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牛小偉拍馬屁拍的是渾然天成、水到渠成，讓人根本看不出有任何違和的地方，自然讓鄭俠聽了之后心里面也很是有些受用。
只見他笑了笑，然而似乎并不著急回答，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這才緩緩說道：“小偉，你不怕我這個師父拖了你的后腿？”
牛小偉明顯一愣，不明白鄭俠話里到底想要表達(dá)什么意思。
鄭俠一臉苦笑道：“有件事情你可能還不了解，我已經(jīng)有好幾年都沒有出版過一本小說了?！?p> 對于這一點，牛小偉其實早就知道了，不過他明面上還是一副驚訝的樣子，小小的驚訝之余，牛小偉一臉的平靜，“鄭老師，那我就更要向你學(xué)習(xí)了?！?p> 鄭俠很是吃驚，連聲問道，“為何？我近幾年連作品都沒有，你不擔(dān)心我的水平下降的厲害？無法指導(dǎo)你？”
牛小偉搖搖頭，一臉從容不迫道，“實力這個東西，就像是知識一樣，牢牢掌握在自己內(nèi)心深處，誰也偷不走，雖說眼下武俠小說的市場有一定的退縮，這與老師鮮有作品有很大關(guān)系，畢竟一件事情發(fā)展到一定程度，肯定會遇到瓶頸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老師肯定處于創(chuàng)作階段的瓶頸期，我相信一旦突破這瓶頸期，絕對能迎來一個快速的上升期。”
牛小偉一句話說的比一句話讓鄭俠聽的是更加的受用，話到內(nèi)心共鳴之處，他更是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相當(dāng)認(rèn)可牛小偉的這個說法。
“好，我收你為徒?！编崅b相當(dāng)高興地說道。
“師父，請受徒兒一拜?！迸ＰチⅠR單膝跪地，雙手抱拳。
“小偉，快請起，你我已經(jīng)是師徒關(guān)系，就像是那句古話一樣，‘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希望我們師徒之間的情誼能夠像父子之間的情誼一樣堅不可摧?！编崅b一臉認(rèn)真道。
牛小偉點點頭，“請師父放心，你提攜了我，我終身難忘?！?p> 鄭俠對牛小偉確實滿意，像他這樣優(yōu)秀的年輕人著實不多見了。
席間，鄭俠除了表示要利用自己的關(guān)系幫助牛小偉出版《與空姐同居的日子》這本小說外，也問起了牛小偉關(guān)于《鹿鼎記》這本書創(chuàng)作的一些問題。
鄭俠所問的主要還是關(guān)于《鹿鼎記》這本書的構(gòu)思設(shè)想，他也想利用自己的關(guān)系與影響力幫助牛小偉在文化界迅速產(chǎn)生影響力。
牛小偉也是盡量將著自己記憶中關(guān)于《鹿鼎記》的情節(jié)說了出來，鄭俠聽了之后，不由得直點頭。
老實說，《鹿鼎記》的構(gòu)思極為巧妙，因為它并不像是傳統(tǒng)的武俠那樣，給讀者呈現(xiàn)的都是高大上的英雄形象。
書中主角韋小寶，身上缺點十分鮮明突出，他是一個極其狡猾、憊懶、無賴、滿嘴臟話、偷懶、好色的人，但是并不妨礙鄭俠對這個角色的喜愛，他甚至覺得，這才是一個普通人應(yīng)有的姿態(tài)，這個世界絕對沒有十全十美的人，但是以往的大俠似乎都被刻畫的太過于正面了，以致于他的思想都束縛在這高大上的圈子之內(nèi)。
鄭俠一臉興奮道，“很不錯，你的這本小說構(gòu)思與設(shè)想我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唯一遺憾的是關(guān)于韋小寶的結(jié)局?！?p> “師父，所以以你所見，這最好的結(jié)局是什么？”牛小偉笑著問道。
鄭俠一愣，他忽然間感覺到自己似乎也對韋小寶所謂的“完美結(jié)局”完全想象不到，作為作家，有的時候是必須要給讀者留下最大的懸念，讓他們在小說構(gòu)造的世界中自己去思考、摸索。
鄭俠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看來自己長時間沒有一本作品，居然犯了這樣一個低級的錯誤。
“那你計劃什么時候能完成？”鄭俠拋出了他關(guān)于這本書的最后一個問題。
牛小偉想了想之后告訴鄭俠，這本書的字?jǐn)?shù)計劃在一百萬左右，他要是每天碼個一萬字，至少都要三個月。
“小偉，你每天怎么寫這么多？不辛苦嗎？”鄭俠吃了一驚。
牛小偉知道老一輩的作家習(xí)慣于用手寫，他們很多人并不會電腦，“師父，我用電腦寫的，其實每天也就3到4個小時?！?p> 這話牛小偉并沒有撒謊，作為一個正常的寫手，手速在每小時三千左右最多只能稱之為中等水平，在他生活的地球，有的大神一個小時就能寫一萬字。
“電腦寫作真有這么快？”鄭俠很是疑惑，其實他并不排斥對新鮮事物的學(xué)習(xí)，只不過沒想到電腦這種科技感十足的玩意兒，打字速度居然能這么快，要知道，他每天創(chuàng)作個八九千字，全身都累的夠嗆。
“師父，電腦的書寫速度可是比手寫快多了，你要是不嫌棄，我可以教你?！?p> “可以，可以，這方面我要向你學(xué)習(xí)?！编崅b笑著道。
張主編也不怎么會用電腦，今天聽了牛小偉這么一說，也是表示回去之后要好好試試。
三人聊到了晚上十點多，這才意猶未盡地分別。
……
等到牛小偉回到家里，竟然是發(fā)現(xiàn)家里人除開軍軍之外都在。
甚至前姐夫?qū)O明也在。
這樣的情景，似乎他還從來沒有見過。
因為家里面的人都一言不發(fā)，個個陰著臉紅著臉看著他。
難不成有什么大事發(fā)生？
突然之間，牛永貴大巴掌猛然一拍茶幾。
不光牛小偉，就連陳久香、牛繼紅跟牛小玲他們幾個都嚇了一跳。
老牛頭瞪大著銅鈴一樣的眼睛，怒氣十足地罵道：“牛小偉，你這個王八犢子，你知道嗎？下崗名單有你？我聽說你還主動給廠里提出要下崗，你說你是不是寫小說都寫傻了？”
“小偉吶，你說你這事咋就不跟我和你爸商量一下呢，我今天還跟我老姐妹們說你肯定不會被下崗，結(jié)果倒好，晚上就從你姐夫?qū)O明嘴里得知你已經(jīng)作為下崗對象給報了上去，你說我陳久香這輩子造的什么孽啊……”陳久香說著說著竟然是哭了起來，這樣的情景，在牛小偉的記憶中，似乎很少。
牛繼紅也跟著埋怨起來，“小偉，你都三十了，也太不懂事了，咱爸媽退休在家為你的事情操了多少心？”
孫明也跟著做起了教育工作，“小偉，不是我說你，你不像你姐夫我，你沒有經(jīng)歷過社會的殘酷，沒有錢，你干什么都不行?！?p> “牛小偉，你給我滾出去，我沒有你這個兒子。”牛永貴生氣了，是徹底的生氣了，這兩天簡直太丟臉了，寫個屁的小說，都被出版社羞辱，工作也沒有了，他牛永貴活了一把年紀(jì)，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失敗過。
唯有妹妹牛小玲一言不發(fā)，但也紅著眼睛，估摸著先前已經(jīng)哭過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