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母子敘話
楊戩看母親都給三妹找好了借口，也是暗嘆，母親對三妹太過嬌慣，以至于她全不將天條放在眼里，與凡人成親生子，都瞞著他?？墒窃傧胂耄约河趾螄L不是在慣著三妹呢。
若是劉彥昌父子真的死了，楊戩倒是挺想用這個借口哄騙母親的，可是想到將來會有沉香那么大個外孫蹦到母親面前，也只能硬著頭皮說實話了。
于是楊戩答道：“不是，蟠桃會籌辦還要過兩日，娘娘還沒說讓三妹籌辦呢。三妹她，她還在華山，只是……”
這下輪到瑤姬疑惑了，既然還在華山，自己出關(guān)一年多，怎么女兒從沒回來過呢？
看到瑤姬疑惑的眼神，楊戩只能繼續(xù)說道：“三妹她瞞著我在下界與一個凡人書生成親了，還生了孩子，我得到消息后一時沖動與三妹動了手，結(jié)果華山地動山石滾落，砸死了一對路人父子，我以為是妹夫外甥，沒敢去見三妹，便將她鎮(zhèn)壓在華山之下。前陣子才知道他們沒死。沉香那孩子想要救母，我知道他們還活著就去見了三妹，本想放她出來，她卻想考驗一下沉香，現(xiàn)在還在華山水牢等著沉香去救她呢。”
楊戩閉著眼睛一口氣說完，半晌沒有動靜，悄悄睜開眼睛，看向母親。只見母親整個人都僵在那里，一動不動。
把楊戩嚇得跳了起來，真的是從椅子上跳起來的。連忙走到母親身邊，輕聲說道：“母親？”
瑤姬這才回過神來，看向楊戩，問道：“你也要壓妹殺甥？”
楊戩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怎么會呢?！?p> 他知道母親聽了那些話，勾起他最不愿回憶的事情，根本沒有聽完整他在說什么，便耐心與母親解釋起來：“母親或許不知，前陣子八妹思凡，娘娘命我去將八妹抓回，再殺了那個名叫巴特爾的，我卻自作主張，放了八妹，讓她在巴特爾壽終正寢再來銷案，結(jié)果娘娘竟然把八妹永囚昆侖山了?！?p> “后來玉帝又讓我去北郡行瘟，天奴監(jiān)軍，之前三妹得罪過天奴，此時被他發(fā)現(xiàn)了思凡之事，那天奴又跑來拿北郡百姓要挾我。我本是不想理會的，但是想到八妹前車之鑒，便想先將此事壓下。待北郡事了，再做處置。”
“誰知道華山地動，死了一對凡人父子，山石滾落，面目全非。我以為是妹夫外甥，便沒敢去見三妹。后來才知道那是上山給沉香慶祝滿月都丁氏父子，劉彥昌和沉香還好好的呢?！?p> 瑤姬這時已經(jīng)緩過來了，她知道，若是二郎真的殺了妹夫與外甥，絕不敢與自己提起。如今既然說了，必是沒什么大事。
于是瑤姬問道：“那孩子叫沉香？也要學(xué)你救母嗎？你待如何？”
楊戩聽母親提起沉香，卻是笑了起來，說道：“我那便宜妹夫叫劉彥昌，是個舉子，醫(yī)術(shù)也頗不錯。沉香是他一手帶大的，是個很不錯的孩子?！?p> 瑤姬瞪了他一眼，說道：“妹夫便是妹夫，哪來的什么便宜妹夫？既會讀書，又懂醫(yī)術(shù)，不為良相，即為良醫(yī)。聽上去還不錯。你卻是很少夸人的，看來沉香也被他教養(yǎng)的不錯?！?p> 楊戩卻搖了搖頭：“這也未必，我看那劉彥昌整日里就知道糊燈籠，哪里能教導(dǎo)孩子，還是沉香自己優(yōu)秀?！?p> 瑤姬知道他與嬋兒兄妹情深，必是看不慣妹夫的，搖頭失笑，也不與他爭辯。
楊戩卻是想到了什么，說道：“母親，沉香說他自幼腦海中便有一部功法，這功法只能靠煉化靈物之中的靈韻來修煉。您可能看出這是哪位大能的手筆嗎？”
瑤姬皺眉思索良久，搖頭道：“許多功法都能煉化靈韻加速修煉，然而只能如此修煉的，我卻從沒聽聞過。出生自帶功法？莫非沉香這孩子是某位大能轉(zhuǎn)世不成？”
楊戩不認(rèn)同道：“大能轉(zhuǎn)世也未必自帶功法。我的前世我雖不知曉，但師父卻說過，我前世與女媧娘娘因果頗深。想來也算大能，可我卻沒什么功法。”
瑤姬卻是搖頭：“你的前世有大功德，許是沒有想到自身隕落，未來的及準(zhǔn)備，也是平常。此事不可一概而論。無論如何，他如今即是我的外孫，無論有什么因果，我定會護(hù)他的周全?！?p> 又想起了什么，瑤姬又問楊戩：“你可有給沉香什么寶物嗎？”
楊戩搖頭：“我當(dāng)年出師時，也是孑然一身，他需要什么，還是自己去想辦法吧?！?p> 瑤姬卻不贊同：“當(dāng)年元始天尊與玉帝約定，只教你本事，不給你法寶，天庭畢竟是天道正統(tǒng)，那本就是給玉帝一個臺階。闡教何時少了你的修行之資？你那山河社稷圖，不是女媧娘娘給的嗎？”
楊戩聽了，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思慮不周，實在是沉香的法力已然大成，楊戩便忽略的他修煉所需不菲。
于是連忙說道：“馬上就要蟠桃會了，待我留些蟠桃與他，想來這類靈物更適合他修煉。至于防身法寶，還是不給了罷。”
瑤姬看出他對沒從闡教拿到防身法寶之事頗為怨念，也不去管他，只是說道：“你們要鍛煉沉香，這也沒什么，但是切記護(hù)著一些，可別讓他被人欺負(fù)了去。”
楊戩連忙點頭稱是。
說了這許多前因后果，楊戩這才想起還有事情未曾征詢母親意見。
便又說道：“母親，那天奴不僅知曉三妹思凡之事，沉香父子尚在人世，也被他知道了，便跑我這來拿這個要挾我，自詡玉帝近侍，實在囂張，二郎看不過去，便將他殺了。然而此事許是還有別人知曉，若是告訴了玉帝王母，要如何收場呢？”
瑤姬抬頭看了眼天，冷笑道：“如何收場？當(dāng)年是他天庭人手不足，要我離了紫霄宮來幫他。殺我丈夫，殺我兒子，還自詡顧念兄妹之情？如今若是還敢動我女兒，如何肯與他干休？”
楊戩看得出來，雖是過了三千年，母親心中依然恨意未消，不由得有些后怕，幸好劉彥昌與沉香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