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你瞧瞧此契可行,你若覺得可行便簽字即可?!?p> 蘇夢柏看向白懷枝,眼神透著不確定,“你確定是四六分?”
白懷枝淺笑點頭,這小姐倒是不貪心,“既是合作,總不能欺負你是女娥,若覺得沒問題便簽下契,合作便成?!?p> 蘇夢柏嘆氣,“我是覺得我既不出力,只出點子分了此多,心有不安。”
白懷枝淺笑出聲,“若成了,哪怕是六成亦是不可估量的價值?!?p> 蘇夢柏沉思片刻,隨即抬頭看向白懷枝,“既是如此,那便有勞你了?!?p> 白懷枝點頭,“好?!?p> 蘇夢柏便不再猶豫,落下名姓,簽約成契。
看著白懷枝一分為二的約契,蘇夢柏看向白懷枝,“我既得了你的讓利,我便給你個提議,近來你可廣收米糧,過些日子興許你能用到?!?p> “存糧?”白懷枝疑惑。
蘇夢柏點頭,“柳州今年大旱,雖說不至于顆粒無收,大旱之后此有天災,你一己之力收糧救濟便能得到朝廷重視,若能得天子恩賜,往后你便行事更易。”
“至于我們約契一二豈不是更易,對外你便說加行糧商,見柳州不易,感念百姓困苦故而傾囊相救?!?p> 看著對面少女言語清淡,白懷枝又是激動又是沒譜兒,若真若其說,自己行之人前,往后營生豈不是別人求到自己面前,把銀子往自己口袋里塞。
“你一個閨閣小姐,如何得知柳州會出事?”雖是不太信,但白懷枝還是忍不住問出自己心中疑問。
“我若說我能未卜先知你覺得你會信嗎?”蘇夢柏放下茶盞眉眼微挑看向白懷枝。
白懷枝看向蘇夢柏,似笑非笑間之覺得自己心跳不由加速。
白懷枝面色一紅,不太自然的端起面前茶盞,喝了一口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
蘇夢柏見白懷枝被自己言語嗆的面色尷尬,不由放緩了語氣,“我只此一議,具體取決于白東家?!?p> 白懷枝放下茶盞,點頭,“好,我明白了。”
蘇夢柏起身,“金子留給你可堪使,這是不久前陛下賞賜給我的,你或許有一用?!?p> 白懷枝點頭,“多謝蘇小姐?!?p> “時辰不早了,我便不多逗留,我在泰州或許還會住些日子,若是有什么事兒,可差人去蘇家知會一聲?!?p> 白懷枝耳根微紅,“好?!?p> 看著倩影離去,白懷枝本是雀躍的心,此時只覺得少了點什么。
這么多年,頭回有這種奇異的感覺,看到一個人會滿心歡喜,見她不在,心覺惆悵,一股子說不出的感覺。
她既是說儲糧有需,自己何必不賭上一回,她是京城丞相府的嫡女,自己若想離她近些如今這般確實不行。
離她近些?
白懷枝只覺得面色一紅,不由得心跳加快,猶如小鹿亂撞心懷。
可能是她與自己所見女子不同罷,聰慧、睿智,大膽。
這復雜的心緒又是怎么回事?
白懷枝揉了揉臉,哀嚎一聲,便門外看了看,連忙起身拍了拍衣裳便對門口喊,“備馬車,我要出去。”
顧清看向溫權(quán)律,“你可看出什么?”
溫權(quán)律揉揉頭,“如今,王知州算是徹底信了我,趙文敏之死也并沒那么簡單,經(jīng)過昨日相處,言語中對趙大人之死沒有絲毫意外?!?p> “一行眾官對錢都似乎是不喜,昨日趙文敏死后,見其神色震驚,隨即目光看向王知州王曇現(xiàn)?!?p> “昨日把錢大人留在趙家?guī)兔Γ踔菅哉Z警告,錢大人雖是表現(xiàn)得不情愿,但對趙家夫人關(guān)切的眼神是藏不住的?!?p> “昨日我問了問,同行主簿偷偷告訴我,平素,趙、錢二人關(guān)系匪淺,不與他們?yōu)槲?,昨日是王知州故意敲打與警告?!?p> 顧清點頭,“趙文敏死因我已查清,定是知曉他藏了此,興許是要送給我們被王曇現(xiàn)知曉,這才遭遇此劫。”
顧清隨即把竹簡遞過,溫權(quán)律打開,只見里面一卷冊子,“賄冊”二字格外醒眼。
打開只見其中盛德二十三年,春三處有七,黃金二百倆,賄柳州知府周全,薦王曉峰柳州主簿。
盛德二十三年……
看著上面越往后,時間越來越近,寸厚冊子記錄的密密麻麻,皆是流動行賄出入的銀兩。
整冊下來,所經(jīng)歷的數(shù)目是自己完全不敢想象的,看模樣,這應該也只是中冊,冊子從先帝盛德二十三年記錄到宣德一年。
宣德一年是如今上頭那位稱帝之時,細算下來,王曇現(xiàn)應該是盛德十二年才開始做官,那這幾十年背后牽扯……
溫權(quán)律面色發(fā)白,“睿、大人,這牽扯未免太大,怕是整個朝廷皆會被動搖呀!”
顧清神色嚴肅,隨即點頭,“我知曉,此冊,你看過便可,如今我們只需要找到他們貪污銀子所在之處,以及另外兩冊,待那時呈入京城,由上面哪位定奪?!?p> 溫權(quán)律自知背后牽扯非自己能多言的,忐忑的點了點頭。
自己勤勤懇懇這么些年,哪里見過這般景象,若任由下去,腐朽下去朝廷與百姓最終會進入歷史的循環(huán)。
溫權(quán)律神色懇切,“大人,不能任由下去,若朝廷蛀蟲不除,將來會危及社稷呀!”
顧清點頭,便朝京城的方向看去,“這也是父皇的愿望,只是如今我京城也處處受限,哪位也不曾看清朝廷的本質(zhì)?!?p> 顧清揉了揉疲憊的雙目,“待結(jié)案,待回京,看哪位如何處理吧,那些我插手不上?!?p> 溫權(quán)律定定看向顧清,自己面前這人曾同先帝管理朝廷多年,曾是儲君,登基前出京敵,卻被自己親兄弟斷了后路,與葉將軍何力登基為帝。
這幾年,兄弟皆陸陸續(xù)續(xù)全死,如今只剩他一人,他雖無怨言,但背后舉動皆是為了護住背后的朝廷及黎民百姓。
今日看來,睿王是天生的帝王,若是他登基,或許朝廷不是如今這副模樣。
新帝雖沒出什么錯,但平平無奇,如今幾年雖風平浪靜,但不管朝廷,不顧黎民,如今興的確只是制衡之術(shù)。
葉將軍勢力越發(fā)大,他想的只有利用睿王制衡,養(yǎng)虎為患,朝廷危矣呀!
溫權(quán)律定定看向睿王,“大人若有所需,下官決不卻辭?!?p> 看著眼前這忠厚正直的老臣,顧清點頭,朝廷真心治國之人也并非沒有,自己或許需要加快速度了?任由下去,這顧家江山怕是快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