她可保不準自己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手。
見正欲再后退的聶沉璧,裴十三彎腰低聲說道,“是顧九那個家伙讓我來的?!?p> 這話一出,聶沉璧一怔,腳下停住,緊接著,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向著裴十三盈盈的服了服身,“郎君客氣了,”然后蒼白的面色擠出一絲笑意,“那是我應該做的。”
他輕咳一聲,道:“不管如何,女郎的恩情,溪亭沒齒難忘,女郎這邊請。”
“是。”
裴十三長袖一甩,走在前面,跟在他身后的聶沉璧,低著頭默默的跟上,家仆連忙在裴十三的榻邊置辦了一席位。
眾人見他們落座,恍然大悟一般,原是如此。
坐下的聶沉璧輕嘆了一口氣,就在剛剛,裴家的十三郎當眾提到了自己對他的‘恩情’,他的重視,也會足夠引起常山王的思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