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我是那么蠢笨,那么愚鈍,他本不是學(xué)習(xí)的那塊料,可是還是像雞蛋碰石頭,螳螂擋車輪一樣一直死磕,磕到信心全無,磕到一事無成。
有時我會一個人看會月亮,會幻想月亮不被人關(guān)注的那部分陰暗,是怎樣度過這漫長的歲月的,人類對于月亮如此渺小,而月亮對于人也是如此的渺小,我們的手指就可以將她捏住,雖然感受不了。
有時我會回想起早些年發(fā)生的事,我在這人間活著,到底給人留下了什么呢?也許我只是個小丑,讓身旁的人笑一兩聲,便離開了。
有時我會想如果人死后真的有來生,那么不失于一種折磨,當(dāng)人太難,有許多錯事你都無法挽回,有那么多錯過的人,那么多錯過的時候,你都無法挽回。你的錯有大有小,大的錯甚至一輩子也無法救贖,無法救贖,錯誤越積越多,久而久之,就成了罪過。
你本如此天真,如此聰慧,父母愛你,老師教誨你,朋友關(guān)切你,你的生活豐富,充實(shí),美好??墒?。可是你卻對這些愛提不起興趣,你有罪,一千零一個錯疊加出的罪。你不敢承認(rèn)你是罪人,可現(xiàn)實(shí)你不得不承認(rèn),你就是那樣。你是個罪人,無法贖罪。
他這樣一個愚蠢的人,絲毫不會注意到世界還有其他的人。他只是感到恨意,恨意消散又只會嘆息自己的不幸。他如果有過進(jìn)取心,得到過一絲一毫的承認(rèn)。也不會一絲一毫的懈怠。他會珍惜,會愛,會堅(jiān)持。
他從沒有過失去的感覺,他的所有獲得,都并非他自己的索取。而是上帝交給他的。他對一切都看的如此平淡,心如死水。
你不知道如何去愛,就像你不知如何去死一樣。你對人世如此的信任,又感到如此的虛偽,你不承認(rèn)活在世上,要遠(yuǎn)離塵世,于是開始寫詩??稍娭械拿恳粋€字都是人的杰作。你陰郁,寡淡。一心求死??墒悄銓θ耸烙钟惺值臒釔?,你愿用自己的一切愛別人。奮不顧身地愛,像夜鶯插入長滿刺的荊棘。換來的結(jié)果呢?卻連一句承認(rèn)的話語也不曾有過。
他對世界是如此的悲觀,如此的充滿恨意,可是你知道,你恨的不是世界,你的恨多半來于自己。
那么究竟要說些什么呢?
我不知道,一個籃子就放在我面前,它被叫做籃子,可它本身呢?可能并沒有姓名,人們憑借自己的印象,又創(chuàng)造出了許多它的兄弟姐妹,可每一個籃子究竟還是不是籃子呢?我不知道。
一個瞬間,我覺得我是皇帝,向著我恨的那些人發(fā)號施令,任憑他們掙扎失去,我要?dú)?,我要摧殘,行刑?duì)的槍聲響徹整個大地??晌业臒o知,他有名字嗎?假如一切東西都有姓名,那姓名的意義僅僅是讓人說出口,叫得出來嗎?
無知好像本身就是名字,可它是那么寬泛的名字,可以將一切吞噬進(jìn)去,像黑洞,像深淵。以我的生命,還能認(rèn)識多少個名字呢?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