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入道
張梧桐關(guān)上了門，退出外面，阿芬就是九爺?shù)娜烫?，而九爺和別的男人一樣，都喜歡年輕漂亮的，正好阿芬現(xiàn)在正處于最漂亮的年紀。
所以九爺也經(jīng)常喜歡讓阿芬來陪他過夜。
不過張梧桐來到了三太太的房門口，卻聽到了一陣啜泣的聲音，他敲了敲門說道：“三太太，在嗎？”
好一會兒，三太太才開門，她說道：“是十三啊，你有啥事情？”
“九爺讓你去陪他?！睆埼嗤┱f道，但他看到了阿芬臉上有淚痕，而且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顯然又被大太太打了。
大太太是蠻狠不講理的人，她原來是九爺家的童養(yǎng)媳，結(jié)婚的時候，九爺十六歲，但她已經(jīng)二十歲了，而現(xiàn)如今她已經(jīng)是一個半老太婆了。
聽府上的人說，自從九爺取了二太太之后，她的脾氣就變差，不過二太太會做人，經(jīng)常去大太太那邊噓寒問暖。
后來三太太來到了這個家，二太太的寵愛也被奪走了，于是倆人都針對三太太。
輕則排擠，重則毒打。
九爺其實是知道的，但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大太太是他從小相處到大的，跟家人一樣，他自然也不能說什么，而二太太聽說很有來歷，背景很厲害。
所以三太太只能吃虧。
“三太太，你沒事吧。”張梧桐說道。
“沒事，我整理一下就去九爺那里?！比烫f道，她想了想，又說道，“十三，你剛才什么都沒看到。”
“嗯，我知道。”張梧桐低頭說道，畢竟在這里，他的身份和下人沒什么兩樣。
她轉(zhuǎn)身從房間里面拿了幾塊綠豆糕出來遞給張梧桐，然后讓他走開。
三姨太知道張梧桐是苦出身，所以經(jīng)常會給他桐塞一些好吃的東西。
然而三太太卻忘記關(guān)門了，門口溜開了一道縫兒，張梧桐無意中看過去，卻看到了讓他血脈噴張的一幕。
只見三太太輕解羅裳，然后用手巾沾水擦自己的身體，手巾順著她的身體撫動，碰到傷口的時候，她都會微微皺眉。
漂亮的臉上也出現(xiàn)了很多汗水，她咬著牙正在艱難忍受。
她上身只穿了一條肚兜，張梧桐能看到她那蓮藕般的嫩臂，還有盈盈一握的細腰。
難怪九爺那么愛她，就這樣的身材，誰能不愛？
張梧桐看的有些入迷，而且嗓子也十分干澀。
后來是因為遠處出現(xiàn)了腳步聲，張梧桐才離開。
但是三太太擦身體的那一幕，卻像是魔咒一樣在張梧桐腦海里無法抹去，讓張梧桐在狹窄的傭人房中，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睡。
這也導致第二天一早，張梧桐就洗了被子和褲衩。
大夫人的丫鬟阿真看到了張梧桐洗褲衩，笑的咯咯不斷：“小十三，這是長大了喲！”
“跟……跟你沒關(guān)系?！睆埼嗤└杏X自己臉上滾滾發(fā)燙。
但她笑得更歡了。
十八歲那年，九爺送了張梧桐一副洋撲克，他讓張梧桐耍著玩。
洋撲克哪怕在賭場上也是稀罕玩意兒，一副撲克五十四張，能有千百種玩法。
在這四年里，江城變化很大，賭場外街上留辮子的人越來越少，但穿洋裝到處顯擺的人多了不少。
張梧桐的辮子也被九爺給剪了，他還給張梧桐梳了個中分頭，說這辮子是晦氣的東西，若不是它，不至于會出現(xiàn)洋人在他們的土地上耀武揚威這樣的事情。
除了洋裝，還有很多稀罕的東西，比如洋火柴，洋片機，反正只要是帶一個“洋”子的，都能遭到人的哄搶。
甚至于不少本地的老師傅喜歡將自己的東西偽裝成洋玩意兒，借此在市場上賣個高價。
九爺說，人生就跟這些洋玩意兒一樣，阿珍假假分不清楚，也沒必要清楚，只要好用，管他洋不洋。
張梧桐想想也對。
倒是各大賭坊，本來清一色的骰子和牌九，現(xiàn)在也漸漸的開始玩起了撲克。
人們對這洋玩意兒十分感興趣，也是因為攜帶起來方便。
張梧桐攥緊了手中的荷包，這是阿珍給他繡的，阿珍就是那個大夫人的貼身丫鬟，跟張梧桐同歲，笑起來很好看，臉上會有兩個梨渦。
其實這也是張梧桐的秘密，九爺并不知道這個秘密，張梧桐倆之前稀里糊涂的就好上了。
好上的原因很無奈，因為小六子死了。
小六子偷了一個公子哥的懷表，被抓住了。
公子哥家里是做生意的，他留洋回來的，懷表哪怕在當鋪都能至少賣十個大洋。
小六子被抓住之后，吊在樹上活活打死的，當張梧桐找到他人的時候，已經(jīng)是在亂葬崗了。
事實上張梧桐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小六子，因為周圍無人認領(lǐng)的尸體太多了，很多都已經(jīng)是面目全非。
附近還有不少野狗，它們的眼睛都通紅通紅的，老人言，吃過尸體的狗，眼睛就是這樣的。
如果沒有九爺，張梧桐想他現(xiàn)在的命運就和小六子一樣，或許比小六子更慘。
后來張梧桐難過，人生第一次喝酒，但酒量淺，很快就遭不住了。
喝酒會讓人的意志模糊，正好張梧桐睡得是柴房，而阿珍過來拿東西，張梧桐錯把阿珍當成了三姨太，她也半推半就，于是他們就滾在了一片柴火堆里。
從那之后，阿珍總喜歡將大姨太不吃的一些點心偷偷送過來。
“今天我讓你一手，讓我看家的小赤佬來對付你?！本艩斝χf道，手里面把玩著倆個早已經(jīng)包漿的核桃。
他拍了張梧桐一下。
張梧桐驚訝了一下，但還是被他推到了牌桌前。
這一次是在鎮(zhèn)遠賭場，來了個不講道理的老千，贏了三百塊大洋，掌柜已經(jīng)請了幾次，但這家伙卻盯著鎮(zhèn)遠賭場啃，這下就惹毛了掌柜。
掌柜請來了九爺，張梧桐自然跟班相隨。
張梧桐說道：“九爺我……”
“好好賭，不然今天沒晚飯吃。”九爺橫了張梧桐一眼。
張梧桐有些激動，因為這四年來，九爺無數(shù)次的試探他，而張梧桐都通過了，他也不知道他所說的機會什么時候來。
但現(xiàn)在，張梧桐知道這或許就是機會。
周圍的人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