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十年

　　“老黃老黃，我出門玩去了啊?！?p>　　“今天外面雪那么大，外去的時候可上點心??！”黃志偉朝著拋出庭院的黃少大聲道。

　　“知道啦，走了走了。”

　　黃少踩在積雪之中，積雪淹沒了膝蓋。

　　一夜之間，整個芙蓉城的變了樣。

　　從北方吹來的冷風帶著冰雪與桂花香推開了芙蓉城的城門。

　　黃少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雪，這讓今天的他格外的興奮。

　　熟悉的街坊，今天這里聚集了許多人。

　　這些人騎著馬屁，背后背著木箱。

　　木箱的肩帶壓著他們的肩膀垂下，看來里面裝了不少東西。

　　穿過人群，葉府的下人們都垂喪著臉。

　　不斷有人背著木箱從葉府中走出。

　　“大叔，這是咋回事?。俊秉S少走到葉府管家身邊問道。

　　“黃公子？你來啦?！惫芗也粩嗟拇熘?，衣衫略顯單薄。

　　“葉雨呢？”

　　管家搖了搖頭：“小姐在屋子內(nèi)呢，黃公子你能去陪著小姐嗎？”

　　“當然沒問題，你們這沒問題？”

　　管家凄笑著點頭：“沒問題，沒問題啊。”

　　黃少找到了葉雨的房間。

　　“葉雨，出去玩啊，咱們打雪仗去?！?p>　　房間外的黃少沒有得到葉雨的回應。

　　黃少悄悄推開房門，坐在梳妝臺前的葉雨神色頹廢。

　　“咋了？心情不好？”

　　走近的黃少看到葉雨雙眼通紅。

　　“黃少，你回去吧，我今天不想出門玩?！?p>　　“昨晚下了很大的雪，我敢保證以后十年都沒昨晚的壯觀，錯過可就沒機會啦！”

　　黃少蹲在葉雨的身旁，雙手放在了葉雨的手上。

　　葉雨天生體寒，總是冰著手腳。

　　“錯過就錯過，沒什么大不了的?！比~雨甩開黃少的手。

　　“怎么了？”黃少問道。

　　今天的葉雨很奇怪。

　　以往葉雨就算有情緒，她也會和自己訴說抱怨。

　　“不關你的事，你回去吧?！?p>　　葉雨別過頭去。

　　黃少換了一個方向，繼續(xù)和葉雨對視。

　　“有什么事就和我說嘛，我一定會幫忙的！”黃少拍了拍胸脯。

　　他黃少沒什么大本事，但他有一個很心疼自己的老子。

　　“你幫不上的！你有什么用??！”葉雨的雙手捂著臉，淚水滴在掌心之上。

　　“怎么會呢，你告訴我什么事，我去找我爹去！”

　　“黃少，以后咱們別聯(lián)系了?！?p>　　黃少愣在原地。

　　“葉雨，你在說什么？是我做錯了什么嘛？”

　　“你走啊?！比~雨伸手去推黃少。

　　沾著淚水的手掌拍在黃少的胸口。

　　葉雨的力氣太小了，根本推不開黃少。

　　黃少將葉雨擁入懷中。

　　葉雨嘗試收斂的情緒終于釋放出來。

　　后來，葉府被抄家，葉府的男人們四散而去。

　　女眷們被賣入了芙蓉館。

　　黃少嘗試說服黃志偉到芙蓉館買回葉雨。

　　“一風月女子，你買她回來作甚？”

　　“成天不學好，明天給我呆在家看書去！”

　　黃少不明白，黃志偉根本不缺錢，為什么不愿意幫他買回葉雨。

　　叛逆的少爺從那天起，很少會在家里過夜。

　　“葉雨，來來來，吃這個。芙蓉館就是厲害，水果都不斷季的！”

　　“公子，我叫淺草，不叫葉雨。還有，芙蓉館的東西，我們是不能吃的?！?p>　　淺草推回了黃少的手。

　　哪有主子為她們吃東西的道理，說是讓么么們知道了，可會要她好受。

　　“這房間又沒別人，怕什么！”

　　黃少剝了個葡萄遞給淺草。

　　淺草搖了搖頭。

　　“公子，從那天起，我就只是芙蓉館的淺草了。”

　　黃少不明白。

　　一場大雪之后，為什么整個芙蓉城都變了。

　　自己的父親對自己的要求向來有求必應，卻直接拒絕了他的請求。

　　相處了這么久的葉雨，如今變?yōu)榱艘晃幻麨闇\草的女子。

　　老天爺在和他開什么玩笑？

　　他黃少上輩子做了什么錯事，要這么惡心他？

　　黃少吃下葡萄，坐在酒席上生著悶氣。

　　淺草為他倒好了酒水。

　　“過來?！?p>　　淺草言聽計從，跪坐在黃少的身旁。

　　黃少抓住淺草的肩膀，氣勢洶洶的吻在了淺草的嘴唇上。

　　淺草一驚，但也很快釋然。她已經(jīng)坦然接受命運，雖然還帶著一絲幻想。

　　黃少。

　　淺草面色微紅，沒想到她和黃少的第一次接吻，會是以這種形式。

　　緊接著，淺草便發(fā)現(xiàn)不對勁。

　　葡萄的果肉被塞到了自己的嘴中。

　　松開的黃少別過頭故作高冷。

　　“別不識趣?！?p>　　淺草咽下葡萄果肉，臂袖擦了擦眼眶。

　　也許，她們之間還有未來。

　　但自從聽到了黃少拒絕了楊佑的好意，淺草便死心了。

　　她終究只是芙蓉館內(nèi)的風塵女子，想讓黃少贖她出去，癡心妄想罷了。

　　或許等她年紀再大一些，黃少便會換一位，繼續(xù)風花雪月。

　　淺草和日出坐在酒席上，呆呆的看著屋外房頂上的積雪。

　　她已經(jīng)許多年沒有出去玩過雪了。

　　芙蓉館不允許女子出館。

　　屋門被推開，房間內(nèi)的女子紛紛看去。

　　黃少闖進了房間。

　　熱氣向著屋子外鉆去。

　　“黃公子，關門啊，冷死了都?！敝車牧鄠冩倚χ螯S少招手。

　　黃少關上門向著淺草走去。

　　淺草呆坐在地上，看著黃少拉起了自己的手。

　　“葉雨，陪我回家吧！”

　　房間內(nèi)的躁動被壓抑住。

　　每一位坐在酒席上的人，都期待著會有這么一位英雄，對著自己說。

　　咱們回家吧。

　　但對于她們來說，這輩子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在人老珠黃之后，被芙蓉館趕走。

　　隨后伶仃一人度過此生。

　　“黃公子？”淺草愣在地上不知所措。

　　為什么現(xiàn)在對著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若是想贖回自己，在劉久面前，不應該就答應楊佑的好意嗎？

　　黃少似乎感受到淺草的疑惑。

　　對于他來說，已經(jīng)無所謂了。

　　黃志偉不答應自己的要求，是在顧忌劉家，劉啼山。

　　因為葉家就是劉啼山弄垮的。

　　黃少為了黃家考慮，思想已經(jīng)掙扎了十年了。

　　在遇見楊佑的那一刻，黃少便覺得自己運氣爆棚。

　　如今，這份運氣，他終于來了！