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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一路慢慢流淌

人生沒有回頭的路

人生一路慢慢流淌 作家樹懶 3185 2021-10-19 15:33:55

  從離開學校的時候開始,每隔個幾年都會因為一些毛病去住院,因為年輕,不自律,也因為在社會上不想讓別人帶著有色眼鏡看我,所以很拼命,沒有好好的保護自己的身體。自然身體也給了我一些不好的反饋,疲憊感越來越重,二十五歲開始,抑郁,失眠,內(nèi)分泌紊亂,我開始頻繁的看醫(yī)生,跟個怨婦一樣跟同事聊天發(fā)泄不滿的情緒,我知道自己這樣很不好,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都說詩和遠方可以緩解焦慮,我想去海南,那個曾經(jīng)我打算和他一起去的地方。就這樣我請了長假,想短暫的調(diào)整一下自己的身體和精神。

  休息之前的最后一天班上完,我像是松了口氣。收拾好,去了超市,那是我常去的超市,以前娟子在那上班,碰到過幾次。就在我挑選東西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她的同事,見過面所以也算熟識!她看到我,直接拉過我的胳膊,把我拽向一旁沒有人的地方。

  悄悄的問我,娟最近跟你聯(lián)系了沒?

  我搖頭!

  她又湊近我,附在我耳邊說,聽說,她沒了?

  我剎那間瞪大了眼睛看向她,她又說,聽說都過世了幾天了。我一下像是被電擊中了一樣立在了那里,回想起上次遇到她。她還說打算結(jié)婚了,我問她,他的父母介意嗎?她透著笑說,她們覺得娶到我有福氣!我還記得我當時心里滿是羨慕!

  回去的路上想起她的朋友圈確實很久也未曾更新過,她的電話號碼也就再也不敢撥通了!

  想想她才二十六歲,突然覺得二十六歲還好年輕,一直竟然還覺得想死,真是可笑。

  后來,我只身去了海南。心里的憤懣也真的被沙灘跟海水拍打散了,是啊!我還沒到二十六歲呢?多么年輕啊!

  當海南的熱風把我吹黑,我又回來工作的時候我遇到了另外一個人,他我見過。是很早的時候娟子談過的一個對象,因為年紀比我們小,我見過他的時候,他還是個讀書的小男生。

  那時候都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對愛情充滿幻想,總覺得二十幾歲的女生就應該結(jié)婚的。我還勸過她別等他畢業(yè)了,早早找一個能結(jié)婚的!后來她談的對象換了,這個男孩子也就再也沒見過了。

  他比我們小個三四歲,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二十三歲了,正是一個男生顏值巔峰的時候,他約我一起吃飯,我答應了,我想是娟子的事情他大概也是聽說了,總歸是故人,敘舊也是好的。

  那時候是冬天,他穿著長長的羽絨服,高幫的白色運動鞋,淺灰的襯衣微敞,能看得到清晰的鎖骨。我有一瞬間的花癡,這個小子怎么長的這么好看了,娟子的眼光果然不錯,不知道現(xiàn)在落到哪個小姑娘手上了?

  我在心里暗暗猜想,他有一米八幾的身高,應該有一米七的女生配他才合適吧!

  那頓飯吃的平平淡淡,只是扯了扯過去的事情,他說,姐,我一直記得你,是因為那時候你給過我糖吃,我尷尬的笑。飯菜并沒有吃多少,走的時候,我盯著他說,這些……

  他說吃不下,不要了。我去,我這種過慣了苦日子的女生怎么能忍受這樣的浪費,就這樣,他買了單,我全部都打包了。

  大家說了再見,各自回家。

  他第二次約我喝酒,說他心情不好。我又去了,幾杯啤酒下肚,他說起和她的過去,說起知道她過世了,心里特別難受,我一邊聽他說,一邊喝著酒,喝著喝著,我也有了醉意,我想起了往事,也跟他說起我的前任。就這樣,我們倆奇怪的各自說著彼此的前任,卻坐在一起喝著酒。那天喝的很多,因為前任的關系,我真的再也沒有喝過酒,三年了。

  三年好像那些事還是歷歷在目,無法忘記!就那樣醉了,醉的喝斷了片!

  我只記得他送我回家,在我躺在床上閉上眼的那一刻,好像有一個吻輕輕落在我的額頭上,分不清夢境和現(xiàn)實,我睡了過去!

  因為喝的太多,第二天我又去了醫(yī)院。當醫(yī)生問我,是不是喝酒了?我說是!他又問受涼了?我說是!的時候,他笑著說,不高興也不要喝酒呀,你看,找我來了吧!

  我尷尬的笑!

  他說有男朋友嗎?我似乎一下清醒了,我搖頭說沒有!他說我給你介紹一個吧!我心里一下就犯了嘀咕,咋地??床∵€能看出個對象來?我說不用了,下意識的我卻想起這個弟弟來!

  他后來的幾天并沒有聯(lián)系我,我覺得那個吻好像沒有了交代,也許他只是也喝多了吧。但又會無意間想起這些,擾的我有點煩心,我總是這樣,想被愛,又害怕被愛,糾結(jié)的要死。

  也是在那個時候在跟母親顯少的聯(lián)系里知道了,她跟的那個人得了癌癥去世了。那個時候的父親過了將近十年的混沌生活,已經(jīng)靠酒續(xù)命,瘦的皮包骨頭,常常出現(xiàn)幻覺,我每天早上起來都會先叫一聲他,聽到他的回應,心才能舒然放下來。然后收拾好去上班!

  這件事我還是告訴了父親,那天他又跟往常一樣坐在那里喝酒,如今的他連飯都是吃的很少,酒精麻痹他的神經(jīng),像是他唯一能快樂一點的藥。他恨了母親十年呀,這種恨卻突然讓他釋然一樣。

  他混濁的眼睛看向窗外,嘬下一口酒,面無表情的說,你跟她說,讓她回來!這里是她的家!

  也是很多年后才明白,他只是想要我有個家,他怕他要是也走了,我一個人孤零零吧!

  也是在那一刻,這些愛恨情仇跟情親比起來都無足輕重了!

  母親是三個月后回來的,那天為了去接她,我調(diào)了晚班。很早的起來穿了高跟鞋,打扮的很好看跟姐姐一起去接她,當她從火車站出來的時候我竟然沒能一眼認出她來,她老了,背也有些駝,時間在她的臉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我像是要證明點什么的,站在她面前轉(zhuǎn)了個圈,問她,你看我看不好看?她說好看好看,我記得她以前跟父親的爭吵時說,她守在我身邊,我還是個死,她像避難一樣的逃了十年還是回來了,而我也在十年里長大了。

  父親跟母親的見面像兩個陌生人,她說你怎么瘦成這樣,父親蹲坐在板凳上沒有說話,我不知道他們的戰(zhàn)爭會不會又一觸即發(fā),拿了包去上班。

  一路上我的腦袋像是在放紀錄片一樣回想著過去,回想著父親咆哮的樣子,想起這些年受過的委屈,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換好工裝走進工作間看到師傅們正在做蛋糕,師傅看到我說你來了,的一瞬間我的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他們看著我說怎么了?

  我抽噎著說,我心里好難受,然后哭了好久……

  我跟這位弟弟在這幾個月里也不時的會有聯(lián)系,關于那件事,他沒有再提及,偶爾吃飯,偶爾一起玩。我跟父親說過他,他說都什么年代了,喜歡就去追!

  我也很有顧慮,我本來就不是主動的個性,他是朋友的前男友,他比我高那么多,年紀還比我小,每一個理由都讓我猶豫不前卻也拒絕不了!

  父母的戰(zhàn)爭也在這個時候又一次爆發(fā)了,他們又開始拳腳相向,而這一次倒在地上的換成了父親,他老了,也虛弱了。母親扔掉了他的酒瓶,說著難聽的話!

  他們果然不是合適在一起的人,硬生生把彼此都變成了丑陋的人。不過父親依然沒有把酒戒掉,他只要能爬起來都會去把酒買回來!大概是心靈上的裂縫在那時又被撕扯開了,我太想把情緒釋放到一個人身上。面對他慢慢的向我走來,我接受了比我小三歲的他。

  九月他說他要去外地出差,在他剛到達目的地的那天下午,母親打來電話,說。你快回來吧,你爸不行了!我瞬間不知所措,匆忙沖外面喊了一句,不要接單了,我下班了。店長走進來,看到她,我說我要回家,我爸不行了……

  坐在出租車上,我的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我仰起頭看向窗外。車開到巷口,我看到一輛救護車開過來,就下了車,我給母親打電話,說剛過去了一輛救護車,她打斷我,快回來吧,人已經(jīng)沒了……

  我急忙往家跑,鄰居看到我說你才回來?我一下失控,一邊跑一邊號啕大哭,我的小對象打電話知道的時候面對泣不成聲的我除了一句你別難過,也什么都說不出來。是呀,他還太年輕,那一年我二十六歲!等來了母親又失去了父親!

  那時候的姐姐已經(jīng)成家了,得知消息的她那時剛懷孕一周。老人們都說孕婦不能見這些,我被親戚鄰居們安排著,獨自披麻戴孝,當我抱著骨灰盒出來的時候,我的眼淚已經(jīng)流干了!

  我清楚的記得他的火化證上有一句話,死亡是最偉大的公平!

  是呀,就算他嗜酒成性,游手好閑,他也曾經(jīng)是個好人,也是愛我疼我的父親??!他的后半生太痛苦,他終于可以不再痛苦了!

  處理完后事,我消沉了很久,我想到了我的前任,又一次的我給他打了電話。他電話接的很快,我說我爸去世了,他淡淡說了句,那你節(jié)哀,就沒有了后文。我掛了電話,刪除了他的聯(lián)系方式,誰也不是誰的救世主,我的人生從此以后,所有的事情我自己扛!

  

作家樹懶

誰也不是誰的救世主,苦難還是要自己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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