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備過段時間去金陵發(fā)展了?!憋堊郎?,章嫣妍公開了她的打算,“雅瓷,過完年簡毅不打算回通城了?!?p> “恭喜你們?!彼窝糯梢话腴_心,一半遺憾,“簡毅幫了我很多,在通瓷,他確實屈才了。”
“通瓷是一個很好的平臺?!焙喴憬o章嫣妍夾菜,目光卻落在了宋雅瓷身上,“在我離開之前,希望能夠幫你掃清障礙?!?p> “謝謝?!彼窝糯捎芍愿兄x。吃完飯,她拉著陳巖生上樓,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去牽陳巖生的手。
在家里,陽光鋪灑的陽臺,她坐在毯子上,眺望遠處的風(fēng)景。
“陳巖生,等我把你還給了鄒奕涵,我就徹底自由了?!彼剜?。
“你說什么?”一旁安靜喝水的陳巖生沒有聽清她的呢喃。
“沒什么?!彼窝糯蓳u搖頭,“好好享受美好的午后時光吧?!?p> 經(jīng)過生死懸于一線的時刻,宋雅瓷打算縮減自己的外出時間,她把一些應(yīng)酬都推掉了。宋國安打電話來,讓她回別墅去住,被她拒絕了。
過去,她很享受獨處的時光,現(xiàn)如今,她也在慢慢歸于過去的狀態(tài)。
一連幾天,她除了工作,便是早早回家,待在家中不出門。簡毅進入了戀愛狀態(tài),有時候下班他就先離開了,在章嫣妍的朋友圈可以看到很多他們倆相處的照片。
一月份逐漸臨近學(xué)生們的寒假。
宋雅瓷最近總在路口看到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站在路燈旁朝著自己看。直到一個下雨天,她的注意力再次被他給吸引住了,少年穿著單薄的衣衫,沒有撐傘,站在冷雨中,目光冰冷得甚至超過了冬天的嚴寒。
她原本只把他當做一個路人,直到那個中年婦女出現(xiàn),她才意識到這個孩子的父母已經(jīng)和自己有著濃濃的仇怨了。
她裹緊風(fēng)衣,快步回家,在陽臺上,她眺望少年所在的位置,母子兩個朝著小區(qū)里面看,像是在找機會進小區(qū)。
她連忙給門衛(wèi)處打了電話,讓他們看著點,不要讓母女倆進來。
相安無事過了兩天,她早晨出門的時候卻在一樓的公共區(qū)域見到了這對母子。中年女人見到宋雅瓷便哭喪著臉迎上了,噗通一下跪在了宋雅瓷面前。她的兒子站在單元門口,目光緊緊地盯著宋雅瓷,他的眼睛里有恨,濃濃的恨。
“求求你,不要為難我們了!我老公對不起你!但他還要養(yǎng)活我們,我兒子還要繼續(xù)讀書,我們家的頂梁柱不能倒下啊?!迸寺暅I俱下,她想要抱住宋雅瓷的腿,被宋雅瓷躲開了。
一些路過的住戶看到這一幕,主動站在了弱勢者的一方,他們把矛頭指向了宋雅瓷,用很小的聲音說她的不是。
“你走吧?!彼窝糯蔁o動于衷,“過幾年他就會出來了,時間很快就會過去?!?p> “他出不來了!”女人哭著說道,“有人把他犯過的一些錯都找了出來,說他種植罌粟,還說他和賣毒品的有來往,有染?!?p> 宋雅瓷突然意識到哪里有些不對勁了,一個鄉(xiāng)下人,種罌粟還能理解,和賣毒品的有往來,那絕對就不是清貧的主了,這擺明了是有人要置他于死地啊。
“你讓我放過他,我做不到。而且,就算我能做到,我也不會去做。你來找我,無非是認為毒品方面的指控是我找人栽贓他的,可惜,這不是我干的?!彼窝糯烧f完,繞過女人,往外走去。少年堵在門口,但他并未阻攔,而是等宋雅瓷離開后,走過去攙扶自己的母親。
中年女人在少年耳邊說著什么,少年眼睛里的怨恨越來越重。
再次見到少年,他已經(jīng)穿著一身休閑運動裝,鴨舌帽壓得很低,跟在宋雅瓷身后。宋雅瓷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一個少年,又不是天賦異稟,哪里來厲害的追蹤術(shù)。
在一個拐彎處,宋雅瓷加快腳步,拐了過去。身后的少年也加速跟了上來,可惜,宋雅瓷拐過去之后就沒有再往前走,于是,少年一下子就暴露在了她的眼前。
“你為什么要跟著我?”宋雅瓷問他。兩個人之間保持著兩米的距離。
“你害了我們一家,我要給我爸報仇。”少年從兜里掏出一把水果刀,這種刀在路邊的小超市就可以買到,這已經(jīng)是一個少年能夠拿出的最厲害的武器了。
“你走吧,這件事我就當沒有發(fā)生過。你還有廣闊美好的前程,沒有必要為了你的人渣父親,背負罪責,進去監(jiān)獄?!彼窝糯蓜袼?,十四歲以上的孩子,已經(jīng)不能再用孩子來形容了,他們是半個大人。
一個家庭的環(huán)境對孩子的影響無疑是很巨大的,少年握著水果刀就向宋雅瓷逼近。
吃過一次虧的宋雅瓷沒想到少年敢當街行兇,她掏出隨身攜帶的防狼噴霧,抬手就朝著少年的面龐噴去。
少年猝不及防,整個人吃痛,難受到了極點,他的視線一下子就變得模糊了。
宋雅瓷甩包把他手里的水果刀打掉,她打電話準備報警。
中年女人出現(xiàn)了,她似乎也帶著必死的信念,要和宋雅瓷同歸于盡??上В藭r下班高峰期,路上人太多了。宋雅瓷喊了句救命,一群友好市民就沖了過來。
他們制伏了中年女人,從她的身上也搜出了水果刀。
報警后,警察過來帶走了所有人。再次來到警局,宋雅瓷有些麻木了,她對中年女人的一家沒有絲毫憐憫之心,一個不知悔過只曉得蓄意報復(fù)的家庭,是沒有出路的。
離開警局之前,宋雅瓷特地和警察要了幾分鐘見了見已經(jīng)處理好眼睛的少年。
“不要讓仇恨蒙蔽自己的眼睛,你要記住,你走到今天這一步,做錯事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父母,他們親手葬送了你的本心和未來。”
少年宛如一具木偶呆坐在椅子上,他一言不發(fā),眼睛還沒有完全恢復(fù)。
宋雅瓷的話在他這個年齡段或許還聽不懂,但過上一年、兩年甚至更長時間,生活總會用各種磨煉來讓他懂得原生家庭的錯誤影響是多么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