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的新生計
“三寸丁死丑鬼,竟然看不上我。”
王婆心里不忿。
她恨恨的從廢墟里面站起身來。
拍打身上的灰塵,忽然覺得下面有點冷。
掀開一看,頓時驚呆。
原來為了堵武植,今早起的太早,匆忙中竟然忘穿了褻衣。
再回想一下,方才發(fā)生的事情:
自己如何用絞技纏住武植。
武植如何用單手破絞技。
如何……
如何……
王婆覺得臉上發(fā)了燒,一摸燙手。
“武大郎,你敢褻瀆我?!?p> “死丑鬼,我要弄死你?!?p> “臭矮子,竟然拒絕我?!?p> “三寸丁,我看你能跑多久,早晚讓你跪伏在我的石榴裙下?!?p> “那陽元,是屬于我的?!?p> “就這樣,先得到他,再弄死他。”
……
武植頂著鐵鍋,一陣狂奔。
隨著武力值的迅猛增長,奔跑的速度,也令人驚訝。
“這速度沒有轎車快,也能趕上電動車了,想停都停不下來的感覺?!?p> “在水滸世界里也有一個跑的快的,叫做神行太保戴宗,聽說跑的非常快。”
“并且不是百米沖刺,而是長跑,據說八百里的路程,早上出發(fā),晚上回來,時速達到八、九十邁?!?p> “要知道普通的電動車,最高時速才六十邁。”
“摩托車達到八、九十邁,車身就發(fā)飄了。”
“依此看來,戴宗絕對是個人物?!?p> “有機會和他切磋一下。”
想著想著,武植就來到了集市,小販們都早早的出來擺攤。
看見賣羊雜的和大碗茶他們。
不知道這些人為什么都故意低著頭,避開武植的視線。
“這樣也好。”
“反正我武植也不想和他們打招呼?!?p> 武植提著鐵鍋又走了幾步,耳聽身后有風。
回頭看時。
見是鄆哥。
鄆哥神色慌張,把武植拉倒街邊角落。
“武大哥,你咋還在這亂晃?”
“怎么了?!?p> “西門大官人昨晚上了陽谷邸報,今早全縣都沸騰了,都知道大官人和潘金蓮搶老鼠吃?!?p> “哦,好事啊,全縣人民可以看笑話了?!?p> “武大哥你咋這么心大,西門大官人出了丑,懷疑是你做了手腳,正全縣找你呢,說是要弄死你。”
“哦?!?p> “武大哥,你快躲起來吧?!?p> “我要是躲起來,他們會不會抓到你迫問你?”
“沒事,武大哥,他們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說你在哪?!?p> 看著鄆哥那埋汰的小臉,和那倔強的眼神,武植心里頭涌起暖流,眼睛有點濕潤。
“這特碼才是好兄弟呢?!?p> 他拍拍鄆哥的肩膀:“放心吧,小鄆哥,武大哥沒事,也不會讓他們迫問你。”
“武大哥,我雖然不說,就怕賣羊雜的和喂豬的他們嘴松?!?p> 武植點點頭道:“嗯,你說的對,我也想到這一點了,我已經有了打算,這樣,小鄆哥,從現在起,你裝作不認識我,也不要跟我說話,一會我還在那邊擺攤,你就靜觀其變?!?p> 鄆哥一臉驚詫:“???”
武植道:“記住,靜觀其變,千萬別壞了我的計劃,事情結束了,我自然告訴你。”
“好吧。”
鄆哥雖然有些不解,但是還是聽從武植的話,悄悄的走開。
他心里畫魂:“這是怎么了,好像不是原來那個膽小怕事的武大哥了?!?p> ……
其實武植心中哪有什么計劃。
他形單影只,沒有錢,沒有勢力,沒有家族,沒有組織。
西門慶家族只手遮天,想要找武植還不容易。
非要說計劃。
那就是暴露計劃。
主動的暴露給西門慶。
免得他們難為鄆哥和賣草鞋的老販,至于賣羊雜的和喂豬的,倒是不用擔心,這兩人不主動出賣武植就不錯了。
“先做個沒事人,西門慶要是好言語詢問,就裝作不知情。”
“要是他膽敢動武的話,那就別怪我武植不客氣了?!?p> “在這之前?!?p> “該生活還得生活啊?!?p> 武植拎著鐵鍋,到了賣面粉的店鋪。
做炊餅時候,也是用這家的面粉,質量不錯,還不缺斤少兩。
老板是個老爺子,七八十歲。
是個體面人。
對武植也比較熱情。
“哎呦,武大郎來了喲?!?p> “嗯呢,來了,大爺和你商量點事情,今天沒有了本錢,賒一簸籮面粉,收了攤就還你本錢。”
“哎呦,大郎,頭一次開口,妥了。”
武植道了謝,又弄了點柴禾和花生油。
武植拎著食材,來到街上。
滿大街的位置都被攤販們占滿了。
武植四處撒摸了半天。
“嘿,真有一塊空地?!?p> “而且附近沒有一個攤販?!?p> 武植提拎著食材和鐵鍋走了過去。
“嚯,不是冤家不聚頭。”
抬頭一看,怪不得沒人在這擺攤。
“這大招牌上面寫著三個大字--獅子樓。”
獅子樓,相當于當代的五星級大酒店。
那買賣的背后,黑、白,兩道通行無阻。
你要是攤販,你敢上五星級酒店門口賣煎餅果子么?
不敢。
但是武植敢。
現在,他也想通了,西門慶這個欺軟怕硬,要想他不欺負你,躲是躲不掉的,只有你去主動欺負他才行。
“呵呵,武大郎欺負西門慶,這也是顛覆觀念的事情?!?p> 武植丟下鐵鍋和面粉。
振臂高呼:
“正義必勝。”
“武大必勝。”
“西門必敗?!?p> 上房柁講究放鞭炮,吆喝三聲,武植喊了三聲口號,相當于新買賣開張了,制造點響聲出來。
買賣開張,沒有人祝福,但是也換來了注目。
好幾十號小販竊竊私語。
“這小子是不是傻啊?!?p> “在哪擺攤不成,非得要在那地方?!?p> “茅房里巡邏,找死呢!”
“想死也不能來這啊?!?p> “西門大官人可有一套,讓他生不如死?!?p> 也有的小販認出來武植:
“這人不是在東大街賣炊餅的武大郎么,怎么跑這來了?!?p> “給他攆走吧。”
“管那事干啥。”
“看熱鬧就完了?!?p> 武植的聽力今非昔比,即使是竊竊私語,也能聽的清清楚楚。
但是他就像個沒事人似的。
支上鐵鍋。
填上柴禾。
溫水和面。
揉好醒面。
現在他是有鍋,但是沒有籠屜,炊餅是蒸不了的。
“今天給陽谷縣的鄉(xiāng)親們一個驚喜。”
“烙油餅?!?p> 曾經在現代的時候,武植作為一個撲街的寫手,窮成狗,外面的現成食物買不起,就照葫蘆畫瓢,自己回家做。
饅頭。
發(fā)糕。
混沌。
餃子。
都試著做了,雖然沒有一樣成功的,但是也找到了其中的樂趣。
現在不同,不是為了其中的樂趣,而是以此為生。
武植挽起了袖子,洗干凈手。
“嘿,一定要烙好了第一鍋餅,不能丟了手藝。”
武植把面揉和好了,推成圓柱形,扯成八個小面塊。
也沒有搟面杖,就用拳頭給砸成了小面餅,薄厚不一。
武植用手捏了捏形狀,讓其盡量更加的圓潤一些。
此時其他的攤販,都在遠遠地看著武植。
“武大郎,是不是傻了,弄的什么玩意,看著像是一個外行。”
“是啊,我發(fā)現這矬子越來越弱智了?!?p> “這點面粉讓他嚯嚯了?!?p> “糟蹋糧食啊?!?p> 武植心說:“可不是么,明明就是一個外行,我也知道,武植原主做炊餅是一個好手,我是比不來的,但是各位,往后看看再說?!?p> 眾人說歸說,但是沒有一個人過來勸阻的。
獅子樓門前的事,除了西門大官人,可是沒有人敢多嘴。
再者也都是想看個熱鬧,大官人的手下打人,那就一個殘忍,慘不忍睹。
棍棒打在自己身上,那叫兇殘。
棍棒打在別人身上,那叫好戲。
都巴不得看看武植今天是一個什么下場:
是死的很痛苦,還是死的很痛快?
有好事的已經開始下注了。
……
武植聽若未聞。
鍋里面倒入花生油。
那時候植物油很貴,比動物脂肪要貴。
但是武植也很知道,用動物油烙餅很好吃,但是一旦涼了之后,動物脂肪會凝固,并且有腥味,所以這錢不能省。
過了一會油溫達到五成熱。
武植拿起先前搟好的餅胎。
軟塌塌的,不成形。
但是也說明了,這面和的很柔軟。
面軟了,出鍋的餅才能柔和,吃起來雖然少了些酥脆,但是多了些勁道。
果不其然。
隨著油香氣四溢。
第一張綿軟的油餅烙好了。
“嘶?!?p> 武植用力的聞了聞。
“真香?!?p> 自從來到水滸世界里面,天天炊餅抹辣子就鹽巴,腸子里面早就沒了油水,吃東西容易上廁所難,哪一次都便秘。
“真想拿起來就吃啊?!?p> “但是先賺錢重要,欠人家面粉錢還得還呢?!?p> 武植忍住不吃,繼續(xù)烙下一張餅。
方才那些好事的小販,聞到了油餅香味。
天然的小麥粉在高溫油炸之下,散發(fā)出那種誘人的香味,是小麥的質樸和淳厚,被油香四溢給升華。
那味道,成為感動天地的滿足。
反正就是香。
“哎呀,臥靠,三寸丁,弄的什么玩意,這么香?”
“把炊餅拍扁了扔在油里,就能這么香?”
“是啊,我都想買一個了?!?p> 還有的就遠遠的問:
“武大郎,你弄這個噴香的吃的,叫什么名字?!?p> 武植想了想,是給這油餅起個名字的時候,也不知道油餅是哪位好人發(fā)明的。
為了致敬這位好人:
“這個東西叫做武大郎油餅?!?p> “武大郎油餅?”
“武大郎油餅?”
眾人議論紛紛,都是小販,尤其有一些做飲食行業(yè)的,都是很有見識的,但是真沒聽過這樣的名字。
“這個怎么賣???”
武植本想囤貨居奇,加點專利費,但是一想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尤其是發(fā)明這種餅的人,也不想看到自己多賺昧良心的錢。
“還是別惦記老百姓兜里的三瓜倆棗了?!?p> 根據成本和在生意可持續(xù)發(fā)展的原則下,武植匆匆的定下了價位--10文錢一張。
10文錢的購買里相當于三個炊餅,或者十個元宵,或者一碗羊雜湯,或者兩碗大碗茶。
可以看出。
10文錢一張的油餅,還是相當實惠的。
“各位鄉(xiāng)親,各位父老,開業(yè)大酬賓10文錢一張武大郎油餅?!?p> “酥軟又香脆,好吃又不貴。”
武植忍不住吆喝起來。
眾人議論紛紛:
“10文錢那么一大張,看起來也不貴啊。”
“是啊,也就一碗羊雜湯的價錢而已。”
“主要是也太香了。”
“可不,從來沒聞過這么香的面食?!?p> “我想買一張。”
“我也想買一張?!?p> 小販們還有幾個路過的路人,都躍躍欲試,這時候有一個聲音在他們身邊響起。
“誰也別去買他的什么什么餅?!?p> 眾人回頭看見是賣羊雜的。
“為什么不許買?。俊?p> “你們不知道,這個做餅的矬子叫武大郎,得罪了西門大官人?!?p> “?。俊?p> “怎么回事?”
“賣餅的怎么能得罪西門慶呢?”
賣羊雜的神色詭秘,東張西望了一會,摟住眾人的肩膀,伏在耳邊說道:“我告訴你們,這是個秘密你們千萬不要亂說,能保證么?”
眾人道:“能,保守秘密?!?p> 賣羊雜點點頭:“原來這個賣餅的武大郎和西門大官人爭女人,武大郎就使壞,在西門大官人的蛋糕里面放了好幾只老鼠。”
“???老鼠?”
“是啊,你們沒看昨晚的汴梁邸報陽谷分報么,那上面不是有畫影圖形么?西門大官人和一個女的,長的挺騷包的,兩人吃老鼠,你們沒看到么?”
“是啊,看到了?!?p> 在大宋那種時代,休閑活動沒有現代這么多。
什么洗腳房,按摩店,SPA,健身房,大保健,應有盡有。
那時候就賭場和妓館。
普通百姓哪能去得起啊,都是一些達官貴人才能光顧的場所。
所以在那個時候,可以傳閱的邸報,就是最親民的娛樂項目。
也是今天文娛的雛形。
西門大官人吃老鼠的事,誰不知道啊,別說陽谷,就是汴梁城現在都滿城皆知。
“哎呦,感情,西門大官人吃老鼠,是武大郎搗的鬼啊?!?p> “武大郎,這不是找死么?”
那時候,西門大官人就是陽谷的土皇帝,寧可得罪自己爹,也不能得罪西門大官人,這是婦孺皆知的事情。
發(fā)生這種事情,誰都不覺得西門大官人霸道,都覺得武大郎活該。
但是也有理智一點的:
“武大郎三寸丁怎么能和西門大官人爭女人?”
賣羊雜的一瞪眼:“告訴你好話,你賴聽不聽,不信你就去買張餅,你看西門大官人整不整死你。”
他這么一說,還真給大家唬住了。
誰也不敢上去買餅。
武植吆喝了半天,大家只看不買,心中忍不住焦躁起來。
……
就在這時,賣羊雜喊道:
“看著沒,看著沒!西門大官人來了?!?p> 眾人望去,果真,獅子樓大門一開,沖出來一隊手里拿著家伙的人。
而武植如若未聞,像個傻子似的,沉浸在烙餅當中。
這面的人群炸了鍋。
那幾個好賭之徒,開始張羅:
“武植的下場,開始下注嘍?!?p> “死的痛痛快快,賠率1賠5。”
“死的很痛苦,賠率10賠1?!?p> 連莊家都篤定武植會被弄的很慘。
“我押死的很痛苦?!?p> “押死的很痛苦?!?p> ……
“我押武大郎安然無事,可以么?!?p> 突然出現一個不諧之音,眾人抬起頭來,一看,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