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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德人法師

十、瑟拉娜重回天際省

諾德人法師 孤舟暮雪 4223 2021-10-18 20:05:01

  第二天一醒來,我就后悔了。我明白自己昨晚的舉動出于對吸血鬼的厭惡,但更重要的因素仍然是那兩萬枚金幣。我賊心不死,才導(dǎo)致了這場悲劇?,F(xiàn)在,我感覺自己快要殘廢了,抓根寶也被一個怪物抓走了,除此之外,種植園里的那些朋友大約也看出了我是南岸的間諜,我繼續(xù)留在這兒簡直毫無意義。

  但是去找那個鬼老頭兒要錢嗎?我傷得這么重,肯定沒辦法對付他,那么他肯定不會給錢。到矮虎人和壯虎人那兒去收錢?他們估計已經(jīng)被我害死了。瑟拉娜夫人現(xiàn)在估計會悲痛欲絕吧,當(dāng)初可是她執(zhí)意要把我留下來,還給我升職加薪。但她不知道我是商業(yè)間諜,還引來了怪物。

  我已經(jīng)沒有臉面去面對灰河鎮(zhèn)的一切了,惟一的選擇是逃避。

  一輛馬車把我和床底下的兩千枚金幣送到了巨流城碼頭,在那里我搭上了前往天際省的船。我在船上顛簸了一個月,上岸時已是黑夜,獨孤城外一片昏暗。我跟著人群進了城,找了間客棧住下,又修養(yǎng)了整整一個月。

  離開艾斯維爾兩個月后,我的傷勢已經(jīng)大體恢復(fù)。我決定去看看雪漫城的云頂區(qū),之后鬼使神差地回到了冬堡。

  “要是碰到熟人可就不好了?!蔽以谛睦镟止镜?。

  也是碰巧,街上突然出現(xiàn)了兩只墨綠色的怪物。他們肆意向人噴吐墨綠色的汁液,真是叫人反胃,但他們約有兩人高,普通的衛(wèi)兵怎會是他們的對手。

  我正準(zhǔn)備出手,突然看見客棧門一打開,里面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瑟拉娜!”我在心里嘆道,“她怎么會在這兒,莫不是來追殺我的?”

  “但她又不是我的對手啊?!蔽疫@樣想著,出手便遲了。

  她萬年不換著裝,害怕陽光似的,戴著一個兜帽,兜帽下的皮膚比雪還白,看起來十分虛弱。雖然如此,她仿佛天生與這些怪物為敵,一見面便同他們打了起來。沒過多久,她似乎用光了法力,竟掏出一把精靈匕首和那兩只巨大的怪物肉搏了起來。

  我已經(jīng)召喚出了兩只魔人大君,但是一束閃電風(fēng)暴穿過街道穩(wěn)穩(wěn)地打在那兩個怪物身上。短短數(shù)秒之后,那兩只怪物就化為了一攤灰燼,于是我知道自己又被人搶了風(fēng)頭。

  “杜羅,你怎么回來了?”那只虎人略帶嘲弄地問道。

  我的心中升起一股厭惡:“這老不死的!”

  他扶起了瑟拉娜,關(guān)切地問道:“瑟拉娜,沒事吧。你怎么會到這兒來?”

  她的樣子很是痛苦,臉色慘白,一點活人的氣息都沒有,但她還是掙脫了扎格的雙臂,憤怒地問道:“你怎么會認識他?抓根寶被他害慘了,也把我害慘了?!彼碾p腿不住地打顫,像是站不穩(wěn)。但她堅定地拒絕扎格的幫助,幾經(jīng)努力之下才勉強沒有倒下去。

  扎格被問得懵了,卻反過來嚴厲地問我:“你又在外面干什么壞事了?快快給扎格說清楚!”

  一聽到他那老邁而難聽的聲音,我不由得火冒三丈:“你當(dāng)了二百五十年的冬堡法師學(xué)院首席大法師,難道還不準(zhǔn)備讓賢嗎?只有我這樣的一個天才的法師才能帶領(lǐng)冬堡法師學(xué)院更上一層樓,到時候連賽伊克教團都得正視我們在泰姆瑞爾大陸的存在!”

  “你的存在簡直是冬堡法師學(xué)院的恥辱,別的不說,至少在智力上是如此!”

  “還是這些老一套!”我心里簡直恨他恨得牙癢癢,急忙說道:“有本事我們再比試一場!”

  “還記得你當(dāng)初是怎么被扎格趕出學(xué)院的嗎?別以為你在外面闖蕩了幾年,漲了些見識,就能與老扎格一較高低了。你壓根沒見識過真正的法術(shù),對魔法的理解更是完全沒入門!”

  “一模一樣的話!你要嘲諷我多少遍!”我胸中充盈著對他的怒氣,簡直要炸開了。

  “據(jù)扎格所知,你壓根不是抓根寶的對手。你到底對抓根寶、對瑟拉娜做了些什么?是不是用了什么詭計?”他話鋒一轉(zhuǎn),轉(zhuǎn)而問起我抓根寶的事。

  “這老頭子一看就是慫了。”我心想,當(dāng)即大喝一聲:“想要我交待,先比個高低再說!閃電風(fēng)暴!”

  “火焰風(fēng)暴!”

  照理來說應(yīng)該是我占優(yōu),因為電系法術(shù)能夠減損敵方的法力,他最多與我互放兩輪法術(shù)就會因法力消耗殆盡而不得不束手待斃。但是他那一整套的首席大法師法袍、項鏈、頭環(huán)和戒指不斷為他恢復(fù)著大量的法力。兩個魔人大君在火焰引起的爆炸中逃回了湮滅,接著爆炸轉(zhuǎn)移到了我身上,法袍里里外外都燃著火焰,接著又是一個火焰風(fēng)暴。

  我們的法力都消耗殆盡,轉(zhuǎn)而使用閃電鏈和火球術(shù)。但很不湊巧,閃電鏈慌不擇路地傳導(dǎo)到瑟拉娜身上,體力有所恢復(fù)的瑟拉娜當(dāng)即掏出匕首來。但她還沒靠近我,我就在烈火的灼燒中敗下陣來。

  “要不是他那一身的裝備遠比我豪華……”我半跪在地上,暗暗嘆道。

  “你又一次失敗了,怎么,還不認輸嗎?”扎格傲然問道。

  “他是赫麥尤斯·莫拉的走狗,抓根寶已經(jīng)被赫麥尤斯·莫拉抓走了?!鄙葢崙嵉卣f道,對我的態(tài)度儼然從往日的溫和變成了厭惡和敵視。

  “赫麥尤斯·莫拉?抓根寶怎么會跟一個如此強大的魔神扯上關(guān)系?等等,那種排山倒海的威力……那天晚上他發(fā)出的是強大的龍吼!這就是說,他很可能三百年前打敗‘世界吞噬者’奧杜因的末代龍裔,一個大英雄!”我顯然沒想過自己遇到的會是這么強大的對手。

  “幸好當(dāng)時他沒下死手?!蔽也挥傻妹嗣约旱哪X袋和脖子,很好,它們還沒離開我的身體。

  “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你可是和莫拉的手下同時出現(xiàn)的。”扎格嚴厲地看著我。

  “我只和灰河南岸的種植園主做過交易,從沒聽說什么叫作赫麥尤斯·莫拉的家伙?!蔽肄q解道。

  “難道莫拉不會變成種植園主來誘惑你嗎?你肯定從種植園主那兒拿過好處吧?!彼穆曇艨偸悄敲创潭?。

  “這倒解釋得通,我們對岸的那個種植園家族經(jīng)常會找一些傭兵、私家偵探來找我們的麻煩。他是所有偵探中武力最高的,同時智力也最低?!辈恢獮楹危确蛉说脑捵屛液懿皇娣?。

  “我都已經(jīng)拿到你丈夫虐待巨龍的證據(jù)了!”我?guī)缀跏谴舐暫鸾械?,我放棄了諾德人的勇武莽撞,潛心探索魔法的奧秘,終于成為極為出色的法師,她卻說我的智商堪憂!

  “你做的那些事全都在抓根寶的眼皮子底下。一個精明的偵探只要花一枚金幣隨便請個甘蔗工人喝酒,就能知道我和抓根寶以及我們名下的種植園的一切;你卻到處轉(zhuǎn)悠,得到的全是別人早就知道的信息。要不是你跟傭兵泰強混得很熟,你在甘蔗園里偵查十年也會一無所獲!”

  “那么赫麥尤斯·莫拉呢?他是怎么發(fā)現(xiàn)抓根寶和你的所在的?”扎格聽不懂我們在說什么,只好把話題重新引回魔神身上來。

  “抓根寶在與他搏斗時不小心使用了龍吼,大約被莫拉發(fā)覺了。”瑟拉娜的語氣冷靜了一些。

  “據(jù)扎格所知,你的能耐還遠不能逼迫龍裔使用龍吼對付你?!痹褶D(zhuǎn)身向我問道。

  “當(dāng)時我們毫無防備,抓根寶身上一把武器、一件盔甲都沒有。以前來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家伙,我們以為真正的戰(zhàn)斗早在三百年前就已經(jīng)徹底結(jié)束了。”依舊沒有我插話的份。

  “原來抓根寶真的就是龍裔!但當(dāng)時他怎么會被我制服呢?”我在心里暗暗懷疑道。

  “你這無恥的小賊!”扎格對我怒目而視,卻轉(zhuǎn)而向瑟拉娜問道:“龍裔曾經(jīng)告訴過扎格:他會用龍吼召喚度尼維爾來運送貨物,為什么那時候莫拉沒有發(fā)現(xiàn)龍裔的動向呢?”

  “他每次都很小心,把自己關(guān)在密不透風(fēng)的石墻之中使用龍吼,聲音傳不出去,自然驚動不了莫拉?!彼p眼噙著淚,冷不丁問了句:“杜羅是學(xué)院的人嗎?”

  “是學(xué)院的敗類!他在學(xué)院里進行危險的實驗,結(jié)果被我趕了出去。”扎格一臉無奈地看著我。

  “我還挑戰(zhàn)過你的權(quán)威,誓要取代你的首席法師之位!”

  “先到學(xué)院里休息會,你的氣色看起來不太好?!碑?dāng)他轉(zhuǎn)頭對瑟拉娜說話時,語氣明顯就變了。

  由于冬堡法師學(xué)院的首席法師正忙著照顧他虛弱的客人,學(xué)院里沒人敢阻攔我,所以我大搖大擺地回到了冬堡法師學(xué)院。我以前的床位被一個毛頭小子占了,留在箱子里的一堆破爛也全然不見了蹤影。我頓時火冒三丈,一方面是我的私人物品被人隨意丟棄,另一方面是那個毛頭小子把箱子收拾得很整潔,里面竟然一只臭蟲都沒有——這簡直是在打我的臉!我大大方方地躺在他的床上,潔白的床單立刻同我身上的法袍一樣撲滿了灰。但我毫不在意。那個毛頭小子朝我瞪了半分鐘,最后還是折到隔壁去和他同學(xué)聊天了。

  我舒舒服服地睡了個沒人打擾的午覺,然后爬起身去找首席法師扎格。

  學(xué)院中的人除非有要事,否則不會輕易前往首席法師居住區(qū)。但對時刻覬覦著首席法師之位的我來說,前往首席法師居住區(qū)就如同巡視自己未來的領(lǐng)地一般隨意。

  我從一個雜役手上接過了一碗粥。

  她千叮嚀萬囑咐這碗粥應(yīng)該送到首席法師手上,但我躲到門背后,把整碗粥倒進了自己肚里。

  “估計她是個新來的,竟能信得過我?!蔽叶酥胀耄缡窍氲?。

  首席法師居住區(qū)的螺旋臺階像是永遠都走不完,我聰明地停在了最后一級臺階前。

  房里傳來細碎的聲音。我凝神靜聽,正是瑟拉娜夫人在與扎格說話。

  “既然龍裔失蹤兩個多月來一點音信都沒有,他又在赫麥尤斯·莫拉手里,估計是兇多吉少了?!边@是扎格的聲音。

  “無論如何,我要將他找回來。即使要找到天涯海角、歷經(jīng)一切苦難艱辛,我也不會有絲毫的畏懼?!?p>  “可是你身體這么虛弱。你說自從抓根寶出事那天晚上你就出發(fā)到天際省來找他,兩個多月來風(fēng)餐露宿不說,還時常被莫拉的仆人潛伏者、追尋者襲擊,受了傷也沒好,即使你找到了龍裔,也救不了他回來?!?p>  “我知道抓根寶他肯定在索瑟姆島,至少在索瑟姆島上有找到他的線索。但是我一個人的力量不夠,這兩個月來我都在尋找抓根寶以前在各地交下的朋友,但他們老的老,死的死,沒人能幫得上我——畢竟我要對抗的是莫拉這樣的大魔神?!?p>  “我自然愿意陪你走一趟,但是眼下那個大魔王又回來了,我要是一走,他不得把冬堡法師學(xué)院沉到海里去。這學(xué)院里可就只有我一個人能鎮(zhèn)得住他?!?p>  我把手里的碗往地上一摔,本想來個帥氣逼人的亮相,結(jié)果最后一級臺階故意給我難堪。我隨即撲向地面,重重地啃在大理石地磚上,兩顆門牙也松了。

  “杜羅,你在這兒干什么?給瑟拉娜大小姐熬的粥好了沒?還不快去再盛一碗!還有,把地上的碎碗收拾干凈!”扎格見了我,語氣神色立馬就變了。

  我不愿在瑟拉娜夫人面前發(fā)作,只好忍氣吞聲離開。

  “扎格對學(xué)院里的其他人都挺友好的,為什么非要和我過不去呢?我懂了,他在嫉妒我非凡的魔法天賦,畢竟他熬到七十多歲才當(dāng)上首席法師,而我不到四十歲就有了挑戰(zhàn)他的底氣。”我一邊想著,一邊回憶起那次差點把整個冬堡法師學(xué)院弄到海里的實驗。

  “瑟拉娜,你現(xiàn)在不適宜到處走動,白天的陽光太強烈了,晚上要是遇到危險,又沒什么人能做你的幫手?!痹裨诖睬皝砘刈邉印?p>  我手里端著一碗新盛的粥,一雙眼睛卻留神著扎格。

  “不,我在路上耽擱的時間太多了。既然找不到幫手,我還是早日到瑟索姆島去一趟為好,我無論如何都要和抓根寶再見上一面?!彼稍诖采?,臉部和脖子都被太陽曬得皸裂,露出一條條血痕來,如同一個破裂了的純白色的瓷器娃娃。她全身上下唯一鮮紅的嘴唇也裂成數(shù)段,血液從中滲了出來,繞過下巴流到脖子上。

  扎格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一只毛茸茸的手耐心地擦著從她臉上滲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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